第15章 傀儡

【大家有沒有覺得太奇怪了，這也太真實了吧。】【對對對，我就是從事醫學的，剛才看到高鵬的屍體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太像真的了，還有那個警察證，我瞧著也不像假的......】

【細思極恐，難不成這並不是綜藝，而是真實直播事件，那難道六年前的涉案人員真的全都在這裡......】

【......】

不僅是觀眾，就連官方平臺此時也意識到了不對勁，警方那邊也有人過來讓平臺將其趕緊關閉了。

但怪就怪在這邊根本下架不了這個直播，線上的觀眾將裴尉等人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這下警方也只能聯絡天師協會那邊的人來緊急處理了，還好蘇纓那邊並沒有鏡頭，不然，說不定一些非科學的東西會造成人民群眾的恐慌。

而此時蘇纓那邊。

由於空間比較小，一人一鬼過招略顯侷促。

準確來說，是蘇纓伸展不開來，有些憋屈，心下也越來越不耐煩。

到了最後，她甚至都沒用到黃符和匕首，隨著雙眸流轉的越來越肆意的血色和殺意，她的右手指甲直接變長變黑，硬生生將男鬼眉心的那隻眼睛挖了出來，逼得對方只能狼狽遁走。

“小可愛，想逃去哪裡啊？”

看著男鬼準備牆遁，她馭氣由丹田流經雙手，徒手就撕開了一道空間裂縫，隨之不緊不緩地跟了上去，那帶著低沉笑意和盡興的音調還帶著喟嘆和滿足，一雙紅瞳裡流轉的盡是期待。

紅色，可真好看啊。

血腥，也真的很能激發一個人心中的快活感。

早在很久之前，蘇纓就發現了，雖然她已經重生為人了，但又不是完全的人類。

也是，她上一世就是不人不鬼，脫離於三界之外的存在，天道怎麼可能這麼好心地讓她投胎成為人類呢。

不過在那山區小旮旯裡憋屈了十幾年，蘇纓著實很久沒這麼快活過了。

這真是一個好機會。

“哼，哼哼哼哼......”

蘇纓一邊哼著不知名的曲調，一邊感受著經脈裡瘋狂流湧的靈氣帶來的脹痛感，但卻十分享受這種肆意張揚的生命受到威脅的感覺。

如果非要形容，這種她很久沒體會過的快意感，就像一顆原本石化的心臟突然跳動了起來，讓她覺得自己真的還活著一般。

之後跨過縫隙，搜尋了幾個底下的房間依舊沒發現剛才的男鬼之後，蘇纓突然停止了腳步。

她就說之前好像忘了些什麼呢。

不過不打緊，瞧，這不恰好都湊在一塊了嗎。

“好久不見。”

看著在背對她，似乎在研究什麼的李海，蘇纓臉上的笑容更明豔了一些，人也開始緩緩靠近他。

“我實在好奇你是個什麼東西，明明有著人類的氣息，但彷彿又是容納鬼氣的皮囊，不介意讓我仔細看看吧？”

不知是絲毫不擔心蘇纓會對自己下手，還是對自己更有信心，一直到蘇纓手裡的匕首緊貼後背的時候，李海都只有剛開始瞥了蘇纓一眼，其他時候都在低頭瞧著他身前棺材裡的東西。

“漂亮的女人。”

此時的蘇纓也才注意到原來李海面前有一具剛好容納一人的水晶棺材，而裡面竟然躺著一個漂亮優雅，五官立體深邃的女人，她這麼躺在這裡，真的就好像只是睡著了，而不是失去了生命特徵一般。

“就是太臭了點，也對，腐屍原本就是臭的。”

蘇纓偏了偏頭感慨了一番，重新將目光放到眼前的男人身上，手裡的匕首也自上而下，劃破衣衫，刺進男人的面板裡。

但這個動作從沒有持續多久就頓住了。

“傀儡，你果然不是普通人類。”

沒見到那個鮮豔的紅色，蘇纓有些許的失望。

不過，想到自己已經很久沒見過如此精緻真實的傀儡了，她也還算有點興趣。

只是當她準備一刀直接插入這具傀儡心臟處時，一道飛快湧起的鬼氣突然猝不及防凝成另一把匕首，直接插入了蘇纓的前胸膛。

“確實好久不見。”

低沉帶有磁性的語調裡夾雜著薄涼的笑意，轉過來的男人的那雙眸子卻像冰冷的毒蛇一般，冷血，兇狠，還有一股隱藏於更暗沉之處的蓄勢待發，“蘇纓，我教過你的，別對背對你的任何人掉以輕心。”

滴滴——！

耳邊男人的聲音有些模糊，再加上不知什麼液體滴落的聲音，蘇纓大腦有些迷糊。

迷糊到她已經開始沒意識到這是自己傷口滴落的血液，也沒意識到受了重創的人類的身體是會變得無比虛弱的。

她只是覺得吵，只是很想分辨出這道熟悉的男音究竟是誰的。

那種明明聽過無數次，但突然想不起來的感覺令她非常不悅。

“大人，你幹嘛救她，此時除掉她不是更好嗎......”

一直躲著的雪雪捂著被男人薅了一片葉子的頭，有些淚眼汪汪地控訴道。

“那你能拿到那顆舍利子？”

男人瞥了一眼雪雪，慢條斯理地說道。

“......”

明明是一句很正常的詢問，但雪雪聽到後立馬慫了，不敢作聲。

它只是一株人參精，稍微靠近陰氣濃郁的地方都會被汙染，而它主人現下這具傀儡身體，也完全觸碰不到那顆狡猾的舍利子，這麼想來，要是利用蘇纓，確實說不定效果會更好。

而且她是玄門中人，和靈氣打交道的時候最多，和一顆舍利子溝通應該問題也不大吧......

蘇纓不知怎地，突然陷入了一陣光怪離奇的境界，就像喝到微醺後又還多喝了一杯一樣，腦海裡如跑馬燈一般的情景快速過了一遍，但她就是記不住，直到自己腦子轉動的速度稍微慢了下來，那個浮現在腦海裡的熟悉的男人的身影和容貌，終於清晰了起來。

顧梟。

導致她前世變得不人不鬼的元兇，她怎麼可能不記得呢。

“倒還真是因果天註定啊。”

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正盤腿在地上打坐，蘇纓仰起頭看了看不遠處的男人，重新恢復漆黑的雙瞳中帶著發自內心的快樂。

第一次，蘇纓覺得天道這玩意兒還真的有點兒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