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會給你們加油的

林雲倒下了。

鵲兒抹去嘴角鮮血，她還站著。

就在五行陣破裂的一剎那，鵲兒最後扔出的符籙仍起到了效果，最後的雷鳴業火釋放而出。

而林雲沒有了畫神護體，全部靈力都注入到破陣符中，自然沒有任何防禦，硬生生扛下來。

總，總算是贏了。鵲兒不禁得意。

那林雲雖然破了五行陣，但終歸是靠著他師兄那些奇怪符籙的幫助，不像我自己，化符，佈陣，全由我一人獨自完成。哪怕林雲最後有一筆畫五符的出色表現，也及不上自己。

莫大長老看著場上局面，符籙這局，勝負已分，鑑於林雲和鵲兒二人目前狀態，陣法，實無需再比了。便朗聲道：“第三局，符籙，明神宗勝！”

“等，等一下...”虛弱的聲音傳來，眾人齊刷刷望向躺在地上的林雲。

他伸起右手食指，緩慢搖晃：“等一下，還，還有...陣法...”

“陣法就不必了。”莫大長老說，朝玄明他們使眼色：之前上場不挺快？還不趕緊把自家師弟扶下去？

玄明聳聳肩，攤開雙手：“我是個遵紀守法的好親傳。”

莫大長老：你大爺......

林雲勉力撐起身子，雙手打顫，止不住咳嗽，眼見自己的鮮血噴灑在地。

他用手擦去嘴邊血沫，慢慢聚集靈氣。一會兒後，似乎能夠佝僂著站起來，彷佛忍受著劇烈的疼痛。好不容易平緩了氣息，他才敢漸漸直起腰身。

“來，來吧，陣法。”林雲平靜道。

“他不要命了嘛？”

“不過是問道，這也太壯烈了！”

“呸！什麼叫‘不過是問道’，若雲嵐宗真輸了，世上可就再也沒有云嵐宗了！”

“這一局很關鍵啊！兩宗誰贏誰佔優！”

......

莫大長老頗為難。問道，本不必真傷了親傳性命，畢竟各宗各家的親傳都是靈根妙才，往後修真界還要靠這批青年英豪撐起來。可若不定個勝負，雲嵐宗和明神宗兩邊都不好交代。

他不由得想起掌門師兄的話來：若雲嵐宗氣數未盡，依舊留他；若雲嵐宗自甘墮落，為了天下蒼生，宗門更替，當知不可為而為之......

掌門師兄一心想做五宗話事人，可這夾在中間做人的滋味，豈是好受的？

“莫師伯。”林雲開口，“我不要緊，快開始吧。”

莫大長老見林雲已搖搖欲墜，哪是還能再戰的模樣。可是，這兩門宗主皆不發言，就連——他不禁看了看玄明——就連這個搗蛋鬼此刻也默不作聲。

玄明心裡也沒底氣，這次問道，原著裡本就沒有詳加描述，一度讓玄明有種自己穿越到了“前傳”的感覺。

“師弟...不會有事吧？”玄明問道，他實在不知，修真之人是否和普通人一般無二，按照他看過那些小說描寫，什麼吐吐血、中中劍、滅個靈、消個魂之類，都沒啥大事。

他不禁看了看師姐冷婉清，心脈受損，現在看來也是精神煥發。

再看看身受重傷的師弟木言，現在也紅光滿面...甚至，還有些興奮......

藥效過頭了。

藥效？對啊，不論是師姐還是師弟，能夠恢復的原因都在於......

玄明看向師妹青兒。

有丹修就是好，怪不得雲水閣辣麼有錢有勢。

青兒見師兄望著自己，回道：“師兄是在點我嗎？”

呃......

玄明只覺得青兒跟之前有些不同，似乎眼神裡露著淡淡的憂傷——灰心喪氣的憂傷。

就像，就像......玄明覺得就像自己當初一次又一次沒完成工作似的。

無奈和悲傷，甚至是對自己的否定。

青兒苦澀地笑了笑，踏步走上場。

玄明聽見青兒呢喃一句：“師弟還是站起來了啊......”

還是？玄明摸不著頭腦。聽上去青兒不願小師弟站起來，難道她想小師弟認輸？那個“還是”是什麼意思呢？

青兒，知道林雲會倒下？還知道林雲會強撐著比試下一局？

未卜先知？玄明驚訝，媽呀，師妹這麼牛逼？還是說......

青兒也是穿越而來？而且對劇情比我還熟悉？

不會吧，玄明轉動腦筋，按理說青兒真是穿越而來，肯定知道雲嵐宗最後的悲慘下場，按照我擺爛的慘烈程度，多少也會起疑吧？但是為何從沒試探過我呢？

兩個臭皮匠還敵不過半個諸葛亮？

我再沒用，也總能多少改變些劇情吧？不說扭轉乾坤，修改些逗號、句號，自然段落什麼的，總可以把？

“師姐，師弟。”玄明問，“咱們以前有過這類問道嗎？”

冷婉清和木言用看瘋子的眼神看著玄明。開什麼玩笑，雲嵐宗畢竟是五大宗門之一，有誰不長眼睛敢直接跟五大宗門較勁？

“沒有。”冷婉清說。

木言也搖搖頭。

那...青兒為何要這麼說呢？

*

莫大長老見雲嵐宗走出一人，驚訝居然不是玄明那個臭小子。

青兒？藍青山沒想到，這次胡來的居然是平日裡乖巧的小徒弟？不會吧......

哼！安綠山沒好氣地想，又要搞什麼么蛾子？！

青兒走到林雲身邊，攙扶住他。

“師姐？”林雲幾乎站不穩。

青兒這次只拿出一顆藥丸，散發著充足的靈氣。

“極品。”南明門長老觀靈丸形態和蘊含靈氣，斷定道。

場下木言留下了羨慕的淚水，“不愧是小師弟，待遇不同。”

玄明拍拍木言肩膀，“沒事兒，量變引起質變，師妹給你那一大把也不賴。”旋即拿出一顆醜陋無比的靈丸，“師兄這裡也有一顆極品，要不要試試？”

木言趕緊遠離玄明十丈遠。

玄明：......

“吃了。”青兒命令道。

“這——”

青兒直接塞進林雲嘴裡。“如何了？”

林雲只覺身子漸漸有了力氣，不至於連站穩都成困難。

“還能畫符嗎？”

林雲嘗試展開神識，只覺撕心裂肺的疼痛，緩緩搖搖頭。一筆畫五符，還是不同的破陣符籙，神識消耗太大了。

這次...可能比以往都麻煩了啊......青兒憂心忡忡。

但還能怎麼辦呢？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青兒對莫大長老說道：“莫師伯，可以開始了？”

莫大長老疑惑道：“你這是？”

“比陣啊。”青兒回答，“這不明擺著嗎？”

雲嵐宗這一屆親傳到底有沒有尊師重道的概念？莫大長老翻了個白眼：“那你先行退下吧。”

青兒歪著頭，仍舊攙扶著玄明：“不用啊，我們雲嵐宗破陣需要兩人。”

“靠，小師妹還會破陣？！”玄明瞪大眼睛，師門都這麼臥虎藏龍嗎？

冷婉清搖搖頭：“師妹只是丹修。”

藍青山握緊拳頭，不知青兒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那她湊什麼熱鬧？”玄明叫道。

“沒了丹修，小師弟恐怕站都站不穩。”木言道。

“一個靈氣空虛的符修，一個啥也不會的丹修。”玄明道，“這種敢死隊的組合，真是......”不禁搖搖頭，不愧是親傳，都是血氣方剛，缺筋少腦之人。

莫大長老一時語塞，暗自決定下次問道要定好一條一條的規矩，這些人也太會鑽空子了。

這時，明神宗裡也跳出一人，手搖摺扇，頭帶翠冠，神明氣清，翩翩書生模樣。

“三師弟這是？”李長思不解。

“呸，這狗娃子又乘人之危！”宣武嘟噥道。

“宣武！”安綠山喝道，本想雲嵐宗又開始玩兒賴，自己礙於面子，不好發作。沒想得到自己的三弟子如此明事理，也跟著上去。

這下雲嵐宗總站不了便宜。

“那我明神宗也兩人出戰便是。”言罷，男子扶起鵲兒，一股柔和靈氣注入她體內，鵲兒只覺說不出的舒爽。

見鵲兒氣息運轉流暢，“師妹沒事了吧？”

“謝過三師兄。”

“還能佈陣嗎？”

鵲兒眼神堅毅，“自然。”

“好！”那人收起摺扇，雙手抱拳，對著青兒和林雲道：“明神宗，趙頡。”

林雲點點頭。他現在連舉手都費勁。“師姐，這下麻煩了啊。”

青兒若有所思地看著趙頡，如臨大敵一般。

“師姐？”

“別說話，暗自調氣。”

林雲略略吃驚，他還從未曾見過如此嚴肅的小師姐。也不敢再言語，暗自調息順氣。

趙頡朝莫大長老道：“莫師伯，可以開始了嗎？”

莫大長老見雙方皆無異議，便道：“仍是第三局，陣法。”說完，便退到場外。

趙頡微微一笑，將摺扇插入後腰，然後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右手一抖，軟劍立時剛直如鐵。

這一手登時引爆言論。

“他居然是劍修！”

“明神宗深藏不露，一個符修，一個劍修，攻守兼備，雲嵐宗可難了......”

“媽的！我可是壓了五十靈石啊！”

“明神宗有三個劍修？！三個都不簡單啊！”

“三個有什麼不得了的！咱們雲嵐宗也有三個呢！”

“你是說玄明嗎？他現在也能算劍修？”

......

玄明不禁火冒三丈：“打人不打臉啊！”

“師弟師妹這次凶多吉少。”冷婉清看向師父，見藍青山也眉頭深鎖。她想著：師父......還不暫停比試嗎？

冷婉清眼神凌厲，分析場上局勢，然後對木言道：“師弟，恢復如何？”

木言聳聳肩，“還成吧。”

“如果有性命危險，直接拔劍。”

“好！”

兩人看向玄明。

玄明眯著眼：“不用在意我，我會給你們加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