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用逼迫自己
皇妃大婚,攝政王騎馬搶親 梔葉白 加書籤 章節報錯
只是片刻的功夫,所有黑衣人如同來時一樣,全部退入山林,徹底消失蹤跡。
瑤光的長鞭將最後一個人掀倒在地,見狀就要追上去,天樞將長劍橫在她身前,把她攔了下來。
“窮寇莫追,小心有詐!去看看桑姑娘的情況如何。”
瑤光做事雖然衝動,但並不會分不清時局,她明白現在最要緊的是車上的桑榆,即便再怎麼生氣,也只能作罷。
氣悶地踢了一腳地上失去聲息的屍體,便忿然轉身回馬車看桑榆怎麼樣了。
而天樞則是搜查翻看地上的屍體,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車內靜靜等待的桑榆聽到外面的打鬥聲漸漸減少,知道徹底停下,知道事情已了。
她驚魂不定的同時不斷回想今天到底是哪裡出現了紕漏,為什麼會引來這些人。
思來想去,桑榆實在沒什麼思路,想不起來誰有這個動機,詩會上她唯一得罪的人只有一個唐關月,任憑女主光環再怎麼強悍,女主總是要回宮的,不可能一直盯著她。
難不成是女主的某個追求者?
這些追求者的訊息竟如此靈通嗎?
還有一個最差的結果,桑榆希望是自己多想,如果真的是男主發現了她的存在,並且派人前來,那她下一步又該如何走?
無論是誰,今天這件事情都給桑榆提了個醒。
她再也不是桑家避世休養身體的嫡出小姐,成為了陸鶴與陣營中的一員,她早已經卷入了爭權奪勢的紛爭之中,無法獨善其身。
如今每走一步都是在鋼索上前進,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
瑤光掀開車簾,顧忌著自己身上攜帶著剛殺完人的血腥味,沒有進去,只是藉著光往裡看,“姑娘,讓您受驚了,外頭已經沒什麼事了,姑娘千萬別擔心。”
桑榆立刻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淺笑著搖搖頭,正要掀開車窗上的簾子看看外頭的情況,瑤光連忙制止。
“姑娘!”
等桑榆聞聲看過去,瑤光訕訕地撓撓頭,“外頭風大,您好生安坐著,咱們這就啟程回莊子。”
桑榆手上動作一頓,心中微暖,兄長曾經贊她生了一顆七巧玲瓏心,現在自然也看得出來瑤光的一番苦心。
這小丫頭是怕外頭的景象衝撞了她呢。
自古以來皇權爭鬥哪有不見血的,桑榆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躲得過一時也躲不過一世,沒人會一直護著她,她也不可能一輩子不見血。
這麼想著,桑榆柔聲安撫瑤光,“沒事的,現在不看,以後也會看到。”
這話瑤光很想反駁,他們王爺是什麼人,一定能護住王妃一輩子,可她再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桑榆剛掀開簾子,一股子腥臊的血腥味裹挾著寒風吹進來,饒是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還是因為外面的場面感到不適,胃裡的翻湧根本停不下來。
她曾經生活在安泰和美的和平年代,來到這個世界以後也一直被保護的很好。
眼前這種場面她是第一次見,胡亂橫倒在地上的屍體,汩汩冒著血水,那血液順著屍體滲透到土裡,將土壤都染成了暗紅色。
這不是電視劇,桑榆能清晰的感受到,那種同類慘死在眼前所帶來的窒息感。
這一幕給桑榆帶來的衝擊感實在太強,她努力壓抑著反胃的衝動和顫抖的手,面上的蒼白和瞳孔透出來的恐懼還是暴露了她此刻內心的不平靜。
“接受不了就不要逼迫自己。”男人低沉的聲音就像是溺水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頓時將桑榆拉回了現實。
下一秒,還攜帶著陸鶴與體溫的大氅兜頭蓋住桑榆的腦袋,將她包裹得嚴嚴實實。
視線被遮擋,聞著大氅上冷冽的檀香混著雪松的味道,桑榆漸漸回過神,身體中那種直達靈魂的戰慄緩緩消失。
她呆呆地擁著陸鶴與的大氅坐著,外面的聲音不斷傳進來。
“見過王爺!”是天樞和瑤光的聲音。
“嗯”陸鶴與淡淡地應著聲。
緊接著就是天樞彙報自己的發現,“屬下翻看了所有刺客,並未發現任何能夠代表身份來歷的東西。”
外頭安靜了許久,桑榆才再次聽到陸鶴與的聲音。
“此事回去再議,即刻回靜深山莊!”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帶著三分寒意,但此刻這聽著不近人情的聲音在桑榆看來非常有安全感。
或許她本來就無法擺脫劇情的束縛,或許和陸鶴與合作真的是正確的選擇。
馬車再次緩緩朝著靜深山莊的方向駛去,陸鶴與沒有進馬車,而是隻著了一身勁裝跨坐在高頭大馬上,跟在馬車旁邊慢慢走著。
他的坐騎是一匹上好的千里馬,向來都是衝在最前面的,現在被自家主人強制壓迫著和散步一樣慢慢踱步,煩躁地打了兩個噴嚏。
陸鶴與沉著臉拍了它兩下以示警告,它只能憋屈地晃著腦袋一步步走。
瑤光帶著一身血腥味,自覺地和天樞一起坐在車轅上趕車,期間是一點不敢回頭看自家王爺的臉色,心裡暗暗祈禱王爺別找自己算賬。
坐在馬車裡的桑榆漸漸地捂出了一身細汗,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身上披著一件兔絨的斗篷就算了,手裡捧著湯婆子,還抱著一件墨色大氅。
難怪會熱,這人把自己的大氅給了她,那……
桑榆湊到窗邊,白玉般的手掀開一個小角,猝不及防對上一張不耐煩想撒歡的馬臉,手上動作一頓,又放了下去。
她的小動作自然沒逃過陸鶴與的眼睛,他再次拍了一下不安分的坐騎。
這馬兒野得很,有自己的小脾氣,接連被自家主人警告了兩次,不爽地甩了甩尾巴。
由於陸鶴與驅馬和馬車走的太近,馬尾抽在馬車上,發出“啪!”地一道聲響,桑榆疑惑地又掀開了車簾。
正巧對上陸鶴與蹙眉看著自己身下叛逆的馬匹。
“王爺?”
大約是身子不好的緣故,桑榆的聲音總是柔柔的,落到陸鶴與的耳中,盪開一片漣漪,波瀾久久不散。
他居高臨下地看過去,今日的桑榆穿了一身男裝,面如冠玉,蒼白的臉和眉心縈繞的病氣襯得她宛如一件上好的瓷器,一雙眼眸澄澈見底,是陸鶴與此生見過最美的眼睛。
她從車窗裡探出頭來的這一幕和記憶中的場景逐漸重疊,陸鶴與手中的韁繩難以控制地收緊。
“怎麼了?”
桑榆秀眉微蹙,果然身子再好也受不住這寒冬臘月的天,陸鶴與的大氅被她抱著,就吹了那麼一會兒,聲音都不對勁了。
人家那麼大個攝政王,收到求救訊號就巴巴跑過來,就那麼把人放在外面吹風,桑榆自幼受到的教育不允許她這樣心安理得。
“外邊風大,王爺還是到馬車裡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