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瞬間,嚮明月還對身邊一直默不做聲的趙溝渠充滿了抱怨——都怪你,前天夜裡救了方縣長,竟報了我向明月的名字!
儘管當時被鎮裡來的靳主任稀裡糊塗認錯了,把所有的功勞都加在了自己頭上,還當場破格轉正成了正式的村醫……
可是這才剛剛過了不到兩天,竟就給自己帶來這麼大的麻煩!
別說自己真的沒什麼神醫手段,即便有,一下子面對這麼多的病患,也難以招架吧!
而且帶著這樣埋怨的心理去看趙溝渠,他居然一直在傻笑!
“嚮明月,既然這麼多父老鄉親如此信賴你,你就別客氣啦,趕緊亮出你救治方縣長還有李二牛家母牛的本事,也讓咱們村的百姓跟著沾光受益吧……”
看見這麼多人都跪下來求嚮明月開恩治病,魏村長覺得再不出面進行調停,發展下去,可能沒法收場了,就急忙代表村委會,提出了這樣的建議。
“是啊向大夫,你的本事那麼大,連遭遇了車禍的方縣長,還有死掉的母牛都能快速救活治癒,可能今天來的這二三十個病人,你幾分鐘一個,用不了一個下午,就都能讓他們解除病痛,重獲新生吧……”
覃一鳴趁機繼續煽風點火!
“對呀向大夫,身為村醫,治病救人是你的本分,救死扶傷是你的天職,你再這麼拖拖拉拉遲遲疑疑的,哪裡對得起縣長送給你的錦旗上寫的——‘見義勇為真高手,救死扶傷好大夫’啊!”
包大勇也趁機跳出來火上澆油!
“嚮明月,你就別客氣了,趕緊開始治病救人吧!”
魏村長的口吻已經不是在求她,而是在命令她,再不順應民意,可就沒法收場的意思了。
“可是我……”就在嚮明月陷入絕境,感覺自己就快窒息的時候,忽然,魏村長,手機響吱吱哇哇地響了起來。
現場一下子就安靜下來。
因為誰都想不到,魏村長接通之後,居然是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
看來,電話那頭,一定是個不小的人物。
果然,魏村長“是是是、行行行、好好好”地結束了通話之後,立即向在場的人大聲喊道:
“對不起各位,剛才的電話是方縣長的秘書打來的,說方縣長的一個親戚突發急病,點名讓咱們村的嚮明月去縣裡出診——所以,大家都先散了吧,來日方長,等嚮明月出診回來,再慢慢給大家治病吧……”
一聽這話,覃一鳴和包大勇瞬間沒電了,精心謀劃的“捧殺”計劃,竟被方縣長秘書的一個電話給瞬間擊潰。
再次有了沒被誰打,但卻實實在在有了鼻青臉腫的感覺!
嚮明月聽了這個突發訊息,倒是一下子輕鬆了許多。
儘管她知道,方縣長秘書點名的嚮明月,其實是趙溝渠。
但只要能擺脫眼下覃一鳴和他小舅子包大勇給自己擺的這一道兒,也算是一個意外的好訊息。
“唐秘書說了,是方縣長的一個親友突發急病,請了好幾個名醫大夫都不見起色,才推薦曾經救過他一命的你,儘快趕到縣裡去救人。”
魏村長單獨這樣對嚮明月傳達唐秘書的意圖和要求。
“可是我趕到中巴站,再等車到縣城,還來得及嗎?”嚮明月直接提出具體問題。
“唐秘書說了,患者是縣裡有名的女老闆,聽說你有起死回生的本事,直接派人開車來接你——你看,門口外邊的那輛豪華越野車,一定就是來接你的——快去吧,記住了,一定要好好表現,對得起方縣長對你的無比信賴……”
魏村長做了解釋之後,還千叮嚀萬囑咐。
“那好,那我這就去了……”嚮明月說完,轉身小聲對趙溝渠說:“走啊!”
“點名讓你去,我去幹啥?”趙溝渠邊跟嚮明月往院外走,邊故意這樣來了一句。
“跟我你還裝傻!當時你在唐秘書面前報的是我的名字,現在人家來電話找嚮明月去治病,其實找的就是你……”嚮明月這樣輕嗔了一句。
“那你跟我一起去不?”趙溝渠不再裝了,直接這樣問。
“當然跟你一起了,名義上大家都以為叫的就是我,我能不去嗎!但這次,到了地方,你可就別指望我能像你救治方縣長一樣,救這個突發急病的女老闆……”
嚮明月這樣答道。
“放心吧,肯定不讓你為難……”趙溝渠非但一點兒壓力都沒有,反而因為能跟嚮明月一起進城而感到一種莫名的興奮。
可是出了村委會大院,看見那輛碧璽紅的賓士邁巴赫GLS600越野,剛到跟前,要開門上車的時候,駕駛席的玻璃無聲降落下來,探出一個二十幾歲,樣子精明強幹女子的臉,直接問他們倆:“誰是嚮明月?”
“他是!”嚮明月一看沒有村裡人跟過來,就直接把趙溝渠推到了前邊。
“這麼年輕嗎?”年輕女子自己也年紀輕輕,卻說別人年輕!
一臉不信之餘,拿出手機就給趙溝渠拍了一張照片,然後,麻利襙作之後,當著他們倆的面兒,就直接打電話問唐秘書:“哥,你快確認一下,這個是不是方縣長推薦的嚮明月。”
很快有了答覆,女司機才下車,親自開啟後座門,讓趙溝渠上車的時候,還問了一句:“她是?”
“我是他媳婦兒,也是他出診的助理……”嚮明月生怕趙溝渠不知道該如何介紹自己,索性搶著做了自我介紹。
“那就快上車吧……”
女司機這樣說完,等嚮明月也上了車,才小心翼翼地將車門關好,跑回駕駛席,上車打火,將這輛據說價值好幾百萬的原裝進口賓士邁巴赫越野,開出了靠山村……
“您是?”車子上了平道,不再顛簸的時候,嚮明月為了溝通方便,主動詢問對方是誰。
“我姓唐,叫唐小棠,是唐秘書的堂妹。現在給花千舞集團公司女老闆花總當司機兼保鏢……”
“哦,那——敢問你們的女老闆花總得了什麼病,需要我們去診治?”嚮明月一是出於醫者的本能,二是在為趙溝渠打提前量。
“前些天,花總去荷蘭考察鬱金香栽培技術回來,竟突然得了一種怪病,不發作的時候,好人一個,一旦發作,就像被魔鬼附體了一樣,把她自己折磨個半死,也把她周圍的人嚇個半死……”
唐小棠這樣描述女老闆的病況。
“那,就沒請別的醫生大夫診治嗎?”嚮明月繼續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