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信、客觀公正、專業勝任能力、勤勉盡責、保密、良好的職業行為。

看完前面這幾項,張居正雖然面露驚喜,卻還是尚能接受。

無非就是新學的道德,一來講得細,二來往往是可驗證的。如果不可驗證怎麼辦?那到了仲裁庭裡,就按照隨機遴選的十來名同行的一致性判斷來看。

這樣不可驗證的,也就可驗證了。

比如最簡單的誠信二字。

儒學的誠信雖然看上去,及要求內誠於己,外信與人。

但很顯然,儒學的誠信,始終是私人之誠信,是具體的人與人的關係。

而審計師這個,則完全跳出了私人關係這個環境,而是強調對公共的道義。算是實現了從私德到公德的跳躍。

在確定了誠信的公德場域基礎上,還給出了誠信的執行標準,即禁止牽連問題資訊。

錦衣衛,特別是今後經過梳理的南北鎮撫司人員,必須做到不能與自身業務相關的問題資訊相牽連。不僅事實上要做到,而且也不能讓正常的一般人看上去覺得有牽連。

如果有,那麼就只能調崗一途。如果牽連過多,無法調崗,那要就只能賦閒一段時間了。

當張居正看到後面獨立性的要求的時候,那才是驚為天人。

從來沒想到,對獨立性居然有這麼明細的要求。

光是論證一致行動人與宗族師承人際網路就足夠讓張居正驚奇的。

張居正甚至一時間,竟然有種想法,要是讓這些審計師來當御史該多好。這不是現成的寶貝嗎?

張居正把書認認真真看了一遍,對於新學那種精益求精的治學理念只能是無比佩服的。要知道在儒學一切都要靠自己悟的,都自視甚高,誰願意將道理講得如此明白的。

因為道理講明白了,那做不到的反噬也挺大的。似乎新學也不是多擔心這一點。

“我看完了,這本書先借我幾天,改天買了就還你。既然錦衣衛在實行,那麼兵部估計也是早晚的事了,提前有個應對也好。”

“對了,關於偽朱雀國,那邊你有什麼想法,我們兵部是可以借鑑的。”

張居正眼看要走,還是又問了一問。畢竟新學的人跟海綿一樣,軋一軋又會有的。

“師叔,還真有一個,老師那邊提到趙真善在那邊推廣新式的板甲,這個你們兵部或許應該留意一下。”

張居正是第一次聽得板甲這玩意。一時間腦袋裡想不出是什麼。但看了看宋應昌這裡也沒有實物,只能一聲道謝,安心回兵部,讓兵部職方司的人去搜集了。

張居正走了。宋應昌反而更忙碌了。因為從張居正的重視可以看出,自己負責的通政司怕是將來也會參照這個職業道德進行管理。該有的嗅覺還是要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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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師官場大事不斷地同時,民間,在原本的黃氏書閣與雲建明所在的京畿見聞裡面,一場關於朱雀國的最新帖子卻引來了史無前例的口水仗。

與衙門要關注的細節不同,民間的文人畢竟見識有限,想關注那些技術細節也不太可能。

但前幾日,一篇《偽朱雀國——天竺拯救者的成功》在兩個平臺同時張貼,由於內容過於衝擊三觀,很多人直接就開罵起來了。

按照這一篇的表述,雖然徐趙兩家是外來戶,還搞大屠殺,甚至連三角洲附近的自己統治下的無谷百姓都殺,但客觀上卻是打擊了長期以來統治欺壓天竺百姓的蒙古波斯朝廷——莫臥兒帝國。

文章有一個邏輯,就是儘管徐趙聯軍過於擬人,但相比之下原來的莫臥兒帝國更是非人哉。

更何況,偽朱雀國在佔領都城德里後在周邊大搞圈地運動,直接打擊了原本的莫臥兒帝國的死硬分子。圈出來的土地分給捕獲的戰爭包衣來耕種。

相比於莫臥兒帝國時期,這些一輩子出頭無望的奴隸,搖身一變成為包衣之後就擁有了主家的舉薦之路,一旦有了主家舉薦,就可以走包衣科舉,一樣能在地方當上吏員,將來與主家利益結盟,成為朱雀朝廷的堅實支持者。

基於種種,徐趙二人居然也給批上了仁義的外衣。可想而知,好些人恨不得現在就去掐死這篇文章的作者。但一聽是從南方轉摘的,又跟風改為罵南方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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