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休

“你胡說！”元蓁蓁立馬站起來反駁。

可惜元亭瞳根本不給元蓁蓁插嘴的機會，她站起來，眼神直直的盯著元蓁蓁：“我本來想著，大姐姐先前道歉的態度也挺好的，所以就暗中處置了那個手鐲，想著息事寧人，可若是姨娘非要這樣，那我只好去皇后娘娘面前負荊請罪，將事情的原委告訴她，讓她好生調查一番，打碎御賜之物的究竟是我，還是大姐姐。”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元亭瞳心中很清楚，對比起自己，方金蓮和元蓁蓁更怕死。

果然，元蓁蓁聽了自己的話之後，臉色瞬間變得青白，氣勢也不如方才了。

御花園那麼多人，難保沒人看見她們當時的爭吵，若是真的讓皇后娘娘查起來，那自己一向維持的才女形象豈不是就破滅了。

元蓁蓁求助的眼神看向方金蓮。

方金蓮看著元蓁蓁的神色，心中“咯噔”一下。

此事大抵真的是如同元亭瞳所說，是元蓁蓁先去找元亭瞳麻煩的。

終究還是年紀太小了，經歷的少，被元亭瞳這麼一嚇唬立馬就坐不住了？方金蓮看向元蓁蓁的眼神有些恨鐵不成鋼。

即便元亭瞳說的才是真的又如何？皇后賞賜的那鐲子又不是水做的，怎會這麼容易就壞了呢？若說其中沒有元亭瞳的手筆，方金蓮是不會相信的。

眼下這種局勢，可不能輕易鬆口，元亭瞳這個小蹄子最近不知道抽什麼瘋，凡事都要同自己對著幹，若是這一次讓她吃到了甜頭，下一次可就沒那麼容易對付了。

想到這些，方金蓮思緒微轉，冷臉怒道：“放肆，御賜之物被打碎，你卻非要到皇后娘娘面前去說，這不是擺明了要我們一家人給你陪葬麼？”

元亭瞳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明明是她們母女二人不依不饒，如今倒是成了自己想要拉著一家子的人送葬了。

她瞟了一眼主位上的元老太太，她皺著眉頭，顯然心中已經有些煩躁了，不過元亭瞳不確定，她這個煩躁是對著自己還是對著方金蓮母女。

“姨娘此話是何意？”元亭瞳冷靜的坐下，眼珠微轉了個方向看著方金蓮：“鐲子我已經處理掉了，也沒有要告訴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大姐姐和姨娘在這裡喋喋不休，不是嗎？若真的掰扯不清楚，我自然只能將這件事情稟報皇后娘娘查清楚，不然日後姨娘和大姐姐若是用此事反咬我一口，我當如何處理？”

“你……”

“好了。”一直沉默的元老太太忽然發聲，眼睛看著面前的虛空皺著眉頭道：“鐲子打碎了就打碎了，瞳兒都已經處理掉了，你不管好自己的女兒，反而來這裡逼問瞳兒，瞳兒再怎麼說那也是郡主，豈是豈能質問的？”

方金蓮臉上閃過一絲屈辱，不甘心的狡辯道：“老夫人，我也是為了整個侯府著想啊，鐲子畢竟是皇后的賞賜，非同小可，若是日後皇后問起來……”

“皇后娘娘難道每天都記著自己送了誰什麼東西嗎？她沒那麼閒。”老夫人已經在侍女的攙扶下站起來，看樣子是打算離開了，走到門口的時候停頓了一下，臉側向方金蓮的方向，語氣帶著警告：“這件事情以後誰也不許再提。”

方金蓮和元蓁蓁滿臉不甘心，可是卻也無可奈何，只得屈膝，忿忿不平的道：“是。”

老夫人已經快要走到門口了，元亭瞳忽然上前，笑盈盈的道：“祖母，瞳兒送你回去可好？”

老夫人愣了一下，最終只是無聲的點點頭，旁邊伺候老夫人的玉壺姑姑立馬退後了一步，讓元亭瞳扶著老夫人出門。

元亭瞳攙扶著老夫人，走到門口的時候還回過頭看了一眼元蓁蓁。

想同我鬥，你還嫩了一點，沒腦子的傢伙。

兩人方才走出蓮水苑，老夫人忽然停下腳步出聲道：“今日那鐲子，其實是你打碎的吧。”

元亭瞳愣了一下，老夫人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是心中卻異常的清明，元亭瞳也不打算遮掩，沉聲道：“是。”

“為什麼？”

元亭瞳深深的吸了口氣，鬆開老夫人的手單膝跪地道：“祖母，手鐲確實是孫女故意打碎的，大姐姐三番五次的為難孫女，孫女不過是想給她一點教訓，讓她不要輕易招惹我罷了，但是並沒有要連累家裡人的意思，卻不想大姐姐和方姨娘會將這件事情鬧大，還請祖母責罰。”

老太太沉默了一陣，這才沉聲道：“起來吧。”

這就是不打算同元亭瞳計較的意思了，元亭瞳攙扶著老夫人繼續往前走。

“你肯定在想我怎麼知道的吧？”

元亭瞳腳步一個踉蹌，心思被老夫人猜了個透徹。

我靠，讀心術啊這是。

她也沒否認，反而是直接開口道：“孫女確實好奇，祖母是怎麼知道的？”

“你那點小心思還想瞞過我？”老夫人哼了一聲，拍了一下元亭瞳的手，但是並沒有回答她方才的問題，而是嘆了口氣，聲音有些淒涼：“祖母年紀大了，眼睛又看不見，你哥哥遠在邊疆，我們都護不住你，你還是要有自保的能力才行。”

元亭瞳心中有些溫暖，低聲道：“孫女會的。”

“你回去吧。”老太太抽出自己的手，扶著玉壺道：“回你自己的院子去，讓玉壺姑姑陪著我走走。”

元亭瞳自己不擅長應付人，本身同老太太之間也沒有太多的話題，方才忽然想著送她，只是想快點從蓮水苑出來罷了，老太太這樣說了，她也不想阿諛奉承的繼續留在這裡，行了禮之後便離開了。

“像她娘。”老太太把頭轉向元亭瞳消失的地方，許久才自言自語一般的低聲道：“挺好的，不吃虧。”

元亭瞳方才踏進了清幽居的院門，忽然就感覺自己被一股力量拽了一下，她甚至都來不及轉身看來人是誰，就被人掐著脖子後退了幾步抵在了桂花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