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再無活物,環先生轉身飛走。

全程他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好像殺死的只是一群螻蟻。

許久,平靜的海面上突然鼓起一個水泡。

元素鬥士利用控水能力製造出一艘“水潛艇”,一直藏在水下。

除他以外,裡面還載著不老騎士亞瑟、唐芊芊、屍王、萊恩、啄木鳥、寶石人和身受重傷昏迷的威廉。

“原來,這才是他的真面目。”亞瑟對寶石人沉聲道。

他額頭青筋直暴,已處於爆發的邊緣。

他從元素鬥士那裡瞭解到真相的時候還半信半疑。

此刻見識到了環先生的殘暴,他徹底相信了。

寶石人頹喪到了極點,他本以為環先生只是有些骯髒的小秘密,沒想到……

“希望您能給我一個機會,我想跟著您。”他下定決心道。

“好。”亞瑟點了點頭,然後望向元素鬥士,“ELEVEN有多少人可信,我不確定,所以接下來我會在暗中行事,你跟著我吧,就當是贖罪。”

元素鬥士頷首:“這是我的榮幸。”

亞瑟望向唐芊芊和屍王。

“別算上我們,我們還要找天命人呢。”唐芊芊鬱悶道。

煮熟的鴨子飛了,她伐開心。

“林晝他……”

“還活著,這我十分確定。”

亞瑟點了點頭。

他知道唐芊芊和旁邊的屍王跟他們不是一路人,強求不來。

他遂望向萊恩和啄木鳥。

萊恩、啄木鳥均是無奈。

烈鯊消失了。

任務失敗。

不過好訊息是,這一趟也並非一無所獲。

至少探知到了非常重要的情報。

萊恩笑道:“先生如果想暗中行事,我們華國情報機關可以配合。”

“我不確定你們的組織裡有沒有……”

啄木鳥呵呵笑道:“在抓蟲子這件事情上,我們一直都是專業的,這個先生您可以放心。”

亞瑟陷入思考。

他要對付的是一個潛藏在陰影中的龐大組織。

僅靠他自己是不行的。

他確實需要強大的外援。

“我會在合適的時候聯絡你們。”

“好。”萊恩點了點頭。

這種程度就可以了。

在沒有建立信任的情況下說什麼眾志成城是無稽之談。

海波搖曳。

捲走了一場劫難的痕跡,也帶來了新的波濤。

……

林晝醒來時,覺得左臉頰有點腫。

他手腳被縛,倚著牆,頭靠著一個龜裂發黃的櫃子。

“醒了?要不要吃點?”

身上纏著繃帶的滑板男孩正坐在餐桌旁,手持餐刀,切一塊燻肉。

林晝抬眼望去。

這是一個面積不大的客廳。

滑板男孩坐在餐桌旁就餐。

在桌子的另一邊,一個男人仰頭坐著。

三把廚刀插在他的胸口上。

場面異常血腥,但詭異的是,男人臉上竟然掛著如釋重負的笑容。

滑板男孩端起切好的燻肉,走到林晝面前:“奇怪吧。

我弄死他的時候也覺得奇怪。

你說一個人被殺前的正常反應不應該是恐懼嗎?他笑什麼?”

他蹲下身子,將餐盤遞到林晝面前。

“來點兒?”

“……”

“放心,是燻豬肉,我這個人從來不強迫別人接受我的口味。”滑板男孩笑道。

林晝抬起手,捻起一塊燻豬肉,塞進嘴裡。

他確實餓了。

“這是哪兒?”

“豐洲南海岸。這個地方接近異獸的活動區域,還沒被開發,只有一些零星的人類聚居點。”

滑板男孩笑望林晝,若有深意地說:“不過這一點應該瞞不過你,老實說,之前你在船上的表現真的把我嚇到了。

你的超能力是什麼?讀心?還是別的什麼東西?

告訴我,怎麼做到的?是因為世界之書?”

林晝眉頭一顫。

眼前這個人雖然瘋狂,但很聰明。

這會兒的工夫,他已經從滑板男孩身上得到了想要的資訊。

微小的差異帶來了蝴蝶效應。

原本滑板男孩會被威廉殘忍地殺死。

但林晝的突然離開讓威廉心煩意亂。

威廉下手時走神了。

滑板男孩趁機反客為主,重傷了威廉。

他救出寶石人,打算把威廉好好折磨一番再弄死。

是寶石人阻止了他。

寶石人不聾,在聽到他自述是連環殺人犯後,便不再將其視之為同伴。

二人短暫交手。

滑板男孩不願戀戰,逃出房間。

後來啟明星號沉沒,他漂到了岸上,遇到了林晝,將其打暈。

他帶著林晝穿過森林,看到一座靠山而建的小農場,弄死了農場男主人後,留在這裡歇腳。

他沒找到任何通訊裝置。

對林晝而言,這是一個好訊息。

但壞訊息是,他不得不和一個連環殺人犯共處一室。

“啞巴了?回答我的問題啊?”滑板男孩拍了拍林晝的臉。

林晝:“我身上沒有世界之書的線索,你們找錯人了。”

滑板男孩:“我殺過很多人,我對一個人是否說謊有著精準的判斷。

直覺告訴我,你沒有說謊。但我相信,你身上肯定藏著一個大秘密。

這樣,給你兩個選擇。”

他舉著餐刀在林晝面前比劃。

“一呢,你死硬到底,我一刀刀把你的肉割下來,等你疼得受不了,我相信你會說實話的。”

林晝嚥了口唾沫:“第二個選擇呢。”

滑板男孩哈哈笑道:“我就知道你是個聰明人。

第二個選擇簡單,你直接說出我想要的,然後我再一刀刀把你的肉割下來。”

“……”

“靠,橫豎都是死是吧!”林晝咬牙心想。

他知道滑板男孩在戲耍他。

就像惡童在戲弄一隻掉進陷阱的老鼠。

林晝說不出“要殺就殺,少折辱我”的硬話。

換一個人,他還能憑蓋亞留言和嘴炮鎮住對方,但眼前這個傢伙不成。

瘋子是喜怒無常的。

前一秒可能被你說服,把你當成知己。

下一秒就有可能把你片了吃了。

林晝產生了深深的無力感。

他面對神明時,還在想“我命由我不由天”,甚至出手算計,但面對一個人反而絕望了。

很多時候,人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

“不錯的眼神,這才是獵物該有的眼神。放心,我待會兒有娛樂節目,暫時不殺你。”

滑板男孩站起身,走到壁爐前,拿起放在上面的相框。

“知道嗎?這個農場主雖然長得一般。”

他拿著相框走過來,給林晝看,露出燦爛的笑容。

“但他有一個漂亮的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