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大雨連下了好多天。
花園裡的白玫瑰幾乎奄奄一息,倒的倒,死的死,看起來好不淒涼。
“塞米安,不能起個結界嗎?這些花有點可憐。”宋卿衣邊喝著牛奶,邊張望著外面的天氣。
塞米安給她裹著小毯子,漫不經心道:“不是你說想要下雨的嗎?”
“我只是說很久沒有下雨了而已,這雨又大又急的,我現在不喜歡了。”她那天只是覺得很疑惑,夏天的尾巴都沒有雨嗎?結果現在下的停不下來了。
加上最近可能要入冬了,宋卿衣總覺得涼颼颼的,儘管塞米安把古堡燒的很暖和,但宋卿衣總覺得她的冷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
“別去窗邊站著,不是冷嗎?過來。”
宋卿衣現在已經穿上長褲了,也不知道塞米安哪裡弄來的衣服,還會發熱,儘管如此,她還是隨身披了個小毯子。
塞米安取來一雙新的襪子給她穿上,宋卿衣有點不樂意,她最不喜歡穿襪子了。
“乖,別亂動。”
宋卿衣一聽這個語氣就知道他又不能商量了,只能讓他抱在懷裡讓他給穿。
“回答我呀?”
“雨停了就會恢復了。”語氣淡淡,像是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可宋卿衣始終覺得開個結界更方便呀,她看了看塞米安,又看看樓下的花園,好的,一眼都沒看,他真的不關心。
“那雨什麼能停啊?好些天了。”宋卿衣都想出去曬曬太陽了。
塞米安將她圈在懷裡抱了起來,小小的一團窩在他身上剛剛合適,兩人看起來親密至極。
“明天吧,明天就停了。”
宋卿衣半信半疑:“真的?”
塞米安點頭:“嗯,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唔~”宋卿衣勾住他脖子,“我吃飽了,你去療傷吧,你把我送回房間去好了,我還想再睡一會兒。”
天氣涼了,就特別適合睡覺,原本一天九個小時的睡眠一下子增加了兩三個小時,有時候午休能直接睡到晚上去,如果不是塞米安來叫她,否則她能睡到晚上去。
“寶貝今天一起去。”塞米安親了親她的小臉,儘管他做了這麼多努力,她的小臉依舊是涼涼的。
宋卿衣打了個哈欠,她又覺得睏倦了,她無精打采道:“我也要泡嗎?”
她並不喜歡那個池子,像一罈子鮮血,雖然沒有血腥味就是了,而且她還在那裡溺過水,池子裡的水像是有生命的一樣,恐怖極了。
“嗯,泡完寶寶就不冷了。”
塞米安扯下她的毯子扔在地上,抱著她一步步走進池子中央。
雖然很不樂意,但宋卿衣在進水的那一刻就覺得身上暖和多了,好像睏意也消散了一點。
“寶貝困了就睡覺吧。”
本來沒想睡覺的宋卿衣感覺自己像是被操控了一樣,很快就睡著了。
塞米安擺好軟軟的宋卿衣,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他脫下宋卿衣的衣服,劃破指尖後在少女的胸前寫下了一行符文。
同一瞬間,窗外電閃雷鳴,巨大的雷光擊破五彩的玻璃直逼塞米安的心臟,塞米安流著鮮血的手指艱難的移動著,絲毫沒有將世界規則放在眼裡。
池水翻滾湧起,築成一道道防線,為它的主人扛下一擊又一擊,直到最後一筆落成。
冷冽的雨水裹著風霜滴在兩人的臉上,塞米安直視天空的另一邊,笑的狂妄。
“她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我已經足夠寬容了,你也不想讓這個世界滅亡的,是吧?”
這個世界太弱了,弱到他舉手就能毀掉這個世界,沒有動手不過是看在宋卿衣還是人類的份上。
他受不了宋卿衣的心裡還裝著別人,但他也只是怕她哭得厲害,於是一再容忍她的偷偷想念,可是如今世界規則藉著那邊的情感來奪走她,無疑是在用鈍刀挖他的逆鱗。
“你殺不了我,就給我滾!”
一團黑霧直上雲霄,與天邊的雷光廝殺著,一口一口將凝結在古堡上空的烏雲吞噬掉,直到天邊露出縷縷光芒。
塞米安勾起一個微笑,當著最後一道閃電的面,將自己的命血融進宋卿衣的心臟上。
“我從來都不會輸!”
……
睡夢中的宋卿衣感覺有人撬開了她的嘴巴,她下意識的舔了下嘴巴,濃郁的血腥味瞬間將她激醒。
“你又在給我喂血了!”她嘴裡的鮮血剛吞下,塞米安又渡了一口過來,她還沒有吞下去,想去掙扎又動彈不得,怒氣衝衝的少女就去拉塞米安的頭髮。
塞米安將她亂動的小手禁錮在手上,強迫她仰頭吞嚥。
下面還死死的抵著,上下都被欺負了,把宋卿衣弄得淚眼汪汪。
態度強勁,宋卿衣就知道他犯病了,這個時候的塞米安佔有慾最強了,不僅說不得一句不行,連衣服都不能出現在自己的身上。
宋卿衣真的不理解他,有時候塞米安溫柔得並不像一個惡魔,有時候又盡顯惡魔本色,可到底這才是他吧,佔有慾強,霸道,完全不顧別人的想法,狂妄又自大。
“寶貝看著我。”塞米安突然收起所有的力量,從強迫到溫柔只用了不到半秒鐘。
塞米安的鮮血在她的身體裡散開來,炙熱的感覺讓宋卿衣忍不住摸了摸肚子,她知道的,喝多了他的血,她就不再是一個普通的人類了。
宋卿衣一動不動,她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塞米安親了下她的額頭,“沒關係,寶貝不乖我更……”喜歡。
懷裡的寶貝哭了,眼淚一滴接著一滴,小聲的嗚咽很快就變成了嚎啕大哭。
她好像在這一刻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她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她此刻非常非常的難過。
塞米安掐著宋卿衣的後頸,內心的狂躁和佔有慾讓他硬生生掰斷了池邊的石頭。
他知道她為什麼在哭,那是她回家的路,如果不是他強行將她留下來,或許她此刻已經回到那邊的世界了。
宋卿衣哭得直抽,她也不靠著塞米安,就捂著小臉哭得一抽一抽的。
塞米安只能強壓著內心的黑暗,他又恢復成平時溫聲細語的模樣,溫柔的哄著:“寶貝不哭了好不好?”
宋卿衣被他壓在懷裡哄了好長一段時間,整個人看起來奄奄一息。
“寶貝跟我說句話好不好?”
宋卿衣埋在他懷裡,蔫蔫的並不想講話,她好累。
塞米安看了眼外面的太陽,“寶貝,停雨了,我們去曬太陽好不好?”
宋卿衣歪頭去看,果然是停雨了,陽光照在琉璃窗上異常的好看。
“塞米安。”她悶悶道。
“嗯。”
“我想回家了。”
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如此清晰的表露她的情感,她真的很想很想她的親人和朋友。
“我想爸爸媽媽哥哥姐姐了,還有我的小貓,還有我的朋友,你帶我去看一眼好不好?就看一眼,我馬上回來,我以後就再也不提了,好不好?”她努力的哀求著,向敵人敞開自己的肚皮,希望得到對方的一絲憐憫。
可這樣的話非但不能引起惡魔的憐憫,只會激怒惡魔:“不可以的,寶貝。”
宋卿衣剛止住的淚水又湧了出來。
“宋卿衣,我只有你了。”
哭泣的少女愣愣地抬頭,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塞米安為她擦去臉上的淚水,“你知道我的領地上為什麼只有安德和幾個僕人嗎?”
宋卿衣紅紅的眼尾還掛著一滴淚,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因為我不相信別人,我也不需要別人,但是我需要你,我誕生在黑暗的地下,邪惡和貪念造就了我,我目光所及之處皆是殺戮,所以我找了幾千萬年的寶物,想要照亮我的領土,可它們終究不是太陽,而你……才是。”
宋卿衣的心臟像是被重重的錘了一下,她帶著哭腔喊道:“你太卑鄙了,太卑鄙了,塞米安。”
他總是那麼輕而易舉的拿捏她的心,把她的防線一再擊破。
塞米安卻非常滿足,他一下又一下的親吻著:“沒關係,我愛你,你是我搶來的寶貝,也是我搶來的光,你也照亮一下我吧?好不好?”
宋卿衣像是被徹底打敗了,她頹然的倒在他懷裡,像無數個日夜般勾住他的脖子,以至於她錯過了惡魔眼中一閃而過的得逞。
可憐的少女並不知道,惡魔最擅長蠱惑人心了。
塞米安心滿意足的抱著她,隨後將她帶回了房間。
“寶貝,冬天要來了,你喜歡嗎?”
宋卿衣躺在床上,她撫摸著胸前的面板,她怎麼感覺這裡有點不一樣?
“怎麼了?寶貝?不舒服嗎?”塞米安牽著她的手,輕輕的揉了下。
“沒什麼。”
宋卿衣想,大概是錯覺吧?
她愜意的翻了個身,開心道:
“喜歡。”
惡魔滿意的點了點頭。
在塞米安的眼睛裡,她身上胸前的符文發著猩紅的光芒,似乎在啃噬著什麼。
惡魔,可從來都不是隻會等待,掠奪才是惡魔最擅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