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克的領域外,聖騎士三型集散成小戰鬥叢集,金屬的結構有著極致的機能,滿溢的聖光從關節的縫隙中露出。它們有著不可思議的感官,火焰的長劍連成一片。可它們劍鋒所指不是新的墮落生物,而是處在領域中的黛絲。
黛絲原地站起,只是輕輕唸誦了一個音節。可傑克沒有理解黛絲音節的含義,那應該不是一句話,也不是某個擁有含義的文字,它沒有節奏也沒有起伏。
似乎只是一個音節——‘啟!’
那一瞬,好像什麼東西被開啟了。
肉眼清晰可見的光芒在瞳孔中閃現,就像是眼瞳被光所取代。
“滿身榮光,榮耀之瞳……”傑克後退了好幾步,不可思的看著黛絲。
隨著傑克的退步,原本屬於他的領域忽然變得陌生,領域驟然易主。
“世間所有的榮耀、光皆歸於吾!”黛絲緩緩開口。
“不……不……”傑克驚恐的尖叫起來。
屬於聖靈的禱文是絕對嚴謹的,所指物件的最高層永遠指向聖靈。而黛絲此刻口中的禱文完全不對,正確的‘聖靈’被更替為了‘吾’。這不是簡單的語句變化,錯誤的禱文無法引動力量,而如果成功引動力量的禱文則一定是正確的。而黛絲明顯不是聖靈,可她念出的禱文卻引動了聖光。
這其中巨大的差距,意味著力量體系的完全不同,可黛絲在引動力量的同時,強行奪走了傑克的‘人之王’領域。
傑克無力的向後退去,他承受不住黛絲領域內巨大的壓力,按照應該的情況,他們二人的力量應該是對等的,甚至可以說是同出一源的,可現在發生的一切和‘分享’無關,是完完全全的‘掠奪’。
黛絲偏頭看著傑克,停止了禱文。
“這到底是為什麼……”傑克緩緩的退至聖騎士的保護中,能力的飆升他可以理解,但是這轉瞬間變為對立面是怎麼回事?難道黛絲是聖子?可她是個女人!
他腦海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在他了解的一切中,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可他不敢那樣去想,那太匪夷所思,甚至可以說是完全不可能……他對東方國的魔女做過研究,那些傢伙有著妖丹這種東西的存在,但是妖丹極難形成,所以東方國的魔女在某些程度上和帝國故事中的吸血鬼很像,她們多數年紀已經超過千歲,是經歷過幾個不同王朝更替的。而這些魔女最懼怕的就是東方國的一種‘奪丹’秘術,連聖靈都沒法做到的事情,就是奪取完全不同的力量為自己所用,而東方神秘的‘奪丹’秘術可以做到,那是東方稱為‘瞞天機’的秘術,除了懂得‘奪丹’秘術的人,沒有人或神可以分辨出誰擁有‘奪丹’秘術。
可那是東方國都傳為‘秘術’的力量,是隻聞其聲未聞其面事物。這種極其隱秘的東西,黛絲怎麼可能會?
可只有這樣才有可能,傑克仔細的觀察黛絲,的確黛絲的面容是很標準的帝國人種的面容,那是十分立體漂亮的五官。可細細觀察後就會發現,黛絲的身體卻不同於帝國人種寬大的骨架,居然更像是東方國女人特有的嬌小骨架。
可這只是猜測,是沒有證據的東西,傑克儘可能的往好處想,可這些有毒的猜測不停的往外冒。
傑克不畏懼戰鬥,他相信聖靈的力量。
可面對的人讓他提不起劍來,他第一次如此抗拒自己的力量和能力。
這種感覺很糟,好像忽然又變成了一個人,周遭一片死寂,頭頂上壓著一座山。。
有些被傷害的感覺。
傑克抬手擋住身後蓄勢待發的聖騎士三型,深吸一口氣緩緩的說道:“雖然我不是很明白現在的情況,或許我變得有些陌生……但是我一直想再和你相遇。”
他周圍忽然膨脹出一股新的領域,透明的領域,兩片領域相交之處閃爍著紅藍兩色的電弧。幾乎同一時刻,聖騎士三型舉劍圍攻撲上,它們高舉起火焰的長劍,劈在領域上就碎裂開來,熾熱的光焰如同綻放的煙花。
而黛絲的反擊同樣可怕,四周白色耀眼的能量驟然變紅,如同硬幣翻面,高溫扭曲了空氣,如同浪潮一般向外推去,比之前聖騎士自爆更恐怖的威力,凡是靠近的聖騎士三型如同奶油般融化。
真正的戰鬥從來不要戰鬥發言,一切都該在眼神的對射中完成。
可聖騎士並不會畏懼,後排的騎士補上了前排的缺口,在黛絲下一次攻擊尚未形成之前入侵了黛絲的領域圈。黛絲只能選擇其它反擊方式,光芒凝聚的長劍甩出一道弧光,兩名聖騎士三型被攔腰斬斷,向前倒下的上半身落在黛絲身前,重複了融化的命運。
“爆。”為了更快的啟動能力,禱文被壓縮成一個音節,氣浪巨浪般洶湧而出,棲身而進的聖騎士被掀飛擊碎,墜落的金屬殘片如雨般打在傑克身上,傑克一言不發的站在原地,領域再次激發擴張,紅藍電弧噼啪爆響。
傑克向前邁出一步,兩人的領域同時爆碎,碎裂的領域如同可怕的爆彈,高溫終於點燃成火,金白色的火焰圓環向外推去,凡是沾到的聖騎士都被點燃融毀。
這時,大地忽然開始劇烈的搖晃,細密的裂紋在底面上蔓延,晃動越來越劇烈。這是上下跳動般的震動,像是有什麼東西從地下衝擊而來。
傑克忽然想起來了,利維坦巨獸,那隻被天使封印在無底坑的巨獸之一。
身為人王的他知道封印的特殊,也清楚的知道利維坦身上的封印是較為微弱的,可它應該出不來。
“有東西要出來了……”黛絲忽然開口說話。
傑克心中一驚,略微猶豫了一瞬,劍鋒調轉向著地面猛力一插,一道乳白色的光柱從天穹而落,灌入傑克長劍之中。而地面扭曲的裂縫中逐漸開始露出白光,劇烈的地震似乎有些許減弱。
“不夠。”傑克額頭見汗。
一隻素白纖細的手忽然握上了傑克的劍柄,傑克驚訝的抬頭。
“你……”傑克疑惑。
“我應該不是你的敵人。”黛絲搖了搖頭,“那些聖騎士可是敵意滿滿的。”
傑克張了張嘴,忽然覺得好像也對,黛絲只是力量暴漲張開了領域,在任何攻擊行動都沒有做出之前,聖騎士率先包圍了黛絲,並且先舉起長劍攻擊的也是聖騎士。
沉默了一會,傑克覺得自己好像是有些神經過敏了,縮了縮腦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