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朗基努斯之槍

“混賬！”

鬼吉英仁開了四槍。

帶有魔力的子彈，在近距離下，一擊必殺。

兩槍給了丘米，在它腦袋上開了兩個洞。

在真實的記憶中，它是殺死自己兒子的仇人，壞事做盡，死有餘辜。

還有兩槍，給了鈴科。

鈴科還沉浸在丘米的回答中，無法作出任何反應。

鈴科的腦袋上也開了兩個洞。

然後倒在血泊中。

“鈴科同學！”

琴吹琉璃在遠處聲嘶力竭地大喊，卻沒有任何回應。

同樣的，鬼吉英仁抱著頭怒吼，在丘米所灌輸的內容中，凌泉才是罪魁禍首，是他創造了自己，給予自己痛失兒子的記憶。

而根據丘米所說，不難猜到眼前的魔法少女鈴科百合子的真實身份就是凌泉。

鬼吉已經分不清，自己是真實還是虛假的。

如果是真實的話，為什麼要讓兒子承受死亡的痛苦。

如果是虛假的話，為什麼要讓自己承受刻骨銘心的痛苦。

既然如此，都殺了不就好了？

他做到了，但情況並沒有好轉。

他開始暴走，撕心裂肺地怒吼，一個瘋起來的混沌級魔靈，其爆發力是不容小覷的。

很快，他找到了戰場上僅存的獵物，滿眼淚水的琴吹琉璃和昏迷不醒臉色蒼白的早川伊萊莎。

全殺了，這是他現在的唯一想法。

鬼吉英仁毫不留情地舉起雙槍，分別瞄準著琴吹和早川。

帶著幾近瘋狂的笑聲，他扣動了扳機。

兩顆子彈如鬼魅般朝著兩人眉心襲去，卻在近距離下，像突然失去動能一樣，直直往下掉落。

藍色的防禦魔法陣。

“明明凌泉之前還相信我。”她看了看旁邊的早川，又將視線轉移到遠處的鈴科，“可我一個人都保護不了！”

子彈沒有停歇，連同鬼吉的詭異笑聲一起如同雨滴一般灑落。

徹底瘋狂，在壓抑了魔靈許久，鬼吉英仁的負面情緒終究還是在此刻爆發，沒有了目標的他快要把自己僅剩的理智消耗殆盡。

只能施展防禦魔法的琴吹漸感無力。

為什麼自己不能一邊攻擊一邊防禦呢？

她想起凌泉的話，自己不能再原地踏步了。

必須要做出改變，不然無法保護別人，也無法追上他的腳步。

想要守護一切。

——這份心意從始至終都沒有改變。

“靈裝變幻。”

蛇形權柄被一分為二，互相纏繞的兩條蛇分開，各自成為新的魔杖。

雙持魔杖。

她嘴裡唸唸有詞，並且往前踏出一步。

一個新的魔法罩形成。

鬼吉槍林彈雨般的攻勢像一頭扎進棉花那樣，子彈在接觸魔法罩時被吸收。

吸收，轉換，然後反彈。

所有子彈經過魔法罩後都會朝另一個方向反彈，但此時的琴吹沒有餘裕去操控反彈的方向，所以顯得雜亂無章。

所以，她選擇往前踏進，然後奔跑，拉近距離。

只要距離足夠近，多大的角度偏離也能命中目標。

笑聲不再，鬼吉現在已經徹底變成一個沒有感情的混沌級魔靈，所以，他已經無法洞悉琴吹的意圖，只是一味地開著槍。

越來越近，反射的子彈也越來越集中。

同樣，距離越近，鬼吉發射的子彈威力也越大。

但琴吹沒有後退的意思，儘管魔法罩已出現裂痕。

拼了。

只有這樣一個想法。

雙魔杖閃耀著刺眼的光芒，隨即消散。

魔法罩破裂後，琴吹因爆炸的後坐力被擊飛數米。

而鬼吉英仁，身體上赫然多了十幾個被子彈貫穿的洞。可他沒有倒下，用盡身上最後一絲力氣抬起手，再次瞄準琴吹。

想要同歸於盡。

“安息吧，鬼吉老師。”

語氣平淡的一句話。

沒等魔靈檢視聲音的源頭，身體已經被一條水龍貫穿。

因三葉草印記規則復活的鈴科百合子，獲得比混沌級魔靈實力更強的力量，隨便一個抬手，就是一個不需要吟唱、瞬發的水龍舞曲。

然後，她再次倒下。

黑霧空間也逐漸消散。

......

災難過後的步行街，各人陷入了忙碌的狀態。

醫護人員對輕傷人員進行治療，警備隊在一些倒塌的店鋪尋找著可能被壓住的倖存者。

傷勢較為嚴重的人則被救護車一輛接一輛地往醫院送。

其中包括早川伊萊莎。

陪同前往的是琴吹琉璃，不幸中的萬幸，她沒有受傷。

讓她疑惑的是，最後出現並倒下的鈴科已經不在那裡了。

......

步行街某酒吧內。

因遭遇災難，這裡本應是關門閉店的。

裡面卻有兩位男子坐在吧檯前。

一位喝著白酒，另一位喝著啤酒。

“你說，那小子會不會知道得太多了？”白酒男率先說話。

“也沒多少，只是冰山一角。”啤酒男似乎並不在意。

“那會不會影響我們的計劃，他會懷疑自己嗎？如果因為那個丘米的話，他不再想要改變世界了，那怎麼辦？”

“再等唄，反正我們已經等了很久，也不差這一次。說到底，我們也不清楚成功率能有多少。”

“希望有5%吧。”

“你可真敢想。”

“不如，你再新增個規則，讓他全心全意地去改變世界？用你體內的朗基努斯之槍。”

“喂喂，我看你是想要我的命，去新增一個不存在的規則，你不知道有多傷身體嗎？那一次為了你能保留記憶，我可是緩了很多年才恢復過來。就連那個規則之神，也因為創造過多的規則，身體已經撐不住了。”

“撐不住？依我看，我們死了他還能在我們的墳頭上活蹦亂跳呢！你就試試吧？”

“沒必要。放心吧，人只會相信自己想相信的，凌泉也是這樣，他會找到理由說服自己的。在他的身上，我看到了成功率突破1%的可能性。”

“也就那樣，沒有你的三葉草，他早死了。話說，他現在怎麼樣了？”

“還行吧，腦中留存的子彈算是取出來了，花了不少力氣。等他休息一下，就把他送回去。”

啤酒男手中把玩著一顆子彈。

因為三葉草規則的及時性，在第一顆子彈打進鈴科腦子時，規則已經生效，所以第二顆子彈還沒完全貫穿時，她已經復活並且免疫鬼吉的傷害。

也因為如此，子彈壓迫著她的腦神經，讓她無法第一時間清醒，清醒後也無法維持太久便倒下。

白酒男捋了捋鬍子，站起身來：“我先回去了，家裡還有人，不能讓她等太久。”

啤酒男點點頭，輕聲嘟囔了一句。

“希望我們也不會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