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為了她的將來,哪怕知道情況有多麼的危險,也還是要一往直前的。
且魔龍前輩既然敢給她,就代表自己一定能夠掌握得住。
想到這裡,她不再猶豫,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之色,毫不猶豫仰頭把心頭血倒入了自己的口中。
那鮮血就像是一團火焰,從喉嚨一直燃燒至丹田,幾乎立刻難受得讓阿瑜拱起了身子。
她痛苦地低低呻吟了一聲,用力地吐出一口濁氣。
“魔龍的心頭血可不是這樣好吸收進去的,它會把你身體裡面的所有東西全部都毀掉,然後再重塑。”
“這個過程當中你將會受到無比疼痛,心中也會產生生不如死的感受。”
“你這個時候一定要抱心守一,毫無雜念。不然的話就將功虧一簣,你也會身死道消。”
道真人的話這個時候也在耳邊迴響,聲音帶著時斷時續的湧入了阿瑜的耳中。
她已經覺得全身疼痛難當,那火焰不斷成長,分成無數份湧進了自己的七經八脈,不斷的燃燒著,是真的要把她燃燒殆盡。
她的面板從裡面透出了火焰的紅色,身上的衣服也化成了黑灰點點灑落,被周圍的水流一衝就不見了蹤影。
她赫然已經化為了一個滿身都是火焰的人影。
這個情況之下,外面的金光罩顯然已經沒有了用處。
道真人也著急忙慌的從毀掉的破口袋內鑽出,他看著渾身從內冒著火的阿瑜,雖然看不到神情,卻也能夠知道,現在的他一定是緊緊皺著眉頭。
遲疑了一會兒,索性把那金光罩收了回來,漂浮在半空中緩緩動著,算是給阿瑜護法。
他可不是關心她,若是她因為重塑的過程中受到了什麼意外而打斷死去,那他自己又會沒有離開這鬼地方的希望,那可真是划不來。
他能感受到阿瑜身體裡面的血液已經完全化為了火,正逐漸燃燒著她最後的理智。
他聽到她喉嚨內不停湧出來的痛苦低吟。
像是正在經歷著世間最恐怖的事情。
接著阿瑜全身上下開始鼓起了包,外面那一層薄薄的面板已經無法阻止火焰的燃燒。
不一會兒的時間竟然“嘣”的一聲,直接炸裂開去。
一聲又一聲接連響了起來,讓阿瑜全身上下變成了一個冒著火焰的血人,看不出一絲一毫本來面目。
白森森的骨頭漸漸露了出來,這樣的場面看起來真是恐怖異常。
道真人沉默了片刻,決定轉過身去,不想再看。
若是不和他作對,不過是個小小的女孩子,看到了這樣的場景難免有些不忍。
此時阿瑜恨不得什麼都不願想,只覺得全身上下都痛得要命,痛得她恨不得立刻暈死過去。
可是她卻知道自己一定要堅持住,若是真的不管不顧暈死過去的話,她就無法成功。
她的丹田也將會重新變得殘破,再也沒有修復的可能。
那樣的廢人,她無法再去面對。
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她不能失敗的。
她的頭髮被燃燒地全部脫落,她努力忍住那無法言說的痛意,努力的保持清醒,腦中也自然浮現出了剛剛看過的黑月功法,一遍一遍沿著身上的經脈流通全身。
終於,她漸漸地覺得全身有了不一樣的變化。
痛苦已經不再那般明顯,她知道她熬過來了。
來不及高興,周圍那絲絲縷縷的魔氣進入到她的身體裡後再也沒有飄散,而是全部都往他的丹田之中聚集而去。
她努力按照曾經運作過的無數次大小周天,逐漸在丹田形成了一股氣旋。
雖然她一直沒有睜開眼睛,但是卻依然感到了久違的熟悉的場景,周圍的一切慢慢陷入了自己的腦海。
她看到了自己滿身鮮血的身體,她看到了魔氣被拉扯著湧進了身體。
包括漂浮在她周身,像是對她渾身血色,極為感興趣的道真人。
她張張嘴想要說話,但突然發現了自己身上的異樣。
她的皮肉開始往地上掉,每一次掉落,都變成了一團火焰,燒著燒著就消失不見。
很快她就成了一副骨架。
沒有一絲一毫的肉體和脈絡。
而自己的眼睛,也只剩下兩團火焰。
像是她曾經遇見過的骷髏。
還來不及吃驚和慌張,只聽一聲細弱不見的“咔擦”之聲,阿瑜看到自己的骨頭開始裂了。
她眼中的火焰開始瘋狂的跳動起來,能夠看出她是多麼的手足無措。
魔龍的這一滴血的威力可真是要了命的大!
要不是她依然能夠感覺得到丹田處還在不停的運作和恢復,他都有些懷疑魔龍前輩是不是故意整她的。
讓她變成了這樣一副恐怖的模樣,要是將來恢復不過來,那她可要怎麼辦?
她可是一個妥妥的美少女!
“你可要加快速度了,若是你的骨頭全部都碎了,你的丹田還沒有完全恢復的話。那你就只有死路一條。”
道真人涼涼的聲音出現在了阿瑜的耳朵內,讓她把思緒收攏,也讓她幾乎魂飛魄散。
她以為這只是必要的過程,卻原來是在和死神爭取時間!
骨頭碎裂的聲音還在她的耳邊迴響,若是她能夠出汗,可能現在全身都變得汗水淋淋。
要快!要快!
丹田還在運作,裡面的氣旋也在這個時候穩定了下來。
久違的練氣期第一層,終於完成了。
也讓阿瑜的心落了下來。
她能夠感覺到,丹田在恢復成功的那一瞬間,魔龍之血剩餘的功效開始反哺整個身軀。
像是枯木逢春一般,迎著丹田往四面八方而去,那些裂開的骨頭依舊還在繼續裂開,不過中心處卻早就已經生成了另一塊帶著淡金之色的骨頭。
等所有普通骨頭掉落下來,一副淡金色的骷髏架子也已經形成。
阿瑜稀奇的看著這一幕,甚至不由用指骨摸了摸肋骨,能夠發現骨頭比原來的堅固無數倍,像是用修仙界內最堅硬的煥石打造成一般。
可是很快的,她神情就有些不安起來。
目光落在淡金色的骨頭架子上,上面還沒有生出一點肉來,會不會真的成為了一個骷髏?
她能不成真的要頂著這個骷髏架子行走於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