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和她們朝夕相處的村民,不是不見了,而是被那些畜生們一口一口的吞掉了!
她們在荒無人煙,卻到處都是鮮血和毀掉的家園中心抱頭痛哭。
直到許久之後,張嬸才慌張的抬起了頭:“阿瑜呢?莫非她也被那頭餓狼吃掉了?”
她是為了救她們而犧牲掉的,這讓張嬸幾乎無法接受,眼中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流了下來,喃喃開口:“都是我的錯,早知道讓我死了就算了!”
直到耳邊傳來了阿諾哭得不能自已的聲音,她才從後悔和傷心中回過了神來。
“娘啊,我們該怎麼辦啊?”
怎麼辦?所有的親人朋友都不存在了。她們守著這廢墟之內,也只能靜靜的等死。
“我不想死。”阿諾緊緊的握住了張嬸的手臂,眼眶紅腫,聲音也沙啞至極。
可是她的眼中光芒卻亮的讓張嬸不忍直視。
張嬸憐憫的看著她,手掌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髮。
不想死又如何?這個日子即便能夠過下去,也是生不如死。
“娘啊,好死不如賴活著。”
阿諾的聲音再次打斷了張嬸的心裡話,這也讓她把目光落在了阿諾的身上。
阿諾雖說是他的兒媳婦,但是卻也還是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家。
他的兒子早年因為意外而早早的去世。
作為從小有過婚約的未婚妻,阿諾仍舊嫁了進來。
他作為一個守寡的寡婦,日子過得辛苦,不過跌跌撞撞,也已經過了一百多年。
可是眼前的姑娘卻完全不同,她才三十不到。
是個真正的小姑娘家。
啊她不應該再和她一樣,在這個地方等死。
既然屋邊村已經滅亡。她也不用在讓阿諾陪著她一同守寡。
她將來會有她自己的人生和道路要走。
想到這裡,她也像是下定了決心,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堅毅起來。
“孩子你跟我來吧。”張嬸沉沉的,把心中的一口氣嘆了出來。
“這事若是沒有意外,等我死去之後也還是會告訴你的。”
她的話讓阿諾停止了低聲哭泣,茫然的抬起頭看向她。
嘴巴張了張還沒有說話。
張嬸卻已經轉頭再次朝山中走去:“我們這個村很久很久以前,其實也出過一位了不得的神仙。”
“不過他是從外面而來,身受重傷下修為已經停滯不前。”
“於是想著在村子裡面找一個能夠傳承他功法的徒弟。”
“可惜村子裡面的人沒有一個生有靈根,他最後只能遺憾的去了。”
“不過他臨死前卻把所有的功法留了下來,等待有緣人能夠替他傳承下去。”
張嬸心中像是很遺憾,緩緩嘆出一口氣:“可惜過了這麼多年,卻沒有一個人生出靈根。”
她再次看向阿諾:“我帶你去看一看,也許你就是那個有緣人呢?也許上天給你留了一條活路呢?”
“這也是我們現在唯一的辦法了,如果不行的話,哪怕心中再多的不甘,也無能為力。”
阿諾的心臟咚咚咚的跳著,他想起了先前看到的那些修士們神秘莫測,輕靈地不似凡人的身影。
若是她真的有緣……若是她真的有緣就好了。
兩個人跌跌撞撞的再次走向山中,不過她們的方向卻和上次完全不同。
……
阿瑜茫然的站在灰濛濛的世界裡。
若是她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地方就是自己的識海。
曾經被開發的極為廣闊的識海,能夠清晰的看到很遠很遠的識海如今重新被灰霧所籠罩。
她有十多年沒有進來了,一切竟然都變得如此陌生。
她還在感嘆著環顧四周,那圈耀眼的白光再次從灰濛濛的霧裡面衝了出來。
接著在她的面前漸漸地拉長變形,變成了一個沒有五官的小人。
這個是達到了元嬰期以後的神魂變化。
沒有五官的小人只有兩個手掌大小,可是從腦袋中間裂出來的一張嘴巴卻佔據了很大的位置。
像是特意為了吞食阿瑜的神魂而變幻而成,就那樣張開,露出了裡面的森森白牙。
阿瑜不由往後退了幾步,往自己身上一看才發現,自己竟然也變成了同樣的模樣。
唯一不同的是,自己身上散發出的光芒是淡淡的紫色,和她平日裡修煉的功法顏色相近。
也許是沒有料到阿瑜的神魂也能形成同樣大小的形態,那白光不由頓了頓,滿心的驚疑不定。
可是如今這個場景已經沒有退路,哪怕他心中充滿了猶豫,卻也依然朝阿瑜的神魂撲了過來。
阿瑜有些害怕又有些噁心,他嘴巴里面的那滿口牙齒,讓她想起了先前遭遇惡狼的場景。
說不得,她只好再次使出了對付惡狼的招數,等那小人衝過來時,不緊不慢地把張得老大的嘴巴給狠狠的捏住了。
兩方都無法說話,兩方都很是沉默,但是沉默下面的狂風暴雨卻無人能夠知曉。
白光形成的小人心裡面害怕嗎?
那肯定是害怕到了極致,自己的神魂就這樣毫無反抗之力地被他要吞噬的物件給捏住了。
就像是捏著一隻小螞蟻。
現在,她的雙手上下一掰,是想要把他給一分為二。
這......
讓白光裡面的小人覺得可能是自己的出場方式不對。
他在滿心地絕望裡面想,可以再給他一次機會嗎?
他保證逃得遠遠的,不礙她的眼睛。
此時的他就像遊蕩在波濤洶湧海里的一片樹葉,哪怕害怕得不行,卻也已經到了身不由己的地步。
撕裂的痛苦讓他無聲吼叫。
吼叫之後立刻收攏了剩下的半邊逃到了角落內。
白光色的小人瑟瑟發抖的想,他自己已經到達了元嬰後期,雖說經歷了無數個歲月之後神魂再次被削弱了很多很多。
可是卻不應該在這沒有修煉過的凡人面前如此不堪一擊。
唯一的可能便是眼前之人比自己的修為還要更高一截!
她這是明晃晃地扮豬吃虎!
太可惡了!簡直太可惡!
現在他要逃,他要逃得遠遠的!
角落裡的動作如何完全不能打擾站在原地的阿瑜。
她看著手中一半的神魂,從心底裡面延伸出了不可控制的垂涎。
她想要把這個東西吞吃入腹。
無比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