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她的一身狼狽至極,鮮血和髒汙幾乎讓人看不出原本穿著的衣服顏色。

從地上艱難的爬起來後,大口的喘了幾口粗氣。

只是還沒來得及歡喜和慶幸,就聽到了一聲極為恐怖地厲喝之聲:“我的旋風狼!”

“是誰殺了我的旋風狼?不管你跑到哪裡,我都一定要殺了你!”

阿瑜心中一沉,能夠在這霧氣內使得出這般氣息足夠強大的警告,一定是已經築基的修士!來不及多想,立刻尋了一個方向就往前面跑去。

靈寵和主人之間都有血脈聯絡,想來那個賊人已經知曉自己的養的畜牲被殺,當然氣怒攻心。

那修士的修為太高,阿瑜現在這個情況根本就不能夠戰勝得了,也只能盡力的逃跑,期望能夠在這霧氣內擺脫他。

她不敢追著張嬸她們離去的方向,她們畢竟是真正的弱質女流,跑得也不快,到時候三個人拖拖拉拉地,真的不知道是誰連累誰。

可惜的是哪怕阿瑜的速度夠快,可是依然無法和修士相比。

可能是她身上沾染了那頭狼的血液,或者是自己身上有什麼東西不小心留在了原地,又被那人撿起來用了特殊的方式尋找。

哪怕阿瑜幾次回頭都沒有看到人影,但是卻也還是能夠下意識猜得到,那人已經快要追上來了。

阿瑜的臉色發白,開始邊跑邊把身上的衣服脫掉,又使勁的把臉上的血擦掉,路過其中一條岔路口的時候故意把那衣服扔到另一頭去。

她不去想那人到底追到了哪裡,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快一點,再快一點。

不知道在這坑坑窪窪的路面上摔倒了幾次,一刻都不敢耽誤,摔倒了就爬起來繼續跑,只要腿沒斷,只要還能動。

可是現實卻好像和她開了一個玩笑。

她如此努力的往前跑,卻依然看到了前面那一望無際的大海。

她跑出了樹林,被無邊海攔在了前面。

身後的腳步聲已經能夠聽清,阿瑜一臉不甘的回過了頭朝身後看去。

三十多歲的瘦高男人眼中閃過暴戾,裡面的怒火幾乎要把阿瑜整個人滅掉。

無邊海里面浮現的霧氣可以阻斷人的神識,但是無法把人的修為壓住。

看著眼前這個身材弱小的女子就是殺了自己愛寵的兇手,那男人臉上的猙獰之色越發顯得明顯。

被這小小的凡人因為一件丟掉的衣服而耍了一路,面前的男人顯然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不過很快他眼中就產生了驚疑不定的神色,接著上下打量了阿瑜一番。

嘴角漸漸露出了一絲讓人心中一沉的噁心笑容。

“妙啊妙啊!竟然在這裡碰上了一個千年不遇的極品爐鼎,可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的神情從陰沉兇狠,立刻轉換成了貪婪之色。

嘴巴里面的話卻像是鐵拳頭一樣砸在了阿瑜的心口。

想她活了一百多年,一朝被人暗算,所有的壞事情就全部都顯現了出來。

曾經她從小跟著自己的師傅修煉,從來沒有一個人敢在她的面前不敬。

弱小的時候,身後有師傅相護,等她能夠保護自己之後,更是沒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說她的體質如何。

後來漸漸地,連敢直視她的人都不曾有。

她曾經就像是不染塵埃的仙子,擁有逆天的天靈根,修煉之路一帆風順,毫無雜念的一路向上。

年紀輕輕就被萬人朝拜,不知道人間疾苦。

等她被人打落凡塵,這千年難遇的爐鼎體質就完全暴露了出來。

十年前因為失憶被洛風華哄騙,助他一步登天,失去了自己肚子裡的骨肉。

那時候的她什麼都不知道,只覺得生下來就是一個苦命的女子,也就沒有覺得有多難過和落差。

現在卻再次被人窺視。

這簡直是把她的尊嚴完全的撕下後,扔在地上踩踏。

氣得她眼睛都紅了,也覺得有無比的委屈在心中環繞。

可是她現在根本拿對面的人毫無辦法,不僅如此,對面的人還要把她抓起來當做爐鼎使用。

士可殺不可辱。

她的目光朝周圍看了一眼,此時距離無邊海還有好幾步遠的路程,哪怕她想要跳進去,卻不一定能夠有這個機會。

一個不好就是被人抓住,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下場。

她的眼睛黯沉了下去,如今只剩死裡求生這一條路能走了。

想到這裡,她的目光定下來。

看向眼前男人的目光裡帶著三分諷刺和輕慢。

她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的鮮血,聲音帶著笑意:“這頭畜生的血真是香甜,想到剛剛被我一分兩半的腦袋,就覺得真是痛快。”

那男人的目光變了變,卻很快就把那絲惱怒給壓了下去。

他的嘴巴也露出一絲笑來,那目光像是毒蛇,凝在了阿瑜的身上:“你只要跟著我回去,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跟你回去?為什麼要跟你回去?”阿瑜皺著眉頭看他。

“是看在你這麼醜陋的份上,還是看在你這麼矮的份上呀?”

“我這輩子最討厭像你這個克親克友長相的人,也不知道你娘當初為什麼要把你生下來沒有按在水桶內淹死。”

“一看就讓人噁心想吐,你娘到底是憑著什麼勇氣把你養大?莫非是瞎了眼睛嗎?”

這話有點歹毒,不但把人罵了,還順便把他娘也給罵了。

男人剛剛那一副好說話的模樣果然完全消失不見,他的臉上重新覆蓋上一層陰沉。

“不知死活!”

他咬牙切齒的開口:“軟的不吃,只能讓你嘗一嘗硬的有多難吃!”

話一出口,他的手掌往上一提。

阿瑜只覺得喉嚨無法呼吸,已經被他隔空掐得死緊,她毫無辦法的張大了嘴巴,腳步也不能控制的朝他那邊滑過去。

真要被他抓到手心,那就是真的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了。

一想到這裡她就覺得全身發抖,無力感讓她恨不得發瘋發狂。

一不做二不休。

眼看整個身體就要滑到那男人身前的時候。

她只好再次把自己當成一個毫無道德的潑婦,用到了最簡單也最侮辱人的方式。

“呸”地一聲,阿瑜嘴巴里的口水不偏不倚,正好落到了男人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