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澤仙君,你放心,不管你做什麼,老夫都全力支援你。"

望著面前拍著胸脯一臉自信的太虛真人,月洛影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

他其實很不明白,為何太虛真人看起來這麼固執的一個人,可以做到如此。

為了他,將修真界都得罪完了。

若不是知離門總體實力過硬,怕是早就被修真界聯合一鍋端了。

像他們這種滿門離經叛道,不走尋常路卻異常團結的宗門,保不準背後捅他們刀子也是可能的。

男子一襲白衣,氣質飄渺,輪廓冷峻分明。

他抿了抿薄唇,猶豫很久,才說道:"謝謝。"

他依舊像平日裡那樣,面無表情,但是聲音卻多了幾分真誠,而不是平日那般敷衍。

太虛真人看上去狀態好了許多,蒼白的面龐,竟然多了幾分可疑的紅。

那雙本就小的眯眯眼,此時笑的已經見不到他的瞳了,"沒事沒事,為璇澤仙君,老夫上刀山,下火海都行。"

一旁的南羈淵捂著臉,心情別提有多複雜。

他家老祖喜歡璇澤仙君這事,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為了能跟璇澤仙君拉上關係,他家老祖不知道做了多少令人頭疼的事情。

可是人家璇澤仙君卻只知道他的名號,都不曾將他家老祖放在心上過。

他曾經還以為,璇澤仙君是個沒有心的人,後來他發現,他不是沒有心,而是懶得上心。

特別是他不感興趣的東西,更是如此。

南羈淵將自家老祖往後拉了拉,怕他再往前湊,讓璇澤仙君反感。

可是太虛真人卻一臉不滿的"嘖"了他一聲,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

知離門送的賀禮,也是離經叛道,與眾不同的。

人家聖域送了都是一些奇珍異寶,他們送的卻是鹿茸靈藥,全是些補陽氣的東西。

月洛影見了都沉默了許久。

幸好漣晨曉霧最近有些忙,接待賓客的事情大多是他來做,要不然,讓她看見了這些東西,不得笑他?

一旁的南羈淵見了自家老祖的禮物,差點笑出聲來。

不過對面的人,至少是他曾經的情敵,而且輩分還比他大,他自然是不能笑。

南羈淵裝作嚴肅道:"璇澤仙君,這可是我老祖精心挑選許久的禮物,還望璇澤仙君喜歡。"

他看了一眼那些東西:"這些靈藥放不長時間,璇澤仙君大可今晚同陛下一起嚐嚐。"

月洛影一雙瞳眸幽深,盯著他,似笑非笑,令人後背發涼。

"本尊認為,還是你比較適合這些東西,不如,本尊讓人做給你嚐嚐?"

南羈淵:……

他面色一僵,連忙搖頭:"不用了,多謝璇澤仙君好意了。"

月洛影又望了一眼太虛真人,太虛真人的目光實在過於炙熱,想要忽視都難。

不過他眼中,不同於其他,更像是純粹的欣賞和崇拜。

他沉默一瞬,將歸元劍上,自己佩戴很久的劍穗取了下來,遞給他。

也算是,對他所做的一切一個感謝。

太虛真人看著他手中的東西,腦子像是炸了,一片白茫茫的,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他眨眨眼睛:"這是……給,給老夫的?"

月洛影點頭,眼神有些複雜:"嗯。"

太虛真人愣了愣,呆呆的將東西收好。

"我的老天,璇澤仙君竟然送老夫東西了?"

太虛真人眼睛瞪的多大,唇角微張,發著顫,要多激動有多激動。

一旁的南羈淵也滿臉不可思議。

"喲,這是追星追到人生巔峰了?"

一道聲音傳來。

藍蕁羽雙手環胸,靠在門上,眼中滿是戲謔。

月洛影側首掃他一眼,"小五呢?你不是跟她一起的?"

"她去禮部處理戶籍的問題了。"

藍蕁羽走過來,"剛剛我們才發現,天淵大陸上根本沒有璇澤仙君您的戶籍,連您一氏族家人都找不到。"

"而按照規定,成為鳳君必須要是帝都人才行。"

月洛影挑眉,"她幫本尊辦戶籍去了?"

藍蕁羽點點頭,走了過來,"是啊,因為這關乎到鳳君一事,所以過程繁瑣複雜,曉霧怕禮部辦不好,就跟著去看了。"

月洛影半闔著眸子,掩住眼神色,"嗯嗯。"

……

無盡花海,一個瘋瘋癲癲的身影步履蹣跚,跌跌撞撞地走著。

周遭的靈瑩飄逸,風輕輕一吹,它們便散去。

艮任不知在這裡走了多久,渾身冒著黑氣,雙目猩紅,一直盯著眸處看著。

直到周遭靈力開始變的稀薄,空氣中開始出現荒涼的氣息。

不遠處,就是之前天淵大陸的盡頭。

那個斷崖,之前出現漏洞的地方。

他手裡似乎攥著一個東西。

他將那東西攤開,竟然是一張破舊的羊皮紙,上面畫著一些古老的符號,若是仔細看,可以看到那紙上劃過的一道詭異的紅光。

艮任入魔後,並沒有再選擇加入魔教,而是藏了起來,坐等魔教覆滅。

他發現自己入魔之後的力量,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強大,於是他又到四處尋找天淵大陸上能快速提高修為的東西。

最後在一本古書裡,找到了這一頁。

艮任眼裡劃過一抹痴狂,濃濃的黑眼圈瞧著異常的猙獰。

他用自己腐爛烏黑的手指午撫平羊皮紙的褶皺,眯起眼睛仔細看著上方的細小古老的符號。

艮任咬破自己的指尖,站在崖尖。

一滴滴黑色的血滴落。

直到艮任的血都要流乾了,都沒有任何反應。

艮任虛弱的跪倒在崖尖,黑色的瞳仁只剩下漆黑一片,

就在這時,無盡花海顫了顫,從崖底冒出一股濃厚的黑氣,直衝艮任而來。

那些黑色化作一張張猙獰的鬼臉,繞在艮任身邊。

艮任喘著粗氣,眼中劃過一抹勢在必得,突然放聲大笑,搖搖晃晃的站起來。

周遭氣溫驟降,陰森森一片。

那些鬼臉突然朝艮任衝了過來,他卻一點也不慌,任由那些東西衝擊自己的身體。

剛開始,他的修為蹭蹭上漲,直接突破了常人不能擁有的高度。

可是隨後,艮任的臉色突然變得痛苦,猙獰扭曲。

那些黑氣腐蝕著他的身體,像是爭先恐後一般,從他的眼睛,嘴巴,乃至全身各個毛孔冒出,到最後,只剩下一堆齏粉,被風一吹,消散在空中。

伴隨著一陣地動山搖,鬼臉黑氣的波動將這一片的彼岸花徹底染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