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南羈淵因為月洛影的打擊,整日悶悶不樂,終於在一個早晨,決定向漣晨曉霧請辭。

當時他還看到了月洛影從她的寢宮裡出來,心碎的更加厲害了。

"璇澤仙君。"

但他還是恭敬的朝他行了個禮。

月洛影冷眼掃過他,"嗯。"

隨後步履輕盈的從他身邊繞過。

南羈淵低著頭,感覺受到了一萬點暴擊。

他雖然心中苦澀,但是當他面對漣晨曉霧的時候,還是勉強擠出一副笑臉,說到時候來參加她和璇澤仙君的結契大典。

不過話雖然這麼說,但是最後,他終究還是沒能跨過心中那道屏障。

他沒辦法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嫁給其他人。

見他要走,漣晨曉霧也沒說什麼,也沒有挽留他。

她要是再挽留,某個醋罈子恐怕又會翻。

辭別之後,南羈淵就獨自踏上了回知離門的路。

回去之後,消沉了好幾個月。

一向喜歡整蠱他的太虛真人見了,都有些於心不忍,沒再繼續整蠱他。

"淵兒,不就一個丫頭嗎?至於嗎?"

太虛真人左手拿著酒壺,右手拿著一碟花生,晃悠悠的。

南羈淵不語,垂著頭,沒有跟他說話。

"唉,那你說說,是誰把你擠下來的?"

"後宮裡那幾個侍君,哪個有你跟曉霧丫頭熟?"

太虛真人那雙眯咪眼上下打量著南羈淵。

他這小徒孫,長的也不醜啊?

曉霧那丫頭怎麼會不喜歡呢?

南羈淵有了反應,沉默半響,神色複雜抬眸看向他:"你大哥。"

太虛真人一時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我大哥……"

他渾身一頓,轉頭望向他:"你是說,璇澤仙君?!"

南羈淵還沒開口,就被太虛真人給駁了回去:"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我大哥什麼性子,我是知道的,就算我死了,他都不可能有道侶,而且道侶還是他徒弟。"

"這不、太荒謬了好吧。"

太虛真人滿臉不屑:"我說你小子,編故事也不是你這麼編的啊。"

南羈淵:……

他幽幽道:"那你還是去死吧。"

南羈淵轉身,不想理他。

太虛真人"嘿"了一聲,上前一個巴掌,橫掃他的腦袋,聲音悶響:"你這小兔崽子,怎麼跟你老祖說話的?"

南羈淵吃痛,"嘶"了一聲,幽怨的望向他:"是你自己說的,又不是我說的,你打我幹啊?"

太虛真人吹鬍子瞪眼:"小王八蛋子,璇澤仙君人家都還沒有道侶呢,你就這麼著急讓老夫去死,你這娃娃居心叵測啊。"

南羈淵冷哼一聲:"誰說他沒有道侶?很快就有了。"

太虛真人依舊不信。

雖然南羈淵是他一手帶(打)大的,他也沒怎麼對他撒過謊,但是這關乎到他偶像的聲譽問題,他可不會隨便聽他胡吹。

"你小子就亂造謠言嘛。"

"況且師徒戀本就是大忌,這種玩笑可開不得,你亂造謠言,是會傷到曉霧丫頭的。"

南羈淵:……

"行吧,那你走著瞧。"

他不理他了。

太虛真人鬍子一抖,"小王八羔子,老夫好心關心你,你就是這樣對老夫的?"

"老夫要告訴你師尊去。"

南羈淵腳步一頓,有些無語,他指了指自己的頭:"誰家關心是拿拳頭關心的?"

太虛真人一頓,那張蒼白的臉罕見的被氣紅:"那是你自作自受,誰叫你亂造璇澤仙君的謠言的?"

"他就算是跟我在一起,也不會跟他的徒弟在一起的。"

"小兔崽子。"

"……"

南羈淵翻了他一個白眼,"隨你便吧。"

太虛真人喝了一口小酒,語氣不屑:"不就是被趕出來嘛,有什麼大不了的,小屁孩就是晦氣。"

南羈淵:……

他不是小孩了。

**

帝都,皇宮。

天空彷彿橫無靜波的水面,乾淨透徹。

重樓小閣下,一片樹蔭。

陽光懶懶的透過樹葉縫隙,零落成一地搖曳碎玉。

空中,兩道身影踏劍而來,後面還跟著一群追他們的護衛。

"曉霧,這麼久不見,你有沒有想我啊?"

藍蕁羽一路狂奔,從劍上一躍而下,跳到漣晨曉霧懷裡。

而身後的護衛跟著追了過來,見著她,立馬跪下行禮:"屬下拜見女帝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漣晨曉霧慵懶"嗯"了一聲,掃向他們:"下去吧。"

那些護衛宮恭敬道:"是。"

他們本是來追兩個在皇宮上方御劍的小賊,結果沒想到追到了女帝陛下這裡來。

他們還以為女帝陛下會罰他們,結果,這小賊居然和陛下認識?!

而且,那小賊……好像是安樂郡主!!

那些護衛汗顏,慶幸自己沒有被兩位主子罰,要不然,他們的一個月的俸祿又要沒了。

藍蕁羽抱著漣晨曉霧,親暱的蹭了蹭她。

"曉霧,你有沒有想我?"

漣晨曉霧有些好笑:"怎麼了?"

"我都快想死你了。"

藍蕁羽語氣眷戀。

"我跟你說,魔窟裡真的很嚇人,黑不溜秋到處都是陷阱,要不是有唐師兄在,我恐怕都出不來了。"

藍蕁羽繪聲繪色的跟她講在魔窟裡的遭遇。

漣晨曉霧掃了一眼不遠處的唐於然,衝他笑了笑。

唐於然一襲青衣,髮間一根青絲帶,零碎的陽光灑在他身上,溫潤翩翩。

"曉霧。"

他跟她打了一聲招呼。

"二師兄。"

女子容顏絕美,身上穿著他送她的法衣,眉心處那抹印記栩栩如生,一雙桃花眸盈盈笑意,眸光流轉,顧盼生輝。

唐於然有些恍惚,袖下拳頭微微捏緊。

藍蕁羽看向她身後的元黛,"曉霧……"

她意味明顯:"元黛她,就是之前的幻魔對嗎?"

被點到名的元黛眸光閃了閃,愣住了。

她望向漣晨曉霧,似乎在求證些什麼。

之前的所有事她都不記得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從哪裡來的。

剛開始的時候,就是主子將她帶回來的。

那時主子還不是女帝,也不是皇太女。

漣晨曉霧看了一眼元黛,再看了一眼月洛影,點頭道:"是的。"

之前的幻魔並沒有完全消失,而是藏了一縷魂魄在她的戒指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