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絕望

蘇命就這麼默默的跟在大慈樹王的身邊，幾百年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大腦的混亂一點點消散，蘇命終於勉強回想起了些許東西。

至少...他想起自己的名字。

那個時候，須彌城已經建立，在大慈樹王的庇護之下，須彌子民在此安居樂業，幸福的生活著。

而因為自身特殊加上大慈樹王與花神以及赤王結盟，沒人任何魔神膽敢來犯。

那個時候，蘇命覺得就這樣生活下去也挺好，每天看看日出日落，偶爾出手幫助須彌的居民，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然而，悲劇似乎一直縈繞在蘇命身邊，每當他稍微喘息一下，它都會再次降臨。

大慈樹王的盟友之一花神，意外觸碰禁忌知識，赤王為了將花神救下，結果同樣被禁忌知識侵染，危在旦夕。

沒有任何猶豫的，大慈樹王選擇了出手幫助，然而大慈樹王沒有想到。這禁忌知識的侵蝕居然如此恐怖，連他也跟著一同被侵蝕，唯獨他...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看著面前被深淵一點點侵蝕面露痛苦的大慈樹王，再加上那屬於深淵的力量，兩者一同勾動了蘇命的記憶，被塵封了記憶再次出現，然而，太晚了...

深淵的侵蝕格外的恐怖，蘇命試圖用自己那忘記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權柄阻止深淵的侵蝕，然而卻沒有任何用處。

深淵的侵蝕已經進入靈魂，甚至已經進入世界樹之中，這就代表著大慈樹王沒有根除世界樹的可能...除非，她放棄自己的生命。

這一刻，大慈樹王將目光放在了蘇命的身上，隨後開口道：「殺了我」

是的，沒錯，沒有任何猶豫的，大慈樹王決定用自己的犧牲將禁忌知識完全摧毀，以免危害世界，而蘇命卻可以免疫禁忌知識的侵蝕，這代表著蘇命是最好的“行刑者”。

可是，蘇命拒絕了，他怎麼可能對與他相處了幾百年的大慈樹王下手？

然而大慈樹王似乎早有預料一般，直接拉過了蘇命的手，將一枝翠綠的嫩芽放在了他的手心，隨後，大慈樹王藉助屬於世界樹的力量，沒有任何猶豫的將屬於禁忌知識一切都吸收進了體內。

所有受到侵蝕的存在都只感覺到身體輕鬆，隨後便驚奇的發現禁忌知識的消失。

可是，在蘇命面前，大慈樹王的靈魂卻一點點在禁忌知識的侵蝕之下扭曲破碎，那闊別已久的絕望再次上湧，然而下一刻，大慈樹王卻沒有猶豫的再次開口：

「快動手」

隨後伸手握住的蘇命手中的長劍，對準了自己的身體，她盯著蘇命的雙眸，臉上是帶著些許悽慘的笑容。

絕望的情緒再次上湧，就如同上一次親眼看見照顧自己的那七位龍王死去他卻依舊無能為力一般絕望。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下手了，他只知道當他清醒過來的時候，面前只有一堆灰燼，以及手中散發著生命氣息的嫩綠枝丫。

而當看見嫩綠枝丫的時候，蘇命突然湧起些許希望，或許...大慈樹王沒有死？

不要指望一個連續經歷兩次絕望的人保持自身理智，還沒瘋都代表著蘇命的精神強大了，而那一株枝丫，就是蘇命現在僅存的精神寄託。

於是，蘇命種下了那根枝丫，似乎這樣大慈樹王就能復活，一切似乎都能回到原來的樣子。

他沒日沒夜的照顧著那根枝丫，看著枝丫一點點的長大，變成一株小樹苗，隨後又變成一棵大樹。

然而，當某一天，那棵小樹苗之中再次孕育出一道新生靈魂的時候，蘇命的希望再次破滅。

相似...但是...那絕對不是大慈樹王。

蘇命殘存的理智迅速得出結論，然而僅僅一瞬間，那好不容易穩定的精神再次開始混亂。

他強撐著精神繼續照顧這個與記憶中大慈樹王如此相似的靈魂，直到靈魂完全誕生之後，蘇命選擇了離去。

在那個靈魂誕生的那一刻，蘇命心中那僅剩的希望完全破滅，在妥善安排好那個讓他覺得熟悉又陌生的靈魂之後，蘇命再次踏上了他那沒有盡頭的旅程。

就是幾百年前一樣，漫無目的的走在世界上。

他不會老，也不會死，他看著那些他覺得熟悉的故事，看著一個又一個遺憾與悲劇發生，而這一次，蘇命選擇旁觀。

他麻木了，連續兩次試圖改變，但是又連續兩次帶還他絕望，他似乎就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一般，似乎如果他不出現，那些結局也許不會是悲劇。

蘇命將所有過錯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因為，他才是那個不該出現的人。

就這樣，蘇命的開始了他的流浪生涯。

隨後，幾千年的時間流逝，他與此同時，他也見證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他見過了那位高塔孤王孤獨的死在那座高塔之上，看見了摩拉克斯站在歸終失去生命的身軀面前沉默不語，見證了狐狸宮司獻祭生命換取一線生機...

他見過了太多太多遺憾與悲劇，內心逐漸麻木，而最後他看見了這個故事終章的開始。

金髮的旅行者開始了他的冒險，蘇命有些麻木的看著那位旅行者，默默選擇跟在了後面，他...想要見證故事的結局。

而最終，當那位旅行者面對對抗深淵的時候，蘇命站了出來，他想要給這個故事畫下一個結局，於是，他先那位旅行者一步，來到了世界之外。

名為「創造」的權柄在幾千年的沉寂之下在那一刻綻放出了光芒，蘇命握著長劍，無神的看著深淵。

周圍屬於「海」的力量被他一點點吞噬，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他的身體中破體而出一般，強大的力量將他包裹，與此同時，他的想法也越來越遲鈍，似乎下一刻就會被那突如其來的力量所吞噬。

不過...也足夠他殺死麵前的深淵...

蘇命揮出長劍，「創造」的權柄被覆蓋上一層金色的光芒，僅僅一道攻擊，深淵便完全被湮滅，就如同從來沒有出現在這個世界一般。

而與此同時，無數雜亂沒有任何意義的資訊從腦海中升起，無數資訊一點點堆疊在他的腦海中，然而，他沒有任何抵抗。

畢竟...他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留戀。

然而下一刻，一道聲音突然響起，與此同時那瘋狂堆積的雜亂資訊也在此刻似乎被放緩了一般停滯了下來。

“你想...彌補所有遺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