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審訊知府,情況棘手
七品逆襲:最強女首輔 良宵 加書籤 章節報錯
兩人沒有在淳嶺耽擱多久,很快便出發往杭州而去。
本來小桃要跟著賀臨一起去杭州,她這些日子雖然能下地走路了,但傷沒有完全好全,賀臨怕路上奔波,影響她的傷勢,再者自己此去杭州算是因公出差,住在官驛帶個女眷也不方便,便讓她留在了淳嶺。
等賀臨到了杭州驛站,天已經完全黑下來,官驛的差使們點燃了蠟燭,賀臨摘下烏紗帽擱在桌上,沒等好好喘口氣,秦淵手下侍衛又匆匆找到了她,說秦淵去了巡撫衙門,要連夜提審高瀚遠,讓她儘快準備一下。
賀臨知道秦淵這是不想給高瀚遠反應的時間,匆匆喝了口茶,重新戴上烏紗帽跟著那侍衛走了出去。
出了官驛上馬,很快行至巡撫衙門。
巡撫衙門不遠處便是按察使衙門,而高瀚遠就關押在按察使司衙門監牢裡,難怪秦淵要選巡撫衙門審訊高瀚遠。
帶賀臨來的那個侍衛跟巡撫衙門的門衛出示了令牌,隨後領著她進了大門。
一路往裡走,繞過大堂,賀臨才到此次審案的二堂。
秦淵作為主審,高坐於首位,此刻正摸著驚堂木,神色不明。
房間的左邊,沈拓及其幾位屬下端正坐在椅子上,神情威嚴肅穆,右邊的椅子空著,角落裡,負責記錄的書辦坐在矮几前,正在研墨。
雖然聖旨讓秦淵主審,賀臨陪審,沒有提到過錦衣衛,但錦衣衛來一趟,自然不是單純的來宣旨的,也有陪審之責。
賀臨倒也不意外,快步走了進去,深深作揖:“下官來遲,請王爺與各位上差恕罪。”
秦淵擺了擺手:“落座吧,高瀚遠也還未到,只是你這騎馬的功夫得好好練練了,與本王一同出發,竟比本王慢這許多。”
賀臨這趟來杭州,原本是和秦淵前後腳出發的。
可她對騎馬並不熟悉,更別提要快馬趕來,這才比秦淵慢來。
被秦淵當眾這麼點出來,賀臨有些赧然,但並未怨恨秦淵,她知道秦淵是在錦衣衛面前給她解釋。
落座後,外面響起一陣腳步聲,高瀚遠一身布衣,被兩個侍衛帶著走了進來。
大慶官場通例,罪員在審訊定案上報聖裁之前,問官照舊以禮待之,因此來之前他便去了鎖鏈,此時神色泰然,步履平穩,讓秦淵有種不太好的預感,眉頭皺起。
大堂中央擺放著一把凳子,是留給高瀚遠的,高瀚遠與場上的幾方人作了揖,這才在那凳子上悠然坐下,抬頭看著秦淵,一言不發。
秦淵開口叫他:“高瀚遠。”
“罪員在。”
“聖旨你也聽到了,如今滿朝文武都已知道你貪汙賑災款之事,該交代的事情,譬如貪了多少銀子,怎麼貪的,手下有哪些同夥,都好好交代清楚,量刑上也能輕點,明白我的意思嗎?”
高瀚遠微微揚唇,反問:“王爺真想知道我的同夥嗎?”
隨即長嘆口氣,彷彿自說自話:“修河堤的銀子加上賑災的銀子,還有其餘省份調來的糧,上百萬兩之巨啊,我一個人貪了,怎麼可能呢?我一個人貪了,又怎麼花的出去呢?有些銀子,又到了誰的口袋裡呢……”
秦淵連夜提審他,就是想趁著他突受變故慌亂之時,好掌控審訊的整個節奏,可顯然,高瀚遠回神的極快。
他悟出了皇帝讓瑞王當主審背後代表的含義,看似一連串自說自話的感慨,實際隨時都有可能話鋒一轉,攀扯出一些不該攀扯的人,一些秦淵為了讓皇上滿意,不敢處理,不能處理的六皇子黨羽。
因此,秦淵不能讓他繼續說下去。
可不讓他繼續說下去,這場審問還怎麼審?
審問才開始,秦淵便陷入了兩難。
這個時候,賀臨出聲了:“高瀚遠,問你話你就好好答,你覺得你還能活多久?何必垂死掙扎。”
對高瀚遠來說,一天沒有審訊定案,他便能多活一天,所以他並不理會賀臨的言語刺激。
“賀大人說的哪裡話,罪員哪敢妄想,有什麼罪,賀大人去查處我便是。”
賀臨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目光如炬:“你真以為,將我準備的那些證據燒了就萬事大吉了?呵,賑災連同修河堤的款項一共一百零五萬兩銀子,其中三萬兩進了你高瀚遠的腰包,你與商戶聯合抬高糧價,得到的分成是二萬七千四百二十三兩銀子,和田地三千兩百畝,我說的可對?”
高瀚遠沒想到她居然真的記下了賬本里的內容,眼裡閃過詫異,可很快又穩住了心神:“賀大人,話誰都會說,倒是拿出證據。”
秦淵冷哼一聲:“你別忘了,賀臨通倭的案子是你判的,而翻案的卻是本王,這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依我大慶律法,定你個失職之罪不成問題。”
高瀚遠反而笑起來:“那就請王爺定我失職之罪吧。”
失職之罪量刑,橫豎不會被砍頭,他求之不得呢。
沒想到他如此頑強,眼見審訊陷入膠著,秦淵知道今晚怕是不會有什麼結果,煩躁的揮了揮手,吩咐隊官將他押下去。
幾個錦衣衛全程沒出聲,結束後也沒發表什麼意見,朝秦淵行了禮便離開了。
賀臨重新在椅子上坐下,垂眸不語。
秦淵以為她是累了,正要開口安慰,忽然聽到一陣咕嚕聲,因為堂內只有他們二人,此聲音便尤為清晰明顯。
賀臨輕咳了一聲,尷尬的起身打算逃離:“下官告退。”
秦淵唇角含著笑意:“賀知縣若不急,便與本王乘馬車一同回官驛用膳吧。”
他也是住在驛站,同路,又主動相邀,賀臨沒辦法拒絕,只好答應下來。
上了馬車之後,車伕嫻熟的揮起鞭子,操控著馬車往驛站而去。
馬車不算平穩,偶爾會搖晃兩下,賀臨端坐於他旁邊,一路奔波又累又餓,她沒什麼心思說話,便一直沉默,還是秦淵主動開了口:
“今日審訊高瀚遠,長贏你有何看法?”
賀臨,字長(cháng)贏。
這突如其來喚別字的親暱,讓賀臨眼裡閃過幾分驚訝,回神之後,她微微搖頭:“高瀚遠的聰明超出我想象,若之後的審訊,他一直像今日這般,怕是就難了……”
她是記得賬本里的一些內容,但她記得歸記得,拿不出實際的證據還是沒用。
在高瀚遠面前說出來,是為了擊穿他心理防線。
但沒想到這傢伙看似昏聵,實際卻挺頑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