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秦淵:我需要一個理由
七品逆襲:最強女首輔 良宵 加書籤 章節報錯
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大,趙光給了旁邊維護秩序的衙役一個眼神,那衙役立馬會意,抽出一小截刀刃:“肅靜!”
街道兩邊的百姓立馬安靜了下來。
這個時候,秦淵才開口,聲音鏗鏘有力,周邊百姓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趙縣丞,血書上說,賀臨祖籍福建,父親賀冠在其出生前,便死於倭寇之手,可有此事?”
天氣炎熱,樹上的蟬鳴不斷,趙縣丞站在馬車邊,滿額都是汗:“回王爺的話,賀臨上任不到一年,其具體家世如何,下官實在不知……”
“你知不知道倒不是緊要……”說到這裡,一柄摺扇掀開了那馬車的竹簾。
秦淵從裡面走出來,目光如炬望向小桃:“若此事是真的,那賀臨便是與倭寇有著血海深仇,如此一來,此通倭案怕是真有蹊蹺,來人,把她帶回縣衙!”
見瑞王真的要插手這件事了,趙縣丞那個急啊。
可又沒膽子阻止,只能跟著那些個押著小桃的侍衛,往縣衙而去。
秦淵雖然是王爺,但領的聖旨是來巡視河堤的,並沒有權力插手地方政府的刑事案件,因此才會讓小桃和他演這麼一出。
他需要個名正言順的理由,來插手這個案子。
到了縣衙門口,秦淵下了馬車。
淳嶺縣雖偶有倭寇騷擾,但總體還算是個富裕的縣,一縣十幾萬百姓,縣衙也修的比很多人口少的小縣氣派不少。
下馬車後,只見一道照壁牆矗立在縣衙大門的前方,上面貼著各種榜文告示,繞過它進去,才到縣衙的第一進。
這一進院子很大,左右都有不少院落,縣衙裡,縣丞、主簿、典史各自都有辦公的房間,“吏戶禮兵工刑”六房司吏的辦公場所也在這。
過了這一進繼續往裡走,便能看到通往大堂的通道中間,立著一塊高大的石碑,上面刻著“公生明”三個大字,字型蒼勁有力。
目光越過此石碑,才能看到審案的大堂,大堂兩邊一人都環抱不住的大柱子上,還掛著兩幅對聯。
上聯:欺民如欺天。
下聯:負民即負國。
雖然秦淵身份尊貴,但真要審案判案,沒有皇帝的允許是不行的,最多隻能在旁邊監督。
所以到了縣衙審案的當堂後,還是趙縣丞理了理烏紗帽,坐到了那深色紫檀木的公案桌之前。
衙役搬了張椅子給秦淵,讓他坐在旁邊。
侍衛們將小桃推到了那下跪石前。
下跪石放置於大堂中間,正對著那公案桌,上面有兩個凹坑,跪下之人膝蓋置於此凹坑,可因為凹坑之間距離頗遠,因此雙腿不能併攏,跪上片刻,膝蓋便會開始泛疼。
小桃什麼都沒說,直愣愣跪了下去。
天氣炎熱,秦淵展開了摺扇,給自己扇著風。
趙縣丞啪的一聲拍響驚堂木,目光射向小桃:“你於今日當街阻攔王駕鳴冤,且不論賀臨之罪是否屬實,按照我大慶律例,這頓刑罰,無論如何你都是不可避免,來人,上指夾板!”
兩個衙役立馬取出了刑具,朝著小桃逼近。
秦淵垂了垂眸子,沒有說什麼。
趙縣丞是按照律例辦事,他沒辦法阻止,否則傳出,便落人口實。
昨晚他就已經預料到今日的情況,並且給小桃說清楚了利害。
小桃也已經做好了準備。
十指置於指夾板中,兩個衙役往兩邊狠狠一拉。
“啊——”
慘叫聲響徹大堂。
趙縣丞暗暗將目光投向秦淵。
只見秦淵面色如常,悠然搖著摺扇。
指夾之刑好不容易過去,小桃癱倒在地上,雙手顫抖,滿頭是汗。
可在這之後,還有二十道鞭刑。
一鞭下去,皮開肉綻。
慘叫不絕於耳。
等到一切終於結束,小桃也暈了過去,被秦淵的侍衛抬走。
秦淵將目光投向堂上的趙光:“趙縣丞,如今已行刑完畢,可這婢女卻半點不改口,看來此案確實有冤情,本王是不能不理了,賀臨通倭案的卷宗,縣衙裡是有抄撰備份的吧?”
趙縣丞從椅子上起身,走到秦淵身邊,彎腰拱手恭敬道:“王爺,此案乃府臺大人親自審判,如今即便要翻案,是不是也要通知一下府臺大人為好?”
“本王幾時說不通知了?本王讓你現在把案件卷宗拿與我看。”
區區八品縣丞,要教他做事嗎?
見他語氣驟冷,趙縣丞心肝直顫,點頭哈腰:“是,下官這就拿卷宗來。”
秦淵之前雖然聽說過賀臨的通倭案,但其中具體的原委卻並不清楚,看完案件卷宗之後,才明白整個案子。
事情的起源是五月初十,那天身為知縣的賀臨去了河邊,監工河堤落成,縣衙諸事暫時交由趙光這個縣丞代理。
而正在這天,一商戶與茶葉商王大奇發生糾紛,來到縣衙狀告他。
可衙役去了王大奇家裡,卻沒找到人。
偏這個時候,趙縣丞的家奴李大娘,自稱在前一天晚上看到了王大奇和一個奇怪的男人行蹤鬼祟的進了賀臨的府邸。
經過指認,那個奇怪的男人,便是前段時間被人從大獄劫走的倭寇——川井十五郎。
事情的性質一下變得嚴重起來,但賀臨畢竟是知縣,沒有確切的證據,不能隨便下定論。
衙役在街上抓到了王大奇,一番拷問,王大奇卻怎麼都不肯說出他那天晚上的行蹤,而王家的下人,也都說那晚王大奇確實不在家。
如此一來,李大娘所謂的王大奇和倭寇一起的話,可信度暴漲。
在這之後,趙縣丞便把事情報給了上級,也就是杭州府衙那邊去,而賀臨從河堤那邊回來之後,就被杭州府衙的兵二話不說抓了起來。
秦淵看完卷宗,趙縣丞又遞上來一個東西:“王爺,這是王大奇的供狀,他對當晚串通倭寇一事供認不諱,還說賀臨知道他通倭,但因為被他所賄賂,所以選擇庇護他,雖然賀臨對此事一直不肯承認,但顯然,他這是在嘴硬。”
秦淵接過掃了略略幾眼便放下,問:“既然王大奇串通倭寇川井十五郎,那你們可從王大奇嘴裡,問出了川井十五郎的下落?”
趙縣丞聽完一臉為難:“那晚下官正要提審,衙門忽然走水,一夥神秘人趁著那個時候,劫走了王大奇,以下官拙見,這夥人極有可能是倭寇,如此看來,王大奇與倭寇串通一事,板上釘釘。”
秦淵臉上不怒不喜,心裡卻無語極了。
這天下衙門對這些老百姓屈打成招的事情還少嗎?能審出王大奇串通倭寇和賀臨,偏偏要審倭寇下落這種關鍵問題的時候,就出岔子了?
能糊弄的了百姓,可糊弄不了他秦淵。
不過眼下秦淵沒有證據,不能說什麼。
他拿著那供狀和卷宗從椅子上起身,喊道:“紀恆。”
“屬下在!”
“去,通知李春,讓他走一趟杭州府衙,把賀臨押到淳嶺縣來,若高知府問起,就把今天的事情告知於他。”
“是!”
趙縣丞聽完,當即意識到此事不妙。
賀臨明天就要問斬了,此時被提審到淳嶺,這問斬時間極有可能被拖延。
可他也沒膽子阻止秦淵,只能將這個希望寄託於高瀚遠這個杭州知府身上,希望他能駁回秦淵的要求。
畢竟再怎麼說,秦淵也只是來巡視河堤的王爺,沒有插手地方案件的權力。
而且一個閒散王爺,身為六皇子黨羽的高府臺應該不會怕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