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楓靠在圍欄上,看著玻璃窗下面如螞蟻大小的汽車,一時有些出神。
黃志權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他旁邊,開口說:“我就知道靠你們兩個廢物沒用,現在好了,計劃不成,可能還會有被慕淮期發現的風險。”
“若是被抓住什麼把柄,你我就等著被趕出董事會吧。”
這話語中的語氣,裴楓一猜就知道黃志權知道了浦城那邊的狀況,也是,他這個老狐狸,做什麼都要留一萬個心眼,他又怎麼會全盤相信慕淮城呢,即使知道慕淮城有多恨慕淮期,甚至想讓他死,但他本質還是慕家人。
裴楓聽著他的辱罵,臉上似笑非笑,深吸一口煙後說:”你急什麼?事情不是還沒到你我被趕出慕氏這一地步嗎?怎麼,你怕了黃董?”
黃志權陰沉道:“你少跟我耍嘴皮子,廖家都直說了不參與事關慕家的事,你知不知道他這一開口,別說是蒲城了,就連整個黑三角的勢力都不敢加入我們的計劃。”
“若那邊的勢力不出手,你以為慕淮期對命那麼好拿嗎?而且現在鬧出了動靜,就算計劃成功了你我也會有嫌疑。”
“黃董就不用在我面前裝了,一開始黃董不就已經想好了讓誰頂罪,讓誰主導了嗎?”
黃志權被說中了心想,沒有震驚,從西裝口袋裡拿出一根菸放到嘴角叼著,裴楓挑開打火機給他點上。
“的確,以廖家在那邊的威望,我們的確難再找到幫手。”裴楓把手中的黑色打火機熟練地轉了幾下裡,“可廖家再強勢,也會有敵手,不是嗎?那黑三角地帶也不是所有勢力都心甘情願向廖家低頭。”
黃志權深吸一口煙,看向他:“你是說威斯特家族?”
裴楓:“八九十年代鼎鼎大名的威斯特家族,在F洲那塊地盤上令無數國家聞風喪膽,卻在二十幾年前被廖祁硬生生奪走了富力塔斯的油田歸屬權,最後甚至把他們趕到如今黑三角邊緣的黑耶爾海溝,現在天天做著搶劫過往船隻的勾當,這是何等屈辱。”
“我想他們應該很樂意同廖家作對。”
黃志權抽著煙,煙霧漫過眼前,他在思考這件事的可行處。
“讓我想想,黑耶爾海溝和我們z國隔了也就隔了一個大洲吧,裴楓,你當我傻子還是當政府是傻子?那邊的手能伸過來這邊與我們合作?”
黃志權清楚,這件事要成,必須天時地利人和,慕淮期不只是他自己一個人,他背後是整個慕氏,他和陳正沈儲等關係匪淺,牽一髮而動全身。
就算是當年如日中天的威斯特家族想要來z國殺人也不是一件簡單事情,更別說是現在已經被打得支離破碎,只能躲在海溝裡當海盜的蟲子,就算能實行,裝備想要過海關都難如登天。
就算成功解決慕淮期,想要真正接手慕氏也得透過慕淮城這個慕氏二公子,眼下那個沒用的廢物已經在蒲城鬧出了動靜,雖然是以工作排程為由去的蒲城,但也保不準以後不會被拿來說事。
裴楓瞭解黃志權這個人,野心雖大卻顧慮太多,否則也不會這麼多年原地踏步,不想與他多解釋,裴楓把手指夾著的菸頭插進沙盤裡熄滅,微笑著說:“不要急,等我從蒲城回來再說,黃董,你說你都已經上了賊船,你也應該知道,心急吃不下一個胖子。”
“還有啊,你若真想摘除得一乾二淨,建議就不要派爪牙跟著我們了,小心被人抓到了狐狸尾巴。”
說完轉身往樓道走,黃志權則啐了一口,隱含怒意道:“裝什麼?等慕淮期一死,你們兩個小崽子也別想好過。”
.......
晚上,南枳和慕淮期準備去吃一頓烤肉,說是什麼風味的都有,可以滿足任何人的口味,這次他們沒有選擇什麼高檔餐廳,南枳認為烤肉這種東西,還是適合在有煙火味的熱鬧地方吃。
一家叫“烘爐芍”的烤肉店離外灘不遠的一條美食街上,附近是大學城,說到這家店,還是陳倩倩那坑貨推薦的。
這小妞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啟發,腿腳不便利這段時間裡,星是不追了,倒是勾搭上了在校大學生。
雖然陳倩倩嘴硬說是以前在遊戲上認識的朋友,最近才視屏面基,因為興趣相投所以就聊到了一塊。
她這話一說,南枳就懂了,這網路朋友肯定是一個小帥哥,不然陳倩倩這貨肯定是不會這麼有閒情雅緻跟人家聊天的,就她跟陳正一樣的海王脾性,通常是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
陳倩倩怪不好意思的:“哎呀呀,都說了八字還沒有一撇,等我真談了男朋友我絕對不隱瞞,保證他穿什麼顏色內褲噴什麼香味的香水我都告訴你行了吧?夠不夠義氣?”
南枳呸了一聲:“誰要知道這些,你悠著點,別殘害祖國未來花朵。”
陳倩倩哈哈哈大笑,說道:“好吧好吧,你不是要推薦吃飯地方嗎?祖國花朵說他們學校後門有一家叫“烘爐芍”的烤肉點非常不錯,還說等我出院後帶我去吃,要不你先去替我看看,然後研究一下適合什麼穿著和妝容,到了那天,一擊必殺,拿下鮮嫩小花朵。”
“咳,開玩笑的,不過這家店是真不錯,我都上網查過了,挺有名的店,我還看了很多網紅去打卡的影片,不過這個不是網紅店,老闆也不是什麼網紅,你放心好了。”
她這麼信誓旦旦,南枳也起了興趣。
找好了吃飯的地方,南枳下班後直接開上自己的愛車去接慕淮期,她跟他說好了給人家徐信放放假,雖然是特助吧,可也別讓人家三百六十天,一天天的幹活到半夜啊,年紀也老大不小了,要是找不到老婆難道讓人家打一輩子光棍啊?
可能徐信的老爸老媽都不知道在背後吐槽了幾次黑心資本家了。
慕淮期也是不想徐信當電燈泡,所以讓徐信和司機都放了半天假。
南枳開著車停到慕氏大門前時,放下車窗,看著慕淮期一身正統黑西裝,清冷有餘威儀不減,從他身邊走過的員工就沒一個敢抬眼看他的。
慕淮期站定在車外,低頭看著副駕駛內勾著紅唇笑盈盈的女人,問道:“笑什麼?”
南枳抬眼看了一下慕氏大樓,歪頭道:“沒呀,我哪有笑,只不過是看到慕總您這麼氣宇軒昂英俊非凡的臉,恍若天神下凡,一時出神而已。”
“南大小姐夸人?那真是令我受寵若驚了。”
慕淮期聽出她的調侃,抬起手肘擱在車頂,伏低下腰,與南枳對視,一雙清冷如月的鳳眸帶著寵溺,越發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