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因情絲而起的愛

只愣了一瞬，星辰便明白了這墓碑也是幻象，立刻將靈力注入冥夜眉心神紋，

“醒一醒！”

冥夜恍若未聞，只是怔怔地望著眼前的墓碑，石化了一般。

“冥夜！稷澤神君還在等著我們去救他！桑酒夫人在神域，她在好好的等著你回去！”

星辰感到雪花飄進口中，冰冰涼涼，寒徹肺腑，不禁急了，伸手去一下打碎了桑酒的墓碑。

冥夜彷彿被一潑涼水澆醒，

“這是何處？”

“咳，咳……這是地下魔宮的試煉之中！”

星辰吐出嘴裡的雪水道，

“冥夜神君，您剛才看見什麼了，像被魘住了一樣。”

四周的冰雪開始一點點消退，他們又回到了漆黑甬道之中。

“我只記得，剛才看到了阿酒的……阿酒的墓碑，而後面前便突然出現了阿酒被天歡欺負，我卻渾然不知的場景……還有，阿酒的族人被屠殺，桑佑被拋下荒淵，阿酒被荒淵妖魔啃食殆盡……”

冥夜的聲音還有些發顫，人卻已經平靜下來，

“多謝星辰公子喚醒我。”

“無妨。”

星辰聳聳肩，

“我看這所謂心魔，無非放一兩個我們在意的人受苦，再添上些悲哀過往。我是塊隕星，無心也無情絲，這番佈置對我來說，是枉費工夫。”

“又來了。”

冥夜看著前方，忽然道。

果真，下一刻，一股熱浪席捲而來。

☽

公冶寂無獨自一人在暴風雪中掙扎。

他的衣衫已經被打溼，卻只是抱著膝坐在地上，呆呆看著眼前雪地上，一把顏色素淡的野花。

寒風凜冽，彷彿要冰凍一切。

公冶寂無眼前，浮現出一幕幕蕭凜那一世的景象。

雕龍畫壁的皇宮中，生性多疑的父王在喃喃自語，

“凜兒果真是對葉家的大小姐一往情深，可葉家已然勢大，他斷不能娶葉家女做妻……那便封葉氏做個宣城王側妃，也算全了凜兒對她一片愛重之心。”

畫面一轉，書香滿溢的葉冰裳寢閣。

那嫻靜文弱的少女正垂著首，一針一線認真地繡著她的大紅嫁衣。

小侍女嘉卉走進來，滿面喜色，告訴她聖旨到了。

彼時，少女笑起來，彷彿春日採擷的那束隨風而生，生機盎然的野花。

公冶寂無在她眼中，看到了一個渴求未來富貴光明的女孩，最誠摯也最難實現的期盼。

片刻之後，這期盼便同葉冰裳的笑容一同凝滯，然後消失。

她呆呆聽著公公口中，那尖銳刺耳的“側妃”二字，活力被驟然抽走，眼中空洞無物。

她瘋癲一般用剪刀毀了自己的嫁衣，因為側妃不配用正紅之色，也不配用那樣的繡紋。

“小姐，從小以來哪件事不是如此，您沒有的二小姐未必沒有，可若是連二小姐都沒有的，您又何嘗得到過呢……”

嘉卉在一旁的無心之言，更勾起她滿腔悲恨。

終究是她一廂情願，因情絲而起的愛，又怎會堅定到去與王命相抗？

終究沒有人會為她去爭。

嘉卉又靜靜退了出去，然而畫幅流轉，背景變換，已是在皇宮一片混亂之中。

“啊！”

嘉卉輕呼一聲，緩緩低下頭，然而還未待她看清插入胸膛的利刃，便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葉冰裳倚靠著廊柱，亦是神情恍惚，搖搖欲墜。

公冶寂無看著她，心中一陣酸澀和鑽痛。

“公冶掌門！公冶寂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