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不解也問出了口,大隊長看了二人一眼,嘆了口氣說:這孩子是個命苦的,真應了那句老話沒媽的孩子像根草,親媽沒了,爺爺奶奶也離世了,親爸在部隊回不來,伯伯是個怕老婆的,伯母覺得這孩子命不好,克親人,也不好好養這孩子,每天打罵孩子,讓去割豬草,不掙工分不給飯吃,孩子爸爸每月寄來的津貼和票據都被她大伯母拿走了,五歲的孩子看著和三四歲一樣,可憐的很,這下親爸也沒了,這孩子以後的日子更不好過了。

陸羽氣憤的開口:那你們大隊就不管嗎?

大隊長嘆了口氣接著說:管了幾次,人走後打的更厲害了,每次去管,都說是孩子調皮搗蛋不聽話,誰家不打孩子啊?就是一滾刀肉。

顧知行聽著大隊長的話,心裡更堅定要領養這個孩子,這是他虧欠他的,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大隊長帶二人來到山腳下等著打豬草的孩子們下山,不一會兒。只見一群小蘿蔔頭揹著大揹簍嬉鬧著跑下來,最後面還跟著一個女人,女人身量纖細,白的發光,在一群黑小子裡很是亮眼,女人手裡牽著一個瘦弱的孩子,孩子瘦瘦小小,頭髮枯黃,扎著小辮子,揹著的揹簍都快有她自己高了,女人一手牽著孩子,一手在後面偷偷提著揹簍,低著頭輕聲和孩子說著什麼,顧知行認出來這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小姑娘,還是那麼的善良漂亮。

大隊長指著那孩子說就是這個,然後喊了許知青,把那孩子帶這邊了,許安寧聽見大隊長的聲音,抬頭看了一下,看見大隊長身邊站著兩名軍人,身量挺拔,身影有點眼熟,帶孩子走過去一看,這不就是顧知行嗎?想到之前的告白信和她拒絕了他,瞬間覺得有點尷尬,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而且顧知行來這裡幹什麼?總不能是被拒絕了來找自己算賬吧?

走近一看,才發覺他的臉色很蒼白,面容有點憔悴,沒有了之前的意氣風發,把孩子送到,也不知道要不要和他打招呼,還沒開口,顧知行就先說了好久不見,許安寧也回了句好久不見,大隊長詫異二人竟然認識,不過也沒多言,顧知行心裡有千言萬語相對安寧說,但也知道現在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而且自己已經決定要收養這個孩子,又怎麼和小姑娘在一起,讓她還沒結婚就幫自己養孩子?還是一結婚就當媽?自己沒了和小姑娘在一起的資格了,越想越難受,臉上最後一點血色也褪了去,身形晃動了一下,陸羽急忙扶住,問要不要去醫院,顧知行搖搖頭穩了穩心神,和小姑娘說了再見,轉身和大隊長帶著孩子去了大隊部。

許安寧看著顧知行離開的背影,透露出一股決絕的味道,整個人都很絕望的樣子,想起他那沒有血色的臉龐和陸羽的話,顧知行應該是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估計是受傷了,再聯想到村裡的大嬸八卦說那孩子的爸爸是當兵的,估計那孩子的爸爸不是重傷就是去世了,不然部隊不會特意派人下來。

在大隊部顧知行告訴了女孩他爸爸去世的訊息,女孩大哭起來,她一直認為爸爸是大英雄,她只要爸爸回來,就有好日子過了,沒想到爸爸再也回不來了。

等孩子哭聲漸小,問孩子願不願意去他家生活?他想領養她,女孩想到大伯大伯母,問了句:去你家能給我飯吃嗎?聽的在場的人都心酸不已,顧知行重重的點了頭說,以後你就是我的孩子!我會代替你父親照顧你。

顧知行跟著大隊部的人來到女孩大伯家,大伯母一聽女孩爸爸沒了,臉色一變,隨口說就知道這小畜生克親人!就是個賠錢貨!

顧知行和陸羽臉色變得難看,陸羽出聲說:現在是新社會了!還搞封建迷信那一套呢!說誰小畜生呢!她是烈士遺孤!她爸爸是英雄!她是英雄的後代!

陸羽一番話嚇住了女孩的大伯母,她其實就是欺軟怕硬外強中乾,封建迷信和欺負烈士遺孤可是重罪,她可不敢再造次了,老老實實的!

顧知行說了要帶走女孩的事,他大伯母不樂意了,畢竟都知道成為烈士是有撫卹金的,烈士遺孤還會有補貼,那許知青不就是有補貼嘛!而且還可以讓這小畜生給自家幹活。

顧知行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麼,直接了當的說道:孩子爸爸的撫卹金部隊做主給孩子存了起來,等孩子長大了才能取出,孩子的生活補貼也一併算在內。

他大伯母一聽什麼好處都沒有,立馬不幹了!哭著喊著說欺負人,陸羽上前說那咱就算算你是怎麼封建迷信欺負烈士遺孤的,大伯母瞬間像被掐住脖子的雞一樣沒了聲音,最後只能同意顧知行帶走孩子。

顧知行和陸羽辦完正事後,因為顧知行身上有傷,所以陸羽去幫忙辦收養手續,陸羽帶孩子走後,顧知行想去見安寧一面,即使被拒絕了也沒了資格,還是想去見一面,去看看她過的好不好?因為剛剛他透過女孩大伯母的話才知道,許安寧竟然也是烈士遺孤,他很心疼她,看著女孩的樣子,想著兩人初見時安寧的樣子,他覺得許安寧小時候或許過的也不好,要不然按照國家政策,烈士遺孤是不用下鄉的。

顧知行跟大隊長打聽了許安寧的住處,得知他沒住在知青點自己搬了出去,以為她受了欺負,找到許安寧的房子,在門口徘徊了很久,最後還是敲響了門,安寧開門看是顧知行,就讓他進院裡了,但沒關門,怕影響不好,看他臉色不好,進屋倒了杯靈泉水遞給他,顧知行本來不渴,可這是許安寧遞給他的,他就喝了下去,沒想到這水入口甘甜,喝下去腹部暖洋洋的,傷口也舒服了許多,沒那麼疼了。

他以為是愛情的力量,還暗中嘲笑自己是戀愛腦,根本沒想過是靈泉水的作用。

安寧看他臉色好了一點,就問他這次為什麼來村裡?如果不方便說可以不說,顧知行說沒什麼不方便的,然後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不過沒說任務內容,只籠統帶了一下,然後說自己收養了那孩子,安寧很驚訝,但一想又覺得情理之中,也不擔心他那樣的家庭以後會養不起一個孩子。

說完話,顧知行痴痴的看著許安寧,許安寧被他看的不自在,顧知行知道,這可能是自己最後一次看見許安寧了,但看許安寧不自在,就逼自己移開了雙眼,問她在這裡過的怎麼樣?還好嗎?有沒有人欺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