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媽生我和哥哥的時候也難產嗎?我怎麼沒聽人說過?”

宮君臣本來還在糾結到底要怎麼跟月阿姨提起她媽媽的事兒,沒想到的是月阿姨竟然主動說起來,也算是給了個機會。

只是月阿姨提起白秀秀連眼神都暗淡了許多,這又讓宮君臣心中有些不忍,明明他自己都不願輕易提起的往事,又怎麼可以這麼去為難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呢?

正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就算他要查清些什麼,也不是非要從月阿姨這裡下手,更重要的是,他相信,如果月阿姨真的知道什麼,又怎麼會不告訴他呢。

“哎,秀秀這個人吶,她當然是不想讓你們知道的,她愛極了你們兩個孩子,又哪裡肯告訴你們,她為了你們遭受了什麼,而且,你們當時那麼小,又懂什麼叫難產,什麼叫命懸一線?”

月阿姨說著,眼圈已經開始泛紅,忍不住回頭抹了抹淚,這才轉過身來拉住了宮君臣的胳膊,“君臣,你不是來祝賀哥哥姐姐的嗎?今天不提這些往事了,先進去,我估摸著你哥一會兒就回來了,這段時間你哥下班可是比往常勤快了不止一點半點。”

“好,那我就去書房等吧,麻煩月阿姨幫我把這個禮物送到元陽姐那裡,你知道的,我向來不喜歡吵鬧,元陽姐那裡的小孩兒實在是……太多了。”

“這……小孩兒你不看就算了,你元陽姐,你也不去看看嗎?”

聽宮君臣說來給自己的嫂嫂和侄兒們送禮,月阿姨本來是高興的,心想這孩子總算懂事了,知道親人之間就是要這樣互相關心,多走動,可轉眼宮君臣便提出要去宮情的書房等人,又是白歡喜一場。

宮君臣只是露出撒嬌,乞求的表情,月阿姨沒有辦法,也只能答應,將禮品接了過來,提著還有些重,又寵溺的調侃道,“這是把你院子裡的花盆搬過來了,怎麼這麼重?”

“你猜?”

宮君臣不正面回答,只是偷笑,月阿姨嘆了口氣,頓了頓,又道,“你有分寸就好,我也不能一直在這兒跟你閒聊了,你自己去書房等著吧,你哥回來,我會告訴他,讓他去找你。”

“好,辛苦月阿姨了。”

“這孩子,不辛苦。”

與月阿姨寒暄幾句,宮君臣漸漸想起一些和他媽媽在一起時的過往,內心也平靜了許多,走到他哥宮情的書房,更是如此,“宮情這個書呆子,這麼多文獻,看的人頭疼。”

“罵誰書呆子呢?你自己不好好唸書就算了,還對宮情哥哥指指點點,當真是沒有教養。”

宮君臣本以為只有自己一個人在書房,想到什麼便不自覺地說了出來,沒成想卻被同在書房的元月聽了去,心中十分不爽,冷冷地回懟道,“總比有些人自詡書香門第,背地裡卻惦記別人老公的人有教養。”

“你!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宮君臣這一句話雖然是留了臉面,卻不是給元月的,他的意思已經十分的明顯,就是在罵元月喜歡自己姐夫,沒有教養,不要臉,順帶著連元月的父母都罵了。

元月心裡有鬼,不敢反駁,只能是吃下了這個啞巴虧,但仍舊是不依不饒,“哼,宮君臣,你最好能一直這麼有骨氣,別突然某一天還要跪下來哭著求我放過你。”

“人都說一孕傻三年,怎麼到了你這裡,變成了姐姐生孩子,妹妹變傻子,這種痴人做夢的話都說的出來,我看你是病得不輕啊,你要是跪著,哭著,求我,我可以考慮考慮給你介紹一個醫生,免得你到處丟人。”

元月向來要強,一心都撲在宮情身上,哪裡知道宮君臣雖然少在外界拋頭露面,卻不是好惹的角色,當下被這麼羞辱一番,氣的眼皮子直跳,語氣顫抖道,“宮君臣,你別這麼囂張,你真以為我是手裡什麼都沒有就敢出來的蠢貨嗎?”

“呵,你自己知道就好,你,就是蠢貨,蠢貨是沒有資格跟我討價還價的,滾吧。”

宮君臣語氣冷淡,表情更是不屑,元月本以為自己拿住了對方的把柄,可以耀武揚威一番,卻不曾想宮君臣根本不接招,連讓她出招的機會都沒給,只能惡狠狠地留了一句,“你給我等著,你會後悔的”,灰溜溜離開。

“這個給人下藥的小賤人,說什麼拿了我的把柄……到底是什麼意思?她有什麼資本這麼囂張?”

雖然這一次交鋒,宮君臣是贏了,但畢竟只是打嘴炮,並沒有什麼意義,然而,看元月的表現,她說的“把柄”又不像是無中生有,一時還真的有點讓宮君臣懷疑,“我能有什麼把柄?”

“君臣,想什麼呢?這麼認真。”

宮情匆匆忙忙趕回來,還沒有上樓,便聽說宮君臣到了自己的書房,又趕緊趕了過來,見宮君臣一人好好的,這才放了心。

“額,沒什麼,就是……哥,你說,如果有人跟你說,你有把柄在她手上,你會怎麼做?”

宮君臣和宮情從小到大的感情一直很好,從來都不防備,這一次,也不例外。

“把柄?什麼把柄?”

突然被宮君臣這麼一問,宮情的心裡一驚,無數個念頭在腦海裡一閃而過,轉瞬又停滯下來,“你是說,有人跟你這麼說嗎?”

“對,元月說,她手裡有我的什麼把柄,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哥,我跟你說,元月這個女人,不簡單,你們還是早早地把她打發了出去,省的她後面整什麼么蛾子。”

聽到這裡,宮情懸著的心才真的放下來,又想,大概是宮君臣猜到了大家準備撮合他和元月的事兒,心裡不爽,跑到這裡準備攪黃了這姻緣,於是敷衍地應付道,“人家元月是女孩子,又是你元陽姐的親妹妹,你不要欺負人家。”

“我暈,我欺負她?得了吧,她那叫自己欠揍,可別說人家欺負她。”

宮君臣不屑道。

宮情則不以為然,看著眼前能說會道的弟弟,心下直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