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宮君臣突然這麼一喊,葉叔伯手下一抖,剛挖出來的泥土盡數灑了回去,好在葉叔伯挖的土不多,不然還真的就不好解釋了。
“沒有,沒有,宮先生你說笑了,我怎麼會吃土呢,我不過是看到這天陰沉沉地好像是要下雨了,所以想挖一點土去固定一下那邊那幾棵花,我看它們的根鬚好像都冒出來了。”
葉叔伯說著,眼神只看向遠處的花圃,心虛地不敢和宮君臣對視,宮君臣順著葉叔伯手指的方向看到那圃花,冷笑一聲,不屑道,“那花養的好好的,你不懂就不要多管閒事,免得丟人現眼。”
“呵呵呵,行,倒是我多此一舉了,那我們進去吧,不是說開飯了嗎?”
葉叔伯被抓了現行,只祈禱趕緊糊弄過去,對宮君臣的出言不遜也不計較了,說著便要進屋去,剛一抬腳又發現手上、鞋上都沾滿了泥土,只能尷尬地向宮君臣求助道,
“宮先生,你看我這麼個樣子,你這院子外面有沒有水給我洗一下,免得弄髒了你這漂亮又幹淨的地板?澆花的水也行。”
宮君臣本來就有求於葉叔伯,現在看葉叔伯這麼小心禮貌的樣子,一時也有些過意不去,只是暫時還拉不下臉來與人示好,當即隨手一指,冷冷道,“那裡,撥開那束花就是了。”
“哦,好,謝謝。”
見宮君臣其實也是個能好好溝通的人,葉叔伯心情也好了很多,也不計較什麼面子不面子的了,自己上前去搬開了擋水龍頭的花,脫下鞋子就準備擦洗個乾淨。
只是葉叔伯雖然能分辨出來那竹管形狀的水槽應該就是出水的地方,但是他卻分不清哪一處才是出水的玄關,猶豫好一會兒,又回頭看了看宮君臣,宮君臣卻並不看自己。
沒有辦法,葉叔伯只能自行探索,一個個的試,誰料剛一下手就中了“大獎”,這竹枝一轉動,空中頓時下起瓢潑大雨,全是從葉叔伯頭上傾斜而下,淋了人一個猝不及防,狗血淋頭。
宮君臣在一旁看著,忍不住嗤笑一聲,下一秒卻大禍臨頭,被身後突如其來的水瀑澆了個透心涼,渾身溼透,頓時笑不出來了。
宮君臣賭氣地站在水瀑裡不挪動,葉叔伯見狀大叫一聲,趕緊脫下衣服衝了上去,遮到宮君臣的頭頂上,將人推出了水瀑之外,“宮先生,你這是幹什麼啊,你怎麼不跑啊,被嚇到了嗎?”
宮君臣側頭看著葉叔伯,卻不說話,兩兩相望,一滴水忽地從兩人頭頂落下,葉叔伯趕緊收了衣服,連連道歉,“不好意思啊,宮先生,你沒事兒吧,我不是故意的,真的,這水龍頭……設計的太巧妙了,我是真沒看懂。”
看著一臉歉疚的葉叔伯,宮君臣不知怎的心中一軟,剛想說點什麼,李管家卻匆匆忙忙幹了過來,大驚失色,滿是詫異道,“哎喲,我的祖宗咧,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啊,這澆花的藥水那裡是可以隨便玩耍的?!還不快去清洗乾淨!”
李管家說的慌張,氣急敗壞,看來也不是開玩笑,葉叔伯聞言一刻也不敢耽擱,連忙拽著宮君臣走到李管家面前,著急道,“李管家,去哪兒清洗?快帶我們去!”
“你……你們……嗐,就是這了,這院子裡也有一個湯池,你們進去先泡著,我再去取一下藥材過來,那湯池的水是流動的,可以清洗乾淨。”
“好,好,好,那你快去取過來,我們先進去泡著。”
葉叔伯聽了李管家的話又拉著宮君臣朝房間裡走,此刻也顧不上身上的泥土水漬了,直直的衝了進去,宮君臣也不反抗,就任由葉叔伯這麼拉著。
“君臣,李管家說的是這個湯池嗎?”
這院子實在是大,葉叔伯拉著宮君臣進屋,沒走幾步便透過屏風看見遠處有一個湯池,看水面的紋路,確實是流動的沒錯了。
葉叔伯驚喜地指著湯池問宮君臣,宮君臣無奈地“嗯”了一聲,只是帶著面具,卻是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那我們快脫了衣服下去吧,也不知道這水裡下的是什麼藥,別耽擱了,李管家說去拿藥,也不知道拿到沒有。”
說著,葉叔伯便自顧自地開始寬衣解帶,宮君臣只在一旁看著,既不動手,也不避諱,直到葉叔伯脫到內褲,這才反應過來,一時尷尬,暫停了手中的動作,“君臣 ,你看著我一個大男人做什麼?趕緊脫啊,你不怕死嗎?”
知道葉叔伯的意思是什麼,宮君臣也不解釋,仍舊是盯著對方,饒有興趣地看著對方,眼神裡卻都是無辜,就像是明擺著要跟葉叔伯作對,讓他下不來臺似的。
“我去,宮君臣他哥就是個會要男人的,保不齊他的弟弟也是,我這次還真是大意了,可現在……現在這種情況……算了,不管他喜歡男的還是女的,我總是不吃虧的。”
想到這裡,葉叔伯也不管不顧了,直接脫的一絲不掛下到湯池裡,等到坐定,宮君臣這邊才慢悠悠地動起來,直接穿著衣服便進了湯池,找了葉叔伯對面的位置坐下。
“我去!居然穿著衣服進來……媽的,這小子,在這兒等著看我笑話呢……”
葉叔伯的無語盡寫在臉上,眼神死死地盯著宮君臣,想要質問對方,卻又不知道從何開口。
兩人就這樣相顧無言的沉默了好一會兒,宮君臣那邊似乎是投降了,閉上眼睛不再去看葉叔伯,反而將頭縮排水裡去。
起初,葉叔伯還沒發現什麼異常,直到過了好一會兒還不見宮君臣露出頭來呼吸,這才心下一驚,暗道,“壞了,他該不是中毒已深昏了過去吧,這小子,讓他脫衣服他不脫,這下自討苦吃了吧!”
“君臣!君臣!醒醒!醒醒!”
見情況不妙,葉叔伯當即奮力游到宮君臣的身邊,一把將人從水裡撈了出來,輕輕安放到池邊靠著,叫了好幾聲,宮君臣依舊是不醒。
一股藥水味兒襲來,葉叔伯看著宮君臣身上的完好的衣服趕緊手忙腳亂地全都扒了下來,扔到了池外,又用了的摁了宮君臣幾下,仍是不醒。
“君臣,得罪了。”
葉叔伯看著宮君臣的面具,猶豫了一下,心中知道對方不願意以真面目示人必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但此刻人命關天,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