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不是好奇我拿一把沒有箭的弓幹什麼?”
耶律保堅看著將他團團圍住的完顏六子,語氣淡然地說道。
完顏六子沒有回答,因為他們從那把弓上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
“你們怎麼都不敢說話了,我有這麼可怕嗎?”
完顏六子仍然沒有說話,他們死死地盯著耶律保堅手中的銀色彎弓,同時捏緊了手中的碧水珠,碧水珠上沾滿了汗水。
“哈哈哈哈哈哈!既然你們註定都要死,那我就讓你們死得明白好了。這把弓叫追風弧箭,是一件上品靈器,至於為什麼沒有箭,你們很快就會知道了。”
“對了,忘記告訴你們,我的天啟能力是百發百中。”
“我其實是一名弓箭手。”
“秘技·飛羽漫天!”
耶律保堅終於行動了,只見他拉弓如滿月,一道道風箭自動聚攏在他的手中。
咻的一聲,七支風箭飛速射了出來,分別精準地射向了完顏七子!
沒錯,就是整整七支風箭,六支射向了包圍著他的完顏六子,另外一支射向了付志身邊的完顏慮。
七支箭是耶律保堅當前的極限,風箭會自動鎖定他認定的目標。
他沒有選擇付志,因為二皇子要他捉活的。
他也沒有選擇于禁,因為即使他閉上眼睛,他的風箭也會命中目標。
他選擇了完顏七子,因為他從他們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絲威脅的味道。
雖然這味道很淡,但耶律保堅不允許再出現任何變故,他要抹除一切可能存在的威脅。
這次行動,本應該十分順利的,可到現在為止,已經出現了太多的意外,他的心不知為何開始莫名的慌亂。
到底是什麼,讓他的心感到慌亂?
是眼前的完顏七子嗎?好像不是。
是那個叫做於首席的人嗎?也不是。
還是站在遠處沒有存在感的付志?
耶律保堅不知道,所以他只有使出他的全部手段。
只有消滅可能存在的任何風險,他才能真正安心。
面對攜帶著恐怖威壓的風箭,完顏七子他們用盡了身上所有的碧水珠。 完顏赤手中的幾顆碧水珠,是完顏成在解決掉刀疤臉之後分給他的。
碧綠的屏障眨眼間層層破碎,風箭的威壓減半,但其餘威仍然將完顏七子全部重傷。
耶律保堅再次舉起追風弧箭,他要將他們徹底殺死,不留後患!
“你們記得下輩子投個好胎,跟對好主人。”
七支風箭再度凝聚而成,他馬上就要拉滿彎弓!
“黑暗降臨!”
于禁還想掙扎一番,他握起匕首衝向了耶律保堅。
“你的能力,對我沒用!”
耶律保堅沒有理會於禁,此時的他心無旁騖,他只想殺死完顏七子!
付志的心在怒吼,他想要做點什麼,可是他似乎什麼都做不了。
於是他只好將完顏慮擋在身後,這可能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他這個教主當的,可真是不像話啊,他就是一個廢物!
“沒用的,即使你擋在他的面前,我的箭依舊會射中他!”
耶律保堅冷笑一聲,慢慢鬆開了拉弓的手。
對不起,我真的很沒用,我甚至連一個人都保護不了。
付志悲哀地看著完顏慮,但他還是啟用了捏在手中的幾顆碧水珠。
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們,雖然我知道現在說對不起也沒有用了,但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付志閉上了眼睛,他不忍心看見完顏七子就這樣死在他的面前。
對不起,如果有來生的話,你們可千萬不要再遇上像我這樣沒用的主人,我不值得你你們拼死拼活的保護。
如果完顏七子死了的話,他的下場是會怎麼樣呢?
是被捉回去作為人彘,還是被五馬分屍?
耶律瑤光會為他說一句好話嗎?
真是可笑啊!
都這時候了我居然還在考慮自己的事,我這種人還不如死了算了。
“頭兒!求求你,能不能放過一個人,留他一命?”
是誰在說話?他又是在為誰求情?
不是完顏七子的聲音,也不是于禁的聲音,那麼就只有……
付志睜開了眼睛,他尋找著這道聲音的主人,最後他的目光鎖定在了一個斷掉右臂的黑甲衛身上。
他為什麼會為敵人求情?為奪走他右臂的那些人求情?
付志此時感覺這個世界荒謬極了,怎麼會有如此愚蠢的人啊?
可是事實就擺在了他的面前,就是有這麼愚蠢的一個人!
耶律保堅控弦的手停了下來,他詫異地望向了那個斷臂的黑甲衛,眼中滿是困惑與不解。
“頭兒!求求你饒他一命吧!之前是他攔下了要殺我們的那人,這就相當於是他救了我們一命。你不是經常教導我們要講義氣,要知恩圖報嗎?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求你讓屬下報恩,放過他吧!”
那名黑甲衛跪在地上,不停地磕著頭,似乎忘掉了他斷臂處的傷痛。
看著那名黑甲衛,其餘三名斷臂的黑甲衛對視了一眼,也跟著跪在了地上。
完顏子桑難以置信的看著那個斷臂的黑甲衛,他怎麼也料不到,這個人居然會因為自己的一句無心之言,而為自己求情。
正衝向耶律保堅的于禁也愣住了,他呆呆地望向那個人,他覺得,此人跟他很像。
付志默然無言,他沒有想到,連敵方的黑甲衛都能為完顏七子他們求情,他卻什麼都做不了,他到底算個什麼東西啊?
耶律保堅大笑一聲,他冷冷地道:“你們看看你身邊死去的那些兄弟們,你們覺得他們會同意嗎?你覺得為敵人求情就會顯得你自己很高尚嗎?難道我以前就是這麼教你們的嗎?記住,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今日,他們幾人全都要死,誰也攔不住!只有他們死了,死去的那些兄弟,他們的靈魂才會得到安息!”
耶律保堅深吸了一口氣,他手中的七支風箭立刻就要射出去。
“你要是敢殺了他們,你就永遠也別想知道公主的下落!”
付志突然冷笑一聲,他惡狠狠地盯著耶律保堅的眼睛。
“你在威脅我?”
耶律保堅目眥盡裂,他氣得直髮抖,但他的手還是停下了。
“我就是在威脅你!”
付志雖然心裡有些虛,但他現在也只能虛張聲勢了,能拖延一刻是一刻吧。
“那我要是不接受你的威脅呢?”
耶律保堅嘴上是這麼說著,可他手中的箭卻依舊不敢放出。
“你要是不接受的話,那我……”
付志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身後一道陌生的聲音打斷了。
“頭兒,我找到公主殿下了!”
一名黑甲衛帶著耶律瑤光從山洞中走了出來。
付志的心一下子如墜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