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眾人回到霽月閣後,李錚經過他們所說,才明白前後發生的事情。
“公孫,那如今營救關中士兵之事如何是好?”如今他受了傷,親自去營救關中士兵對他而言是個十分危險的事情。
“不妨事,再過數日,我便與你一同出發。”公孫止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事,所說自己當時受傷感覺是頗為嚴重,但是現在運氣卻並無什麼大礙。
鬱玄妙知道這是坤道的功勞,但是此時並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營救關中士兵之事才是最重要的,多耽擱一天,他們便多一分生命危險,於是便道,“既然如此,那麼李少莊主,到時候就拜託你了!”
李錚見他們大家都沒意見,自然也不會有什麼意見,便點了點頭。
數日之後,在妥當安排之後,公孫止和李錚便出發前去關中與上官華言匯合了,而她則留在長安應對已經成魔的慕非翎。
“熒惑守心啊……”鬱玄妙喃喃自語,明白這天下馬上就要翻天覆地了。
鬱玄妙抬頭看天,決定出城找雲代一趟。但是現在城裡宵禁更加嚴格,沒有手令,誰都無法出城,所以她只能騎緡淵留給她的馬踏雲而行了。
沒想到,當她到達雲代的住處時,她才發現婛落早已經到了。
翻身下馬,鬱玄妙隨意把韁繩扔在馬背上,任由其自由地走來走去。
“喲,這是什麼風?竟然能把妳這位十年都不出門的人給吹出來了?”鬱玄妙揶揄道。
正在烤東西的的人動都懶得動一下,只是隨便抬了一下眼皮子,就當做回應了。
鬱玄妙來到二人身邊,發現還有一個空椅子,便知道這貨早就猜到今晚自己會來,提前連椅子都備好了。
鬱玄妙圍著火堆坐了下來。
靠近火堆,鬱玄妙才發現,這火堆分兩部分,一部分是明火,一部分是炭火。明火上面掛著一個鍋,鍋裡面咕嚕咕嚕地不知道在燉著什麼,炭火上面則烤著雞翅,烤肉,烤雞腿之類食物,金黃油茲作響,香氣隨著晚風飄出老遠。
雲代素來只採蜜而餐,對這些葷肉從來不沾,但是這卻不妨礙她打下手。
旁邊被用來臨時充當盛放物品的木樁上面已經放著一些烤熟的東西,鬱玄妙也不客氣地拿起嚐了一口,鮮美的滋味讓人流連忘返。
“好吃,隔了那麼多年,竟然還能嚐到妳親手做的烤物,真是實屬難得啊!”鬱玄妙忍不住讚賞了一句。
“好吃之人最懂偷懶了,沒想到妳那麼多年仍然沒變,一聞到味,多遠都能見到妳的身影。”那鼻子靈敏得跟某種什麼動物一樣。
“我怎麼聽著那麼彆扭呢?什麼叫一聞到味,多遠都能見到我的身影?感情我就跟我府中的狗子一樣?”婛落這話,鬱玄妙就聽得很不高興了。
“難道不是?”
“肯定不是呀,民以食為天,解決腹中之飢不是理所當然之事麼?”
“哼,人家是自食其力解決腹中之飢,而你,卻是食他人之力,來飽自己腹飢,這能一樣嗎?”婛落毫不留情地奚落她。
被戳中短處的鬱玄妙悻悻然,不敢多語。
見狀,婛落傲嬌地把手中的另一個雞翅扔了過去,然後甩甩手,走到一邊的木盆洗手去了。
手忙腳亂地接過烤好的雞翅,鬱玄妙也不甚在意,開開心心地吃了一口。
等到三人吃的差不多了,雲代才從木屋中取來幾瓶桑落,一人一瓶,然後彼此慢慢地喝了起來。
晚風吹拂,涼習習!
三人喝了好一陣子都沒人說話。
直到雲代打破沉默。
“玄妙,邊關一戰,為何會敗得如此慘烈?”幾乎是全軍覆沒。
“軍營中有人縱火,燒掉了軍糧,督戰主帥臨陣脫逃,寡不敵眾!”說到主帥臨陣逃脫,鬱玄妙整個眼神都鋒利了起來。
“那突厥軍即將攻打長安是否屬實?”雲代也擔憂。
鬱玄妙也不知道。
她們離權力中心太遠了!
“婛,妳覺得呢?”
婛落一直沒有開口,只是在默默地一口一口地喝著手中的酒。
“這有什麼好擔憂的?該來的總會來,不該來的就不會發生。何必在這裡杞人憂天呢?”婛落說得十分涼薄。
三人一時間又是沉默。
“那難道真的是要看著那麼多無辜的人死在眼前嗎?”雲代知道婛落其實說的很有道理,她們力量護不了那麼多人,但是,讓她眼睜睜地看著生靈塗炭,她的內心也會煎熬。
“人的慾望都是無窮無盡的,即便這一次天下的百姓逃過了,那下一次呢?再下一次呢?”婛落反問兩人。
“可是,咱們不應該是能救一個是一個嗎?”雲代很不解。
“這天底下那麼多需要救的人,咱們能救得了多少?”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皆不能說服對方,反觀鬱玄妙卻敏感地感覺到好友有些異常。
“婛,妳為什麼會覺得即便這一次險關即便能過,下次還是會有呢?妳是不是知道什麼?”鬱玄妙直視著她問道。
婛落也這樣靜靜地看著她,既不說話,也不解釋,只留下一句,“天有天道,人有人道,天人合分,自有其道理。這些都並非是人可以定勝的。”,便拂袖離去了。
兩人看著婛落遠去的身影,也不懂她是何種意思。
“玄妙,那腰牌可還在妳那裡?”雲代忽然問道。
“不在了,上官華言被困的時候,腰牌便不見了。對不起!”說到這裡,鬱玄妙有些愧疚。她白白浪費了她給予的好機會!
“無妨!既然不見了,那就隨它去吧!”雲代微微搖了搖頭,“本來就不是吾的東西,或許只是物歸原主罷了,無妨!”
“對了,過段時日,吾要外出一趟,不在長安,如若有事,待吾回來再說。”
“妳要離開京都?”
“是的!”
“要去哪裡?”
“去見一位故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