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回家休養已經是一個月之後。

吳宣也就是葉玲的遠房表弟最終還是被他媳婦說了出來。因為他矢口否認受他人指使,只是說因為覺得季家人傷害他表姐,他想為表姐出口氣,所以才那麼做的。

最後,在季源的運作下,夫妻二人原本該判為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變成了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甚至季源還透過老友的渠道讓人在裡面好好教訓一下這對不知天高地厚的夫妻。

不過這都是季新回家拿資料在老爸書房門口聽到的。他一早就知道老爸會報復,所以只是在那女人一再宣稱她是不小心推倒老太太后,做了點手腳,讓她對她丈夫失望至極,讓他們直接反目成仇。

其實那所謂的手腳也就是一份合成錄音而已,只是沒想到那女人還真信,倒也省的他再費其它功夫了。

其實明眼人都知道這件事跟葉玲有莫大的關係,但因著季明的關係,大家都心照不宣。

自從季新開始上班之後,他跟溫辭的見面機會少了很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爸故意的,給他安排一個董事長秘書的職位,走哪都帶著他,就連出去跟某些集團的老總打個高爾夫都要求他跟著。

這天下午,他剛跟核對完手裡的資料,正準備給老爸送去後就可以下班了。沒曾想,資料剛放上桌正打算出去就被老爸叫住了。

“等會有飯局,你跟我一起去。”

季新瞬間就沉下了臉,轉過身盯著老爸,他也不說話,就那麼靜靜的盯著。

季源沒聽見他的回覆,從檔案中抬起了頭,見到季新黑沉的一張臉。他自知這段時間有些過火,雖然之前答應了老太太不再管他們之間的事,但說是一回事,做也是一回事,一想到自己兒子跟一個男人膩在一起,他就覺得難受。

見季新一直盯著他,季源也有些不自在,於是瞪著眼,說教道:“你奶奶說了,讓你好好跟著學,等我退休了,你也要經常接觸這種飯局,你要先習慣習慣。”

一聽老爸說到奶奶,季新扯了扯嘴角,冷哼一聲,大步出了董事長辦公室,門也被猛地關上了。

季源皺著眉不悅的撇撇嘴,心道,也不知這小子像誰,他跟淮錦脾氣都沒有這麼大。

突然,他腦海裡浮現一張臉,一想到那張臉他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怪不得季新會變了性子,小時候的季新軟萌萌的跑著叫著他爸爸,這會沒上來跟他吵架已經算很正常了,一定是那人將他教壞了。

對!一定是他!那個一言不合就會耍陰招的男人——顧淮軒。

季新出了辦公室回到自己的辦公桌上坐著,余光中看著秘書辦大部分人已經在收拾東西準備下班了,他就一陣憋屈。

這個辦公桌在董事長辦公室外面,又在秘書辦玻璃牆的裡面。算是一個上傳下達的好位置,但也很鍛鍊人的忍耐力。這個位置,辦公室的人一出來就能看見,外面的秘書辦又能透過玻璃牆看進來,因為只有一張辦公桌,所以只有他一個人和一臺電腦。

季新靠在椅背上,兩條長腿交疊搭在一旁的印表機上,手裡拿著手機跟溫辭發訊息。

“有飯局,老季不讓我走,晚上你自己吃吧,不用等我。”

“嗯,好,我知道了。”

“……”就這樣?沒有其它想要說的?

看著溫辭發過來資訊,季新皺起了眉,難道溫辭一點也不想跟他見面嗎?距離他們上次匆匆一面已經是一週前了。

淡了!感情淡了!

曾經的跨國戀溫辭都沒這麼冷淡,現在同處一個城市卻是這樣的反應,果然是得到的就不會珍惜了。

呵!男人!

“發什麼呆,趕緊收拾一下跟我走。”季源擰眉看著季新的坐姿,屈起手指在桌面敲了敲。

季新抬眼看了老爸一眼,不情不願的站起了身,臉上的表情更臭了,活脫脫的被欠了幾百萬的模樣。

上了車,季源“嘖”了一聲,上下打量了季新一眼,眉間的褶皺又深了幾分,“你這是什麼表情,我既沒打你又沒罵你,一直襬臉色給我看。”

季新無視老爸的眼神,將頭扭向一邊,平靜道:“跟你沒關係,我就是喜歡擺這種臉色。”

季源:“……”

突然,季源像是想到了什麼,眉頭瞬間舒展,拍了拍季新的的胳膊,安慰道:“哎呀,小年輕嘛,吵個架鬧個矛盾很正常,但你也不讓人牽著鼻子走。”

季新一愣,詫異的轉過頭,看向老爸那張眉目舒展的笑臉。

季源見狀以為自己拿捏住了季新心理,心裡一陣得意,總算找到了他們之間的破綻了。於是,他以過來人的身份循循善誘。

“你要知道,他比你的閱歷多太多了,就算他沒談過戀愛不代表他不會啊,你這種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的最容易上當了。你樣貌長得好,雖然有些小脾氣但也無傷大雅,現在對於他來說是新鮮的。男人嘛,都有劣根性,你們之前愛的要死要活的,但相處久了感情慢慢就淡了,你說對不對?”

一聽這話,季新瞬間瞪大了眼睛,心裡咯噔了一下,放在膝蓋上的手指指尖用力到發白。

“真的?”

季源一聽就覺得有戲,一臉沉重的點點頭,感慨道:“現在網上有大把的例子,好的時候跟一個人似的,壞的時候恨不得扒掉對方一層皮。就說離我們最近的一個例子吧,就你周叔叔,他大學時不顧家人反對談了一個女朋友,可到頭來,那個女朋友時不時跟你周叔叔大吵了一頓,最後老死不相往來。”

“……”

季新靠在椅背上,扯了扯嘴角,心裡反而平靜了下來,“哦,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原來他還挺有故事的。”

“那可不是!所以啊,及時抽身才是上上策。不然,越陷越深到頭來傷心的還是你自己。”季源語重心長地說道,接著雙手在面前一攤,一臉的無可奈何。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