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風波再起

秦淮兩岸如今無比熱鬧，各色花船在河裡停泊，其中最漂亮的一座當屬醉春樓的，這也是今夜表演用船，各家樓裡的姑娘都會登上去獻藝。

船上花媽媽看看腳下這座，又看看自家那座，眼睛變成了檸檬的形狀，狠狠在腰間那雙作亂的手上掐了一下。

徐妙依吃痛一聲，好笑看她，“你想要張口就是，我送你。”

“起開，誰要你東西。”花媽媽扭動身體，就要掙脫開。

兩人身體接觸，徐妙依眼神暗了暗，舔舔唇角，“又不乖了，呵呵。”話畢就將人抱起走向床榻。

花媽媽表情霎時慌亂，“徐妙依！你沒完了是吧？唔......”

屋外負責花樓安全的白月嬋眼神古怪些許，稍微離遠了些，倚著欄杆往下瞧，葫蘆身段頓時吸引住大批視線。

她擺脫幼凌薇又被教主夫人盯上後，就一直偽裝身份待在醉春樓裡，無意間發現了樓裡媽媽的秘密，到現在已經見怪不怪，這兩人就沒個消停的時候，也不怕死在床上。

眼神無意識遊離，思緒越扯越遠，也不知想到什麼，她臉色莫名一紅，又很快恢復，這事真這麼上癮？要不自己也找一個？

不知過去多久，一位江湖女子來找她換班，白月嬋衝她點點頭，就要下樓，結果腳步抬起便頓住，透過門口可以看到一層甲板上多出一位身著斗笠的白衣女子。

蕭鳳溟透過紗巾注視這條大船，今早驚鴻一瞥，她確定人還在船上，又將斗笠壓低了些，步入其中。

船內大廳格外熱鬧，嘈嘈雜雜，姑娘們都在緊張排練，還有些喝醉酒的客人。

她抬頭打量環境，四五道打手的視線投過來，最上面一層是一個江湖打扮的女子，卻不是她要找的人。

不理會龜公在耳邊的嘰嘰喳喳，她丟過去幾兩銀子便徑直往樓上去，到頂層後那女子攔住她，問道：“幹什麼的？”

“找人。”蕭鳳溟鼻尖微動，伸手推開那女子，匆匆向對面而去，“不鬧事。”

從另一側下樓後她一路追到船尾，緊挨著的是另一艘小一些的花船，沒看到其他人。

岸邊一男子領著一眾丫鬟打扮的女子朝墨香閣而去，“都快著些，今夜墨香詩會人手不夠，來的都是大人物，你們去了之後手腳麻利些。”

蕭鳳溟眯起眼睛，與其中一個悄悄回過頭的丫鬟對上視線，她指尖微動，又轉頭看向水街上來來往往巡視的甲士，熄了動手的心思。

“墨香詩會......”

——

——

時間很快來到晚上，伴著鼓樓上的鐘聲，街道上出門遊玩的行人越來越多，摩肩接踵。

兩側攤販賣力叫賣，燈籠高高掛起，再出些有意思的小活動，或是出些題目供人們猜測，生意紅紅火火，熱鬧非凡。

在這熱鬧中，一輛輛馬車陸陸續續擠開人群停到墨香園門口，等人下來後又駛向別處。

墨香園是一座園林，墨香閣便在其中，這閣樓光聽名字就知道是高雅之所，普通百姓進不去，此時門口的護衛都是檢查完請帖才放人進入。

當然，曹家有特權，曹墨知幾人的車架還沒到門口便被引著從另一處進入。

此行的主要任務是陪著謝婉柔，所以曹墨知搜腸刮肚的和她聊詩詞文章之類的，接不上話時便移開話題，又聊風土人情，最後談談人生理想。

這操作看得曹溪彷彿新認識這個妹子一樣，一路都眼神奇怪，頗有種自己看走眼的感覺。

他一直以為妹妹和自己是一類人，現在才發現妹妹早就偷偷內卷，並且能驚豔所有人。

而謝婉柔唯一的感覺便是很舒服，無論聊什麼，這妹妹總能說出不一樣的見解，最後便只能嘆一聲“妹妹好學識，姐姐佩服。”

幾人穿過風景雅緻的庭院登上閣樓，樓後面便是秦淮河，視野開闊風景獨好。

這時身後傳來呼喚，回頭看去，卻是杜景認出她以後追了上來，打量她一下，笑道：“我還以為李兄應了我的邀會同在下一起過來呢。”

曹墨知沒回家換衣服，所以此時依舊是男裝打扮，不過沒帶鬍子，聞言抬抬眼皮，“是該與你一起的，不過今日主要還是為了陪我嫂嫂過來，恐怕不能與你一起喝酒了。”

說著，她便想介紹一下，結果轉頭哪還有曹溪和謝婉柔的身影。

“......”

曹墨知沉默一下，心裡罵娘，曹溪這個狗東西怕是早就想甩掉自己了。

杜景好笑看她，“曹兄方才已經拉著那位姑娘走遠了。”

旁邊的小嬋雖然不情願，但還是拉著蓮枝走了，將空間留給二人，蓮枝有些著急的跺了跺腳，她還沒告訴小姐狐狸精又去家裡的事呢。

“......”

曹墨知睨這位翩翩佳公子一眼，沒好氣道：“上次不都說清楚了嘛，還沒想通？你看看，將我兩個丫鬟都嚇跑了。”

杜景攤開手，“你多慮了，只是我明天就打算回京了，這才邀請你一敘，就算我們有緣無分，好歹也是朋友吧。”

“真的？”曹墨知掃視他幾眼，點點頭，“你能這麼想就好，走吧，找地方喝一杯，我給你餞行。”

“去哪兒？”

“哪裡姑娘多去哪裡。”

“......”

庭院內已經熱鬧起來，多得是像她們這般的公子小姐，倒也不至於太顯眼。

兩人來到一座小亭子坐下，幾個丫鬟送來酒菜，亭子裡還有暖爐，主辦方可謂是面面俱到。

曹墨知感慨一下，端起酒杯，“來，杜兄，乾了這杯，祝你今年高中狀元。”杜景人很不錯，她是真心希望他有個好前程，當然，主要是他孃親很棒，不過這話她永遠也說不出口，所以對杜景的感覺也有些複雜。

造化弄人，莫名就多了個好大兒，還不能相認，那就只能陪他一醉方休了，早點把他灌醉，自己也好去看姑娘。

曹墨知是如此打算的，不過酒杯快沾唇時她便頓住，一伸手將杜景的手也按下，眉頭狠狠皺起。

杜景茫然看她，“怎麼了？”

“有毒。”

“......”

杜景手一抖，酒液便撒了出來，今夜來這裡的人基本都是達官顯貴，要是出了事那後果不敢想。

“負責文會佈防的是張校尉，我去找他過來，你先莫要聲張。”

曹墨知點點頭，雖然這大機率又是衝自己來的，但這種場合混進來幾個不懷好意的人，還是儘早排除掉為好，上面可還有自己的親朋。

方才上菜的幾個丫鬟都在她腦海中過了一遍，毒應該是在後廚放的，有上一次的經驗後，她一直都有所提防，那幾個丫鬟沒問題。

想通後她招來丫鬟，“別動這裡的東西，也別讓其他人靠近，一會兒會有人過來接手。”

說罷她問清位置後便朝後廚而去，看看能不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路過某個路口時她腳步停下，空氣中是一股獨特的香氣，她腦海中浮現出某個S形。

順著這股味道，她將目光鎖定到一個不起眼的丫鬟身上，但她不確定下毒的是不是此人。

白月嬋猛然間被肆無忌憚的打量，身子忍不住僵硬一下，偷偷用餘光觀察，卻發現盯上自己的既不是教主夫人，也不是官府中人，而是個女扮男裝的漂亮小姐，還有點眼熟，這讓她鬆了口氣，忙低頭看看是不是自己身上有什麼不妥。

曹墨知踱步過來，眯起眼睛，“這位姑娘，你不在醉春樓待著，打扮成丫鬟來這裡做什麼？”

白月嬋停下動作看她，“你認識我？”

“這話該我問你才對。”曹墨知內力流轉，時刻準備拿下她，“你是否認識我呢？”

白月嬋眼神愈發警惕，仔細回憶......終於，畫面定格到雞鳴寺，她有些愕然，“你是寺廟裡那個官家小姐？這麼說我確實對你有印象，利用你擋過幼凌薇那賤人一次。”

“......”

曹墨知也愣住，腦海中浮現出一道妖媚至極的身影，“你是白月嬋？那個白蓮教妖女？”

“什麼妖女？那賤人就是這麼介紹我的？”

“你來這裡做什麼？”

“躲人。”

“又被追殺了？”

“......”

心頭壓力消散，白月嬋瞪這小姑娘一眼，“你有事說事，別耽誤我幹活。”

“毒是不是你下的？”

“什麼毒？”

“我飯菜裡的毒。”

“呵呵，我閒著沒事給你下毒幹嘛？而且我要給你下毒的話根本不需要這麼麻煩。”白月嬋抱起膀子，“我的毒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