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慷慨富有賀蓮枝

事情總是朝著人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

跟皇帝搶女人是沒有好下場的，怪不得祖父激流勇退。

曹墨知承認她是真的被震驚到了，這種事情，她一個連自己喜好都不敢開口的慫包，自然是想都不敢想的，但她欣賞自己敢愛敢恨的孃親。

當然，曹家也不能再有一個曹冰凝，不然百年聲譽真的會毀於一旦，孃親走了她想走的路，然後親手把這條路給堵上了，她過不去又下不來，很是難受。

關於這件事的交談只能到此結束，曹墨知也不能妄議長輩，聽一耳朵也就夠了，甚至出了這門還得當沒聽過，所以很有眼力見的轉移話題。

“爺爺......我不想嫁人，呃，我的意思是不想現在就嫁人，好不容易好了，我還想多陪您老人家幾年呢，您能不能給舅媽說說，讓她放過我。”

曹柏青拋開復雜的思緒，撫須笑起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事兒爺爺說了也不算，你舅母也是為你好，馬上及笄之年，也該懂事了，何況這婚事也不能總拖著，總得去相看相看，若果真沒有喜歡的，或是覺得煩心了，便來爺爺這裡坐坐，爺爺給你擋上一二。”

曹墨知眼珠轉了轉，試探道：“爺爺，要不我們再做個交易吧，我為您寫一首詩，讓您名垂青史，您在舅媽面前稍微提一句怎麼樣？詩名我都想好了，就叫我的宰相爺爺，保準千年萬年都有人記得。”

“呵呵。”

呵呵？呵呵是什麼意思？覺得她在說笑？

“爺爺不信我？”

別的不敢說，在這個架空的時代，以她記得的那些詩詞，想讓誰出名，誰就得出名，操作方法也只是在詩詞名上加上那個人的名字而已。

比如贈汪倫，她不認識汪倫，但她知道他是一個深情的人，不止她，還有很多人都知道。

這就是詩詞的力量。

曹墨知被趕走了，走得很圓潤。

離開前她還是沒忍住，問道：“爺爺，皇后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爺爺表情她沒看懂，直到她以為不會得到答案時，幽然的聲音才傳入耳朵。

“她啊...是個危險的女人！”

又是莫名其妙的一句話，不過當她代入爺爺的視角，瞬間就理解了。

勾引自己年少無知的寶貝女兒，可不就是危險嘛，不僅危險，還很壞，是個壞女人。

待曹墨知遠去，曹柏青垂下眉眼收斂起眼底的幽深的精芒，“叫豐羽過來見我。”

不遠處的陰影蠕動一下，人影遠去，悄無聲息。

不多時，曹興傑過來，躬身一禮，“父親，您找我？”

曹柏青拄拐負手來到院裡的小池旁，沒回頭，手裡抓起一把魚餌灑下。

“讓你查的事可有眉目了？”

“回父親，大哥在信中說京城那邊沒動靜，知兒是臨時起意，只有夫人院裡的人知曉，沒傳其他訊息出去，在秦淮河中也確實是海河失手之過，可以確認這是一次意外了。”

曹柏青思索點頭，“學堂的事是誰傳出去的？”

“是...是照兒”曹興傑硬著頭皮回答，曹照是他的一個庶子。

“大概是在外面聽到之後給傳出去的。”

曹柏青嘆了口氣，“功利妒忌之心太重，被矇蔽雙眼，身為曹家人卻不善待姐妹，反而敗壞妹妹名聲，罷了，或許子女都會覺得父母厚此薄彼吧，就給他一世富貴，送去莊子上吧。”

“是，父親......”

曹興傑遠去。

“寒光，以後讓錦衣跟著墨知，老啦，受不得刺激，再出事，老頭子我怕是要承受不住了。”

陰影中傳來似有若無的回應。

——

——

做人要講誠信，這是前不久祝老師教給二哥的道理。

曹墨知覺得他說的對，所以第二天天不亮，她就去學堂門口跪著了。

既然答應了爺爺不再難為老師，自然就要贖清自己的罪孽，

所以這次就選擇讓老師為難吧。

祝知書此時很頭疼，他一生的執教生涯中，還從沒遇到過這麼難搞的學生。

“快起來，你是曹家大小姐，大庭廣眾之下跪在這裡成何體統，要跪進來跪。”

曹墨知滿臉認真，“不要，讓老師蒙羞，老師不原諒，我便不起。”

“你......”祝知書顫抖著手，深呼吸一下，最終還是化作一聲嘆息，“罷了，子不教，師之惰，為師也確有責任，之前可以看作是前十年你心智蒙塵之故，只此一次下不為例，望你之後勉勵。”

曹墨知磕頭，“多謝，老師，原諒。”

祝知書扶起她，替她緊了緊斗篷，“回去吧，及笄禮沒多久了，之後過年，為師放你假，多去陪陪你舅母。”

“是，老師。”

師慈徒孝一番後，曹墨知轉身離去，身體顫抖，大早上的確實冷死個人。

回到繡樓的時候，小嬋才剛醒，正要上樓，見她從外面回來，看看天色，急忙跑過來。

“小姐怎麼從外面回來啦？”

“就是鍛鍊一下，順便去跟老師認個錯。”曹墨知止住顫抖，搖搖頭。

“都是我不好，應該早起陪小姐一起去的。”

“......”

她呵呵笑了下，以小嬋的體質，去一趟恐怕又得躺床上去，轉移開話題，“蓮枝呢？”

從昨天開始，小船孃已經正式入職成為她的丫鬟了。

小嬋皺眉看向賀蓮枝的房間，“小姐，我去叫她。”

曹墨知攔住她，“不用，我就是問一聲，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讓她睡一會兒，還有你，也起得早了，以後太陽沒出來之前不許起，這樣我也能多睡會兒。”

“還長身體，她都那麼大了，再長都託不住了。”小嬋嘟嘴吐槽一聲，還是回道：“知道了，小姐。”

曹墨知回房睡了個回籠覺，再起時已經日上三竿。

這兩天舅媽忙著她的及笄禮，倒是沒見過了，當然，這其中也有她故意躲著的緣故。

隨意洗漱一番，開門望出去，陽光照在不遠處的屋頂反射金光，院子裡蓮枝扎著馬步嘿嘿哈哈的打拳，小嬋搬個小馬紮坐在旁邊，雙手撐著下巴看她，陽光在她頭頂圍成毛茸茸的一圈。

曹墨知饒有興致的看了片刻才下樓，伸手摸摸小嬋頭頂。

“小姐你醒啦。”

“嗯。”

曹墨知笑著點頭，轉頭看向蓮枝，“你會武功？”

小丫頭聞言頗為慷慨的拍拍大西瓜，“會一點兒，我爹是大俠，他教過我。”

“厲害嗎？要不給我展示一下，如果夠厲害，以後出門就由你擔任護衛的任務。”

“沒問題。”

接著小丫鬟擺出架勢，給曹墨知打了一通歹徒興奮拳，能不能打死人她不知道，但確實給她看興奮了，眼珠都直了，目不轉睛。

蓮枝見小姐看得津津有味，頓時更賣力了，以前老是被人笑話，如今終於遇到識貨的了。

動作幅度越來越大，越來越快，終於——

咔一聲。

她扭到了腰。

冬天本來就穿得厚重，還施展大幅度動作，不扭到才怪。

在一個姿勢頓住的蓮枝小臉紅中發白，又羞又氣，“嘶，小嬋來扶我一下，扭到了......”

曹墨知眨眨眼，攔住小嬋。

吱~

“呀！小姐，不是扶那裡啦......”

“會不會是太重的緣故？”

“不，不是...小姐~你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