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意綿這一病,來勢洶洶,加上她醒來後知道了自己不僅沒成功跑路,還和男主有了牽扯,頓時百感交集,如鯁在喉。

於是,這病,足足拖了五日才好。

這日,有了些許精氣神,胃口也好了許多,曲意綿臥坐在床上,喝著肉粥。

床邊伺候的靈芝見小姐終於吃的下東西了,心裡緊繃的弦也鬆了許多。

這時,一如既往的,沉穩的腳步聲從外傳來,由遠及近。

曲意綿聽著腳步聲,也知道來人就是男主,喝粥的動作微頓,睫毛微微一顫,若無其事的喝完了碗裡的肉粥。

將空碗遞給靈芝,“你先下去。”

靈芝點了點頭,垂著頭退了出去,向進屋的三皇子行了一禮,退出了房間。

曲意綿望著男主,不由自主的還是有些緊張,畢竟,這位可是能登上皇位的野心權謀高手。

這幾日,她雖然時常是昏睡著的狀態,但也有醒著的時候,便從靈芝的口中知道了不少,在她病著的這些日子,男主每次都會來看望她,還守著她!

這般表現,由不得她不多想,男主對她應該是上了心,雖不知為何,但這對她的任務來說十分友好,好在那日泛舟拜見時她遮得嚴實,男主現在還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曲意與這京城中所有的氣運之人,牽扯越少才越好,她絕不能讓男主知道她是將軍府的曲意。

她也必須儘快離開三皇子府,畢竟,這是女主、女二常來的地方。

曲意綿抬眸看著走進來的三皇子,就要起身行禮。

季嘉夙見此,沉聲道:“不必行禮。”

曲意綿乖順的點了點頭,重新替自己掖好被褥。

季嘉夙長身而立,開始打量著床上的少女,她靜靜的靠在床邊,大病初癒,臉色依舊些許蒼白,但不似往日那般毫無聲息的躺著。

那雙看過來的眼睛明亮清澈,不含一絲雜質,眉眼透著幾分清冷,整個人質如琬花,與世無爭,輕而易舉撥動著他的心絃。

“身子如何了?”

曲意綿聞言淡淡一笑,“好多了,多謝三殿下的搭救之恩,小女子感激不盡,唯有以重金相贈。”

脫口而出的聲音清麗婉柔,與原聲截然不同,這是曲意綿擅長的口技。

季嘉夙走到床邊的凳子坐下,漆黑而深邃的眼眸落在少女身上。

“不必了,銀錢於本宮無什麼用。”

曲意綿粉唇微勾,臉上帶著感激之色,“三殿下真是大善人。”頓了頓,“小女子在府上叨擾如此之久,實在是慚愧,消失這幾日,家中之人亦是擔憂著我的安危,如今,我的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也是時候該離開了。”

季嘉夙挑眉,似笑非笑的看著病剛好便急著離開他的少女,沉聲道:“姑娘許是誤會了,本宮從來不是什麼大善人。”

“男子皆好色,本宮亦不能免俗,比起尋常俗物,這救命之恩,本宮想讓姑娘以身相許。”

曲意綿瞳孔微縮,直愣愣的盯著他,嘴唇微張,一時不知道如何反應,她真的沒想到古人竟然能這般直白。

季嘉夙抬手撫摸著似被嚇傻了的少女的臉頰,風輕雲淡替她整理著凌亂的髮絲,漫不經心道:“本宮向來是喜歡什麼,便要得到,哪怕是不擇手段的搶。”

“你是乖乖的家書一封,自此待在本宮身邊還這救命之恩呢,還是等本宮將你的家人查出來,逼著他們親自將你送給本宮?”

曲意綿身子微微顫抖,氣憤的瞪著眼前這個沒臉沒皮的野心家。

打蛇打七寸,他倒是陰差陽錯找準了她的七寸,絕對不可以讓他去查。

將頭扭到一旁,躲開了他的觸控,眼眸剎那間溼潤了幾分。

在狩獵之時,季嘉夙的耐心向來極好,將就循序漸進,攻心為上。

許久,少女將頭扭了回來,眼眶裡盛著晶瑩的淚珠,像是打碎了的琉璃,脆弱卻又美麗。

曲意綿粉唇翕動,咬了咬唇,神色幾分妥協,又有幾分隱含的羞澀。

“三殿下的救命之恩,小女子唯有以身相許,小女子為家中幼女,還未及笄.....望三殿下垂憐。”

唯有以退為進,方可破局。

季嘉夙聞言目光不由自主往下移,落到了那發育極好的一處,“發育得這般好,竟還未及笄。”

曲意綿頓時羞恥不已,臉紅的仿似要滴血,忍住想給他一巴掌的衝動,雙手緊緊抱臂,遮擋住那道下流的目光。

季嘉夙眼眸微暗,竟是開始理解前朝那昏庸君主沉迷美色之舉。

眼前的少女雙頰浮著微微紅暈,眸光像那夜色中的湖水,因著他那一眼羞澀不安,顫了眼睫,那汪湖水也起了漣漪。

一顰一笑美得如畫,無一不令人神魂顛倒。

喉結微滾,不禁渾身燥熱,掩拳輕咳一聲,沉聲道:“本宮不會行那般荒唐逾禮之事。”

曲意綿聞言心裡鄙視得很,強迫著小姑娘報救命之恩,還不算荒唐逾禮之事嗎......

“別光顧著害羞,你的姓氏還未告訴本宮。”

空氣靜默片刻,少女終於出了聲。

“意綿。”

季嘉夙聞言挑眉,“一點也不實誠。”

曲意綿的哀怒的看著他,似終於忍不住委屈了,爆發了,一滴淚也從眼角溢了出來。

“委身於你亦不是我自願,我不會讓你知曉我的姓!你也休想去查我的家人,我已經丟盡了家族的臉。”

季嘉夙不知為何見到那一滴滑落的眼淚,心裡疼的發緊,薄唇微微抿起,沉聲道:“小姑娘怎會如此嬌氣,不想說那便不說,本宮不逼你。”

猶豫了一瞬,他終是將人攬進懷裡抱著,無聲的拍撫著、輕哄著。

曲意綿被迫的依偎在他的懷裡,低著頭,哀慼戚的抬手抹著不存在的眼淚。

唉,又得重新找機會跑路了,這任務聽著簡單,做起來怎麼這般艱難啊。

曲意綿只覺得莫名的憋屈,按理說,工具人炮灰跑路應該十分容易啊,怎麼在她這兒一切都不按套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