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卿回了宜居院,想著今日七哥的事和母親的擔憂,一時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的七想八想,覺得母親對他們愛真是無私又厚重,讓她今日不對她言明事實真相都覺得自己對不住她,不過萬幸父親還是理解她的,所以才會為她說話吧。
又想到再過幾日五哥可能要走了更是有些傷感,仔細想想自己好像都沒送過他什麼東西,也不知道他這一去還會不會多掛念她一些。最後決定還是想為五哥做些什麼,做些什麼呢?想著想著也不知道怎麼的就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早,秦雨卿起床倒是想通了,或許可以找奶孃她們幫幫忙,於是她讓秋菊跑了一趟聽松院,告訴五哥今日不陪他們出門了,然後吃過早飯就尋了奶孃和幾個丫頭說話
“奶孃,再幾日五哥就要離府了,我想做點東西送他,可我什麼都不會,您說有沒有這一兩日的功夫就能學會的技藝?”
秋菊一聽先是咋呼起來
“之前就聽小姐說五公子要去遊學,沒想到這就要走了麼?
難怪小姐今日特意囑咐奴婢去前院傳話,原來是想給五公子做東西呀。”
“是呀,大概也就這三五日的功夫吧。”
秦雨卿說著,心虛的倚了倚太陽穴,又接著道
“之前也沒想好送些什麼給五哥,昨兒想還是要自己做的東西才有心意,所以今兒就來找你們求救了。”
秦雨卿說著看了在座的幾人一眼,今日除了如心和夏荷休息沒來,奶孃和一眾丫頭都在聽她說話。
此時聽著小姐說求救的話都是微微一笑,奶孃也是跟著感嘆
“時間可真快呀,這一眨眼的工夫五少爺都快要獨當一面了。”
秋菊接話道
“李媽媽,您就別傷春悲秋了,快替小姐支支招吧。
照奴婢的說法,小姐想要送自己做的東西給五公子,左不過也就是些針線活上的事了,是吧奶孃?”
如心聽秋菊說得頭頭是道的,打趣她道
“秋菊你說送什麼好呢?”
秋菊知道如心姐姐是故意問她的,這時也不怕如心了,跺了跺腳嗔道
“如心姐姐盡打趣我呢,我這手工最多夠縫個帕子的,哪敢在這上頭髮話?我這是替小姐著急呢。”
幾人聽她這話笑鬧了一陣,然後奶孃才笑著說道
“秋菊說的也不錯,這段時間能學會的繡活也就帕子荷包之類的了。
五公子又是男子,繡些簡單些的花樣子也還是來得及的。”
如心也在一旁補充道
“小姐若是覺得麻煩,也可以學打絡子,學幾個簡單的花樣子,也用不了多少時日。”
秦雨卿聽到帕子,想起七八十年代用過的帕子,簡簡單單,就幾根線條,淺淺的藍色,沒有多餘的花紋,很適合男士用。
不過她沒見到五哥七哥他們用帕子,也不知道他們平日裡用不用。再然後就是荷包,以前她試過,哪怕花樣子再簡單用心去繡也要花個兩三日的功夫才能繡完。
何況是要送五哥的,她可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那蹩腳的針法。於是又細心問起了絡子的事來,還看如心和冬梅演示了一番,最後決定給五哥打個絡子。
可是她們也說絡子是用來裝飾物件的,她沒有五哥貼身的物件可以用來現在打呀,一時犯了難。最後還是絞盡腦汁,想起在書房看到過五哥送她的一塊拇指大小的平安扣,白如凝脂,浮雲映月,觸手生溫且不見一絲瑕疵。
她覺得五哥即將遠行,將那平安扣打個絡子送給他應該便是最好的禮物了,亦如當初他送這平安扣給自己的意義一樣,自己也是以那樣心情回贈於他。
然後秦雨卿又繼續同她們討論著打什麼樣的花樣,大家絮絮叨叨,奶孃看小姐有人幫忙,她也就不出聲了,只在一旁靜靜地納著鞋底,時而跟著大家笑說幾句,時而安靜看著她們給小姐演示,場面熱鬧卻很協和。
秦雨卿一整日都沒出宜居院,就在院裡埋頭苦幹,全然不知時間的流逝,直到春桃提醒申時末了,她才收拾了做了一半絡子,去了蓮心院。
陪嚴氏說了會兒話,外出的人們也都回來了,除了秦瑾晟上學回來的晚了些,其餘四人今日竟是一起回來的。嚴氏看著一起進門的幾人有些驚訝的開口
“大哥你們今兒是去了哪裡?怎麼會跟會真一起回來?”
嚴守成笑著說道
“昨兒不是說會真談了一筆生意麼,今天我就跟著他一起出門了,倒是讓阿瑜和漢生四處逛了逛,未時才到城南去接的他們一起回來的。”
幾人一通問候了,秦瑾晟也回來了,秦瑾瑜三人一同看向他,發現今日沒什麼不對都鬆了一口氣,想來事情他也處理好了吧,眾人也沒有多問。
嚴氏見人到齊了便招呼上桌吃飯,等到飯後嚴守成才鄭重地和妹妹妹夫說著後日離京的事。嚴氏雖有準備,卻還是勸說了一陣,見無果後才說起了事來。
“大哥既決定要走了,小妹也不強留。準備後日什麼時候起身?不若吃過中飯再走吧?”
嚴守成知道嚴氏心中不捨,既是不捨於他,也是不捨阿瑜,不過再三斟酌後還是搖了搖頭
“吃中飯怕是來不及了,阿瑜不是去遊學麼,我打算帶著他們走陸路回去,讓他們有機會多見識些沿途的風土人情,是以可能一早我們就得走了。”
聽到大哥如此為自己兒子打算,她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交代起自己準備讓他帶回家的東西。一盞茶後,嚴守成知道他們一家怕是有話要說,便先帶著兒子走了。
秦雨卿本還以為有個三五日功夫,沒想到這麼快五哥就快要走了,一時有些傷感,便跟父母親辭行後攜著五哥一起出了院門。連七哥的事也不關注了,就那麼並排和五哥走著。
秦瑾瑜看著低頭不說話的妹妹,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不過想到自己要做的事,也是為了將來能更好的保護他們,便強裝笑顏開導起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