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些年一直保持著斷斷續續的聯絡，但是從不向對方提及自己的處境，好像脫離了外界的環境，除了彼此，全都一無所知。
更何況，這中間還有一段時間的空白，是完全失去了聯絡。
百里靜想知道，又不想了解，想了想，還是知道好了。
——
在言小謐被接走之後，莫小離仍繼續呆在孤兒院，時不時地可以通上電話，但是自離開之後，在沒見過面，一個月不到之後，連電話也打不通了，徹底地，斷了聯絡。
失去聯絡的第一天，莫小離心不在焉地寫著作業。
一定是她有事，她說過要回來看她的，再等等。
失去聯絡的第二天，莫小離有些心慌慌，前所未有的煩躁，筆尖無規則地在紙上留下深刻劃痕。
第三天，莫小離還在等。
第四天……
第五天，莫小離放學後早早地收拾好東西，按照定位器上顯示的最後的位置走去。
冬日，天氣雖寒，但好在無雪，莫小離揉了揉被風吹的紅通通的腮幫子，站在路邊，把領口拉上，裹得嚴嚴實實地，繼續向前。
晚高峰時段，意外地通暢無阻。
不知走了多久，莫小離在一處停下。
面前是外表木製的圍欄，大概有八九個莫小離那麼高，包圍了一片花海。
一團團，一簇簇，是冬日裡本該枯萎卻分外嬌豔的花。
莫小離伸出冰冷的小手，碰了碰眼前的花，惹了刺，又收回。
溫熱的鮮紅的血珠在冰冷的白皙的手指間顯得分外醒目。
悠揚的樂曲聲響起，觥籌交錯，眾賓喧譁，寒冷的冬日的傍晚，被鮮花包裹之地確是燈火通明，熱鬧無比。
莫小離沉默著看向前方，黯淡的眼眸忽然浮現一絲亮光。
“莫離哥哥！”
被精緻打扮的言小謐不知怎得發現了莫小離的蹤跡，呼哧呼哧地拖著兩隻小短腿朝這邊跑來。
莫小離臉上露出欣喜地神情，把指尖收回掌心，下一秒又嚴肅地開口：
“別過來了。”
外圍是一圈荊棘玫瑰。
言小謐聽話地停下了腳步。
“莫離，哥哥，你是，來，看我的嗎？”
言小謐撲稜撲稜睫毛，眨巴眨巴兩顆亮晶晶的大眼睛邊喘著氣邊問道。
“嗯。”
莫小離淡淡地應道，正想開口問一問近況。
“小姐，您怎麼跑這來了！”
“先生和夫人都還等著您呢！”
“是啊，今天您才是主角，大家都等著您呢！”
幾位身著黑色制服的人出現在言小謐周圍，其中一位二話不說地就要抱起她往回走去。
“莫離哥哥！莫離哥哥！”
言小謐掙扎著不想走，稚嫩的呼叫在寒夜裡尤為清脆。
幾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對面，那個小男孩。
莫小離眼中不知是何神色，抬眸朝言小謐淡淡，溫柔勸道：
“回去吧。”
“哦。”言小謐垂下頭，不再抵抗，乖乖地趴在黑衣人的肩上。
莫小離一直站在原地，目送著一點一點地遠去。
沉默和喧囂形成對比，在無盡的寒冷中愈演愈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