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怎麼?很驚喜?”

蘇濃迅速地抽出醫師手裡死拽著的手銬,握在手裡,又朝著他的頸動脈擊去。

手銬邊緣不怎麼鋒利的鈍角在蘇濃力道的加持下成功劃開了他脆弱的脖頸,割斷了頸動脈。滾熱的鮮血噴濺出來,灑在了一旁青年助手的臉上。

“啊——”

青年不受控制地尖叫出來,死拽著記錄冊就要往外跑,卻被蘇濃扔來的手銬精準地砸在頭上,華麗麗地暈了過去。

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小護士已經被嚇懵在了原地。大腦有些宕機,好像還沒有反應過來。

等蘇濃拿著從操作檯上找到的手術刀割開了青年助手的脖頸之後,她才後知後覺地感到一種深刻的恐懼。本能地想要逃跑,卻發現腿腳已經不受自己控制了。她有些驚恐地跌坐在操作檯邊,恐懼的淚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不……不要……不要殺我……”

看著半邊身子沾滿鮮血的蘇濃,她有些結巴地懇求道。記憶中可憐的小美人,此時變成了地獄中爬來索命的惡鬼。一點也不值的可憐了。

蘇濃拈起被她放在操作檯上的糖果,就著沾滿鮮血的糖衣一起塞到了嘴裡。

咔嚓咔嚓的咀嚼聲在安靜下來的實驗室裡響起。

小護士看著逐漸逼近的蘇濃,有些絕望地往後縮了縮,卻靠到了冰冷的操作檯。

“你的糖很甜。”

丟掉沾滿鮮血的手術刀,蘇濃輕輕地將驚恐萬分的小護士摟在了懷裡。

“你……你喜歡……就好……”

就在小護士以為自己終於要逃過一劫的時候,蘇濃那雙沾滿鮮血的手已經緩慢地摸上了她柔軟脆弱的脖頸。她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扭斷了脖子,瞬間失去了呼吸。

小護士的屍體軟趴趴地攤在蘇濃懷裡,蘇濃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將自己的手在潔白的衣服上擦了擦,就鬆開了自己的雙臂。

失去了支撐,屍體就軟趴趴地癱倒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

蘇濃平靜地踏過有些粘稠的鮮血,又在青年的屍體前停下,從他的懷裡拽出了那本已經沾染了血跡的記錄冊。

“長生……血液……癒合能力……”

她看著還未被血跡汙染的鋼筆字樣輕輕地念出聲來。

“長生?”

受到各種藥劑以及過量麻醉劑的影響,如今的蘇濃有些記憶混亂。那些繁雜的記憶碎片毫無章法地鑲嵌在奇怪的時間點上,連帶著她如今的認知都有些七零八落的。只是這個詞彙卻好像很特殊,就她目前雞零狗碎的認識看來是這樣的。

“緬北那群人不研究製毒,研究長生了?”

混亂的記憶在某個奇妙的節點搭上了線。

蘇濃用更加不好使的腦子有些奇妙而又跳脫地想著,絲毫沒有注意到她現在的處境究竟是什麼。

血跡很快就從實驗室裡蔓延出去,很快就吸引了不遠處守衛士兵的注意,等他們拿槍衝進實驗室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幅場景:

三具屍體像是一個整體一樣,背靠著背,被人擺放在了操作檯前的空地上,濃稠的鮮血就以她們為中心,向四周流淌出去。

他們將整個實驗室翻了個遍,都沒有找到蘇濃的身影。她這個人好像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等張起山接到報告,帶著張日山趕來的時候,就只看到了似乎是亂成一團計程車兵們。

而被士兵們苦苦尋找的蘇濃,此時正渾身是血的和沉默的小官在他的房間裡大眼瞪小眼。

那日尋著七拐八拐的狹窄通風管道爬了許久的蘇濃,誤打誤撞地就找到了小官。兩個人雖然終於匯到了一處,但狀態都有些不太正常。

“你怎麼不講話啊,小官——”

盯了許久,還是蘇濃先敗下陣來。她有些頹喪的坐在地上,閉上眼躺倒過去。突然就有些累了。

“好餓啊……好……困……”

蘇濃的聲音有些弱弱地傳到小官耳朵裡,他看著地上有些髒兮兮的那一團,心中突然泛起了一絲漣漪。

不一會兒那人就安靜下來,平緩又清淺地呼吸在安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小官動了動垂在床邊的手指,突然就動了起來。

他順著自己的心意,將床上的被子撈起來,蓋到蘇濃身上。

另一邊,張起山看著手中圖紙上兩個相互聯通的通風管道眯了眯眼。

“他呢?”

“找過了,說是沒有。”

張日山自然知道佛爺說的是誰,他從善如流地回答道。

“再去看看。”

張起山將圖紙收起來,遞給一旁的副官,立馬朝著那人的房間走去。

張日山接過圖紙,跟在佛爺身後,不一會兒,就到了那一扇門前。

透過門上留出來的玻璃,他看到那個人正盤腿坐在地上,被子就在面前攤著,略微鼓起,下邊好像還蓋著什麼東西。而他就以一種保護者的姿態默默守護著。

原本沉寂下來的靈魂少見地出現了一絲波動。

“佛爺……”

張日山有些遲疑地開口,張起山並沒有回答他,只是讓一旁計程車兵開啟了這一扇鐵門。

身後傳來熟悉的咔噠聲。這一次,小官不再是毫無反應,他緩緩地回過頭去,盯著來人。目光有些冷凝。

張起山緩緩靠近,伸手想要掀開被子,卻被人捏住了手腕。

原本盯著他們的張麒麟,此刻死死地捏住了他的手腕,不再是那一副麻木不仁,失去靈魂的木頭人模樣。這到讓他突然有些好奇起這個所謂護人的外家人張濃了。

“我不動,只是來治療她的,她現在或許已經犯病昏迷了。”

張起山不急不慌地開口,勾起一個和善的笑來,那人遲疑一會兒,果然就鬆開了手。等他再去掀被子,果然就不再阻止了。

看著躺在地上,渾身是血,看起來似乎陷入了沉睡的蘇濃,張日山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在佛爺的示意下,將人從地上撈了起來。

懷裡的人似乎因為在地上躺得久了,身體有些冰涼,溫度比常人地上許多,如若不是胸膛還在有規律地起伏的話,他還真以為自己抱的是一具屍體呢,張日山想著,默默將人又往胸口貼了貼。似乎是想要將自己的體溫傳給懷中有些冰涼的人。

張起山沉沉地思考著,並沒有發現一旁副官的異常。

等到他後來察覺過來的時候,事情似乎就已經發展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當然,這都是以後了,現在沉迷於其他東西的他自然是分不出心思來注意自己身邊忠心的小副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