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科室主任被人玩弄如斯,劉主任想想心中很生氣,但是他要考慮關係的處理和維護,他拿起電話想給骨科郝主任打電話想了想又放了下來。最後,撥通電話把張副主任和馬一鳴叫到了辦公室說:“小賀的事兒已經很明白了,下一步我們要怎麼做,我聽一下你們的想法。”
“既然已經查清楚了,那小賀的工作問題也應該落實了吧?”馬一鳴明開口說。
“首先是小賀工作的問題,更重要的是這件事兒有沒有必要和吳副院長彙報一下,或者向骨科郝主任通報一下。這件事兒在醫院鬧得沸沸揚揚,如果被院領導從其他渠道獲得我們就被動了!”張副主任想了一下說。
“那會不會對小賀造成什麼不良後果,畢竟是現在這個階段兒?我們培養一個合適的人也不容易。”馬一鳴有些擔心的說。
“小賀在骨科的事情畢竟是骨科內部的事情,我們還要考慮骨科那邊的情況!處理不好造成兩個科室的隔閡也不好。”劉主任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小賀的情況比較特殊,是董處長關照過的,吳副院長也很重視,不管籤不籤合同我們都要給領導一個交代,不然領導問起來我們怎麼答覆?”張副主任擔心的看了一眼劉主任堅持自己的觀點說:“我覺得我們還是要對領導負責的。”
“我也覺得是要向領導彙報!這不僅僅是我們科室的事兒!”劉主任想了一下說。
“那就向吳副院長彙報吧!”馬一鳴也點頭說。
“我這就給吳副院長去彙報!”劉主任說著撥通了吳副院長辦公室的電話問吳副院長有沒有時間,得到肯定的答覆後向辦公樓走去。
劉主任坐在吳副院長的辦公室把情況簡明扼要的彙報了一遍,吳副院長聽完彙報生氣的說:“怎麼會有這樣的情況,一個進修生竟然都能做出這樣的事情?我們的醫德醫風建設都做到那裡去了?收受‘紅包’是高壓紅線,任何人不能夠逾越。難道就可以對我們的實習同學吃拿卡要嗎?這樣的事情如果傳到學校方面,人家會怎麼看待我們?”
吳副院長說著撥通了人力資源部呂主任和醫務處唐主任的電話,要求他們到自己的辦公室。
因為都在一個辦公樓內,兩位主任很快就來到吳副院長辦公室。坐定後吳副院長示意劉主任把事情的經過又敘述了一遍,接話說:“這就是一顆老鼠屎壞一鍋湯的表現。當然,具體是什麼情況還要你們去具體核實,但我們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出現。今天能向實習同學伸手,明天就可能向患者伸手,這是我們三令五申明令禁止的!”吳副院長想了一下嚴肅又說:“不管是進修生還是我們自己的同志,都要杜絕此類事情的出現,作為醫生我們要貫徹革命的人道主義精神;作為老師,特別是帶教老師,一言一行都可能影響到學生今後的行為。為人師表首先要做到嚴於律己,不然就會造成上樑不正下樑歪,那我們向社會培養、輸送的就不是合格的醫療人才,而是社會的蛀蟲!”
說完這些,吳副院長看著人力資源部呂主任和醫務處唐主任說:“你們兩個部門一起調查這件事情,首先落實劉主任說的事情的真偽,其次要調查這次謠言的起源,為什麼要惡意的中傷別人,有什麼目的!有結果了隨時向我彙報!”
吳副院長講完兩人走出副院長辦公室,劉主任點頭示意要離開卻被唐主任叫住說:“讓你們那個小賀到我辦公室一趟,我當面落實一下。”
賀斌第一次走進唐主任辦公室有些緊張。推門進來見到唐主任坐在辦公桌後,和對面坐著的李助理員在交談著什麼。唐主任40多歲,一米八多的身高,國字臉,高高的鼻樑上架著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鏡,雖然面帶微笑,但還是讓賀斌感到一股無形的威壓。賀斌趕忙打招呼說:“唐主任好!李助理好!”
“小夥子不用緊張,坐下說話!”唐主任說著從辦公桌後走出來。指著對面的沙發說。
賀斌小心翼翼的跟著唐主任走到沙發前,搓著雙手站在茶几邊兒上。
唐主任見狀呵呵笑著擺手示意說:“不要緊張嗎?坐下說話!”說著徑自坐在中間的長沙發上。賀斌小心翼翼的把半個屁股放在左邊的單人沙發上,看著唐主任說:“我們劉主任說您找我!”
這時李助理也把辦公桌前的凳子拉過來放在唐主任的對面坐了下來,手中拿著筆記本和筆隨時準備記錄什麼,更讓賀斌心頭一緊。
“你是去年幾月份兒到我們醫院實習的?”唐主任隨口問。
“去年六月中旬過來的!”賀斌不停的搓著手回答說。
“哦,都在那些科室實習過?”唐主任又問道。
“第一個科是門診,第二……”賀斌的話沒有說完就被敲門聲打斷。
隨著唐主任的一聲請進人力資源部呂主任帶著小田走了進來,賀斌急忙站起身問好道:“呂主任好!”
呂主任擺手說:“坐、坐下說。”
賀斌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被領導們叫過來三堂會審似的,兩隻手緊緊地抓在一起,手心浸出了溼溼的汗水。
見到人已經到齊,唐主任正色的問:“小賀,你是幾月份到骨科實習的?”
“年前12月份我到的骨科!”賀斌低著頭小聲回答。
“想必你也知道,這段兒時間醫院就你在骨科實習的經過鬧的沸沸揚揚,說你在實習過程中和帶教老師發生了衝突,甚至是肢體衝突,是不是事實?”唐主任又問。
賀斌低著頭始終不敢抬起,在心中想了又想才說:“是發生了衝突,不過不是帶教老師,是一個進修生!”
“為什麼會這樣?你把具體的過程給我們講一遍!”唐主任依然不帶任何表情強調:“要實事求是!”
賀斌就把到骨科後的情況又敘述了一遍,他像是犯了錯的孩子始終不敢直視任何人的眼睛。
“你說這些有什麼憑證嗎?”小田這時開口問。
“這……這種事情那……哪裡來的憑證!”賀斌有些無語了,雖然沒有抬頭,但內心卻起了一絲波瀾。
“沒有任何憑證就懷疑老師在針對你,就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帶教老師大打出手?”小田嘴角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輕笑問。
“那是他們在飯店內侮辱我,被我聽到了才……才……才”賀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心中像被一團亂麻堵的毫無頭緒,支支吾吾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你為什麼中午到飯店裡喝酒?不知道我們醫院中午是禁酒的嗎?”小田又不依不饒的質問說。
“我……我……我被他們欺負成那樣,也沒有一個人能說話,就……就……”越是緊張,賀斌的舌頭就像被纏著了似的。
“誰欺負你了?你被欺負成了什麼樣?”小田放下手中的筆記本看著賀斌繼續問。
“他們就沒有打算讓我上手術檯,也不讓我刷手,就讓我等他們準備好了讓我抬腿來著!”賀斌臉憋得通紅,抬起頭看向了小田。
“那不是正常的手術流程嗎?怎麼就是欺負你了?”小田不為所動,依舊咄咄逼人的問。
“我……我……”終於賀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小田還想問什麼,這時被唐主任制止了。唐主任開口問:“當時郭醫生在沒有在?”
“郭醫生沒有在!”賀斌又低下頭說。
“當時都是誰在手術室?”唐主任又問。
“麻醉科朱醫生和兩位護士,還有就是骨科的三個人,鄭廣軍和另外兩個實習生。”賀斌想了想說。
“小李,你現在打電話看看朱醫生有沒有手術,讓他過來一下!”唐主任看了一眼小田對小李吩咐道。然後又看向賀斌說:“小賀你先回去吧!有什麼事兒我們會及時通知你的!”
賀斌雙手扶著沙發站起來,他從沒有感覺到時間竟然過的這麼慢,走出唐主任辦公室像經歷了一個世紀一樣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