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讓蘇星沒想到的是那人計劃會如此張揚,所以還沒剛等他們喘口氣,不知從何處湧出第二波黑衣人,又再度撲了上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接二連三的埋伏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即便現在有了方才的數十名暗衛所助,他們也還是被動的。
尤其是此前的兩撥人,縱使蘇星與紫蘿再厲害,也還是已經將他們的力耗去了不少。
而且因為方才成功擊敗了那些人,讓他們太過掉以輕心了,也根本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過來埋伏。
看來是下定決心要置人於死地。
那些殺手的目光掠過所有人,都如餓狼似的死盯著南鳶,好像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突然在南鳶所有的護衛都被纏住時,有一人兇惡的目光就筆直停在了她身上,然後毫不猶豫地揮刀砍來。
只見少女朱唇輕抿,一雙黝黑的瞳仁寫滿了懼意,她忽然將手裡的短刃拔了出來,直直的對著那大刀,又將那短刃的鞘殼砸了過去。
像是危險境地下的隨意之舉,可愣是將人砸得退後兩步,那人竟真的被那一下砸得有些懵。
就在這個當口,陸君辭拉著她就跑,“公主,跑!”。
待那殺手反應過來後低低咒罵一聲,又很快提刀追了上去。
南鳶被陸君辭拉著跑向竹林深處。
因為陸君辭看著現在的情況,那些殺手與護衛較量博弈,蘇星與紫蘿身邊雖只稀稀拉拉幾個人在糾纏,但那幾人看著卻都是頂尖高手,甚至是還有可能高於二人。
所以二人如今都分身乏術了,很難再護著南鳶,更別說那些一般的護衛了。
所以陸君辭就想要將南鳶暫時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先躲藏起來,畢竟刀劍無眼。
可兩人在跑向這竹林深處時,身後的那殺手仍在窮追不捨。
為了逃命,他們是片刻不敢停。
突然陸君辭卻停住了步子,不過卻未鬆開緊攥著的手。
南鳶早已氣喘吁吁的了,她一個嬌養在宮裡的女子,剛才跑的這段距離怕是要比她這一年走的路還要多了,但她也顧不上累。
見陸君辭驀然停下,她慌張道:“阿辭怎麼了?怎麼不跑了?我……”
聲音卻在看到前面的路時,瞬間戛然而止了。
她驚恐地瞪大眼睛,像一隻誤入狼窩的兔子。
陸君辭未料到他們這越往後反而被逼得越緊,眼前竟已被逼到一處荒涼的地方,再也退無可退,身後即是山崖。
有些棘手。
而對方擺明了想置他們於死地。
陸君辭將南鳶護在身後,提劍直面那追了上來的殺手,卻在不經意中忽略了那更早藏身在此的一名殺手,那人更是早就將他身後的南鳶視作了自己的囊中物了。
“小心。”
那人的劍又快又狠,分明就是直衝著南鳶而去的。
“呲拉”~一聲,利劍劃破衣衫,連同皮肉一同割開,血流如注。
可這一劍,卻是陸君辭及時攔下的,以他自己的身軀為替,替南鳶硬生生捱下地一劍。
“阿辭……?!”。
頃刻間血染衣衫,南鳶看向他身上止不住的血痕,幾乎是聲嘶力竭的一聲。
如同戰場一般,兩方爭鬥,定有死有傷。
此刻所有旁人都顧不上他們,那便也只能靠自己。
失血過多讓陸君辭漸漸失力,唇色蒼白。
他卻還是拼命的將人護在身後,“公主,等會你別管我…你就往回跑…跑…”。
即便是拼了自己的命,他也絕不會讓南鳶死在這裡。
他想好了,自己可以用身體去將這兩人拖出,而南鳶只要拼命往回跑,便一定能與發現他們不見了的蘇星和紫蘿碰面。
到那時,她也就安全了。
陸君辭想好了一切,卻擋不住方才偷襲他們的人乘勝追擊,劍鋒直指兩人,步步緊逼。
越退越後,越退越後。
風聲在耳廓遊走,回頭高聳,身後便是丈丈山崖。
“怕嗎?”他問。
縱使身負重傷,處於這樣的危機時刻,陸君辭的第一反應,也還是去關心南鳶的感受。
南鳶怎會不怕呢,可是怕又能如何呢?
他們也難以脫身了,被逼到懸崖邊。
退無可退,再也沒有一絲退路。
巨鋒利的刀劍襲來,兩人為了躲開那刀劍,便只能縱身一躍的跳下山崖。
就這麼滾落山崖。
風聲呼嘯,就纏繞在他們耳邊,從山崖墜落的過程中,陸君辭始終抱緊住懷裡的南鳶,輕聲在她耳邊呢喃:“公主,別怕~我會護住你的”。
這邊人在看著兩人墜下山崖,便已斷定了他們必然身亡,一支訊號箭立刻在空中炸開。
竹林那邊的人得到訊息,立刻明白過來,便迅速的撤離四下逃開了。
蘇星與紫蘿也不再被那幾人所纏,本想著追上去,卻終於發現南鳶和陸君辭不見了。
“不好”。
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立刻尋著方才上空訊號箭的方向跑去。
一路只發現了幾人的腳印,卻不見一人的身影。
直至前方的山崖邊,他們卻瞧見了那本戴在南鳶頭上的帷帽,地上甚至還有未乾的血跡。
所有人先是一愣,隨後立刻高聲呼喊道:“太子妃殿下…陸先生……”。
“……”。
但回應他們的就只有崖邊這呼呼的風聲。
恐怕這太子妃與陸先生皆已遇害了……那他們豈不是都得為太子妃而葬命了。
“還都愣在這做什麼,快下去找人啊”。
還是蘇星的一聲怒吼,才讓那些隨行的侍衛動身起來,準備下崖底去尋。
即便現在崖邊的種種跡象顯示人已經遇害了,但蘇星卻不願相信他們真的死了,就算這人真的死了,那也得瞧見屍首才行。
而紫蘿也同樣不相信他們真的死了,便也毫不猶豫地跟著下崖底去尋人了。
與此祈福寺的山腳下,那風姿綽約,妖嬈嫵媚的紅衣女子,紅潤櫻唇的正噙著笑,柔若無骨般的纖細玉手淺攀附在那黑袍銀面之人的肩上。
在他耳旁笑道:“恭喜少主,得償所願了~”。
媚骨如酥的聲音,足以令尋常男子為之瘋狂了。
可眼前的男子又怎會是那尋常人呢。
那雙桃花眼始終冷漠,沒有一絲的鬆動,好像沒有什麼可以讓他泛起一絲的漣漪。
但女子卻清楚,不是的,他也會有不一樣的情,只是那情不在她這罷了。
就像現在,他如此狠絕的捏著她的手腕,毫不留情地說著:“記住,今日是最後一次,若你再想傷害她,我定讓你生不如死”。
只是為了那個認不出他的女子,前面的那些金針也是他為了那女子而出了手。
說完,黑袍便直接狠狠地甩開了紅衣女子,沒有一絲憐惜地離開了。
只留下滿眼都是貪戀他,卻又得不到他的紅衣女子在原地黯然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