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廳裡黑漆漆的一片,此刻的劉海就只能聽得見自己的呼吸聲。
他尋著婦人的身影往後院裡走去,走到院子中央,卻連一點她的蹤跡都找不見了。
無奈之下,他困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準備折返回房間休息。
這時,他的背後突然颳起了一陣陰風。這風大到將院子裡土盡數吹了起來。
劉海心裡一愣,嚇得撒腿就往大廳裡跑,財神爺這一刻肉胎凡體也是異常懼怕妖魔鬼怪的。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時,身後突然響起一陣尖銳刺耳的聲音:“劉先生,你要往哪裡跑啊”?
劉海被嚇得雙腿發軟,轉過頭去一看,映入眼簾的是一隻碩大的耗子精。
它的身體已經龐大到跟劉海差不多高了,通紅的眼睛直直的盯著他,尖銳的獠牙在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冗長的鬍鬚被陰風吹的緩緩舞動。
劉海感覺自己的雙腿已經軟到寸步難行了,滿臉恐懼的看著這傢伙朝著自己走近。
他閉起眼睛呢喃:“看來本君今天是要搭在這耗子精手裡了啊”。
正當他扯著嗓子開始“啊”的時候,一個身影猛然閃現,一道白光過去,耗子精被打得倒在地上摔出去好遠。
“別喊啦”,宵儒看著膽小如鼠的劉海,沒好氣的說。
危機時刻聽到宵儒聲音的劉海,這才敢睜開緊閉著的眼睛。
灰溜溜的躲在宵儒的身後,露出頭來扯著她的衣角,悻悻的瞧著趴在地上直吐血的耗子精。
但那耗子精依舊不依不饒的爬了起來,伸出爪子一揮幾道鋒利的紅光向著劉海而來襲來。
宵儒也絲毫不曾畏懼,拔出長劍硬生生擋了下來,她將劍指向耗子精的方向,凌厲的說了一句:“找死”。
便飛身躍起到了耗子精身邊,劉海看著角逐激烈的二人,擔憂的喊道:“宵儒兄,萬不可戀戰,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啊”。
說完,他迅速躲到了柱子後面,露出半個腦袋低聲呢喃:“也要注意我的安全,我還不想這麼早死呢”。
正當他說話的功夫,只聽得一聲尖銳的“啊”聲響起,耗子精已經化作一攤血水,往地下滲透。
宵儒鄙夷的看著劍上的血跡,從腰間抽出一塊手帕,擦乾淨後,徑直將帕子甩到劉海的頭上,揚長而去。
只留下了一句:“先生沒事別出來瞎跑”。
劉海取下頭頂帶血的帕子,無奈的癟了癟嘴,灰溜溜的跟在宵儒的身後上了樓。
重新躺回床上,他舉起手裡的帕子百思不得其解,按說他生在如此普通的人家,平生也沒得罪過什麼人。
為何會有人,接二連三的想要殺他呢。
這一夜,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那塊帶血的帕子,也被他無意間揣在了胸前。
他的入職之路,彷彿從此刻開始便註定了會危機四伏。
......
第二日,馬車終於行駛到了淇河縣境內。
一路上,山水秀麗,群巒疊翠。
他們順利入了淇河縣城內。
一直到縣衙門口,都沒見一人前來相接。
劉海顯然有些怒了,提起裙襬,便往縣衙裡走去。
一進門,衙役們個個挨著柱子呼呼的睡著大覺。
劉海吭了好幾聲,也沒見人應答,身旁的衙役翻了個身繼續睡了起來。
他大步走向衙外,敲響了門外的大鼓。
這聲音一瞬間驚醒了所有偷懶的人。
一個留著山羊鬍子的人,匆匆忙忙的跑了出來。
他大言不慚的喊道:“大膽,何人在此鳴鼓啊”?
宵儒徑直向前一腳踢到這位直接跪倒在地:“你才大膽,還不快拜見縣太爺”!
“什麼,縣、縣太爺”?那人看似慌了神,驚慌失措的跪在原地,一動不動。
宵儒見狀直接一腳踩上他的腦袋,直直的給劉海磕了一個響頭。
一旁的幸慈也來了興致,上前蹲在他的身前一揮手,這人的臉上立馬多了一個王八圖案。
一下子惹得她自己大笑起來。
這人見狀,立馬跪趴在地上直磕響頭,邊嗑邊喊道:“各位爺饒命啊,縣令大人饒命啊”。
劉海沒吭聲,再次往衙內走去。
這時,靠在柱子上睡覺的衙役也都被這動靜驚醒了過來,個個面面相覷的看著宵儒幾人。
宵儒跟在劉海的身後,站定大喊:“所有人,還不快滾過來拜見縣太爺”!
話音未落,眾人齊齊下跪,大喊:“縣令大人”。
劉海坐上堂,敲起案上的朝板威嚴的說:“淇河縣衙役何在”?
院裡的衙役個個頗有眼色的拿起手杖站在堂內兩側,齊聲喊起:“威...武.....”!
劉海面不改色,繼續發問:“堂下所跪何人吶”?
大門口的山羊鬍子立即屁滾尿流的一路跪著爬到了堂內,連聲求饒:“縣令大人饒命啊,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有眼不識泰山啊”。
劉海輕笑一聲:“閣下為何無故求饒吶”?
山羊鬍子顫顫巍巍的回答:“小人乃淇河縣師爺,有眼無珠,不識縣令大人,還請縣令大人看在小人勞苦多年的份上,饒過小人這一次啊”。
“宵儒,你說以下犯上、瀆職偷懶該當何罪啊”?
“回大人,杖責二十”。
“二、二十,大人饒命啊,這萬萬不可啊”,師爺連忙求饒。
劉海佯裝為難之色:“你說這,本官剛剛上任,便撞上這般事來,若是不予以處罰,倒要叫這淇河百姓攜了短去,師爺自是也不希望本官為難吧”?
師爺見事已至此,已無轉圜的餘地,只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磕頭謝罪。
“來人吶,上板子”。劉海的聲音鏗鏘有力。
這一旁的衙役也是見風使舵,直接當堂行刑。
衙門外的百姓,聽到師爺的慘叫聲,立刻在城中傳了個遍:這新來的縣令大人,雷厲風行、賞罰分明,那可是萬萬不敢去惹的呀。
宵儒看著堂上無比嚴肅正經的劉海,不由得感嘆,這傢伙認真起來,倒也不是那般一無是處嘛。
之後,一個機靈的衙役,立馬跑出門外幫幾人卸下了行李。
宵儒和幸慈來到後院一看,個個大驚失色。
這,這條件也未免太差了些吧。
小小的院落,雜草叢生,荒涼的不成樣子。
房屋也破舊不堪,彷彿下一秒就要漏水似的。
劉海見二人面露難色,調侃道:“怠慢兩位了,這看起來還不錯嘛,咱收拾收拾,還是挺溫馨的”。
宵儒無奈的看了幸慈幾眼,跟著劉海一起收拾了起來。
剛開啟屋門,便被蜘蛛網橫生的氣味嗆的咳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