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寫給你一首長長的情詩,可以讓你從青絲讀到鬚髮。
詩裡有你喜歡的叢林溪畔,花鳥魚蟲,各自生長,各自棲息。
和風攘過,親吻你涼涼的額頭。鞦韆盪漾,拂去你髮間的憂傷。
嫩綠在你的腳底生出花蕾,蝴蝶在你眉梢悄悄撲扇。
我在雲裡,你在雲端,若你發現了我,一切便有了模樣。
一行絹秀的文字映入蘇莫的眼簾,這字裡行間是在表白的意思嗎!只是落款人處並沒有名字呢。蘇莫沉思,看字型像是女生的筆跡,難道是某個女生寫來戲弄自己的嗎,還是蔣慕白那個大笨蛋?怎麼可能,他那麼趾高氣昂的人怎麼也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吧。蘇莫實在想不到這會是誰,便只有把信封收好夾在書中。回頭看看蔣慕白的位置,還是空空如也,這個人果然是太傲慢了。
少頃,蔣慕白從走廊步履有序的走了進來,而一向對學生動則大罵的教導主任一副諂媚的樣子笑呵呵的跟在身後,蘇莫遠遠看見他們,只覺得主任和戰爭年代時候的那些狗腿子的漢奸有的一拼了。咦,如果主任是漢奸,那麼蔣慕白豈不成了日本人。呸呸呸,蔣慕白那種人也太齷齪了!蘇莫自己心裡糾結著,真是有夠無聊的了。
教導主任剛走進教室,嘰嘰喳喳的同學們瞬時間鴉雀無聲。他咳嗽兩聲,挺起不足二兩的胸脯,扶了扶鼻子上空空的眼鏡框,字正腔圓的講道,“咳咳,同學們呢,蔣慕白同學來咱們學校已經一段時間了,同學們私下裡要與這種優秀的學生多溝通才是!”然後,衝著蔣慕白哈哈腰,點點頭,接著頓了頓說道,“今天我來,是說明下,蔣慕白同學以後的位置就是那裡了。”
說著,手臂指向蘇莫的位置,全班的同學紛紛把目光投向蘇莫,蘇莫覺得自己第一次竟然會因為這麼多人的注目感到臉上火辣辣的,更加忐忑的是,這麼個大災星在自己旁邊,自己以後下課還會有空閒的獨處時間嗎,哎,內心不禁惆悵阿,可是竟然還夾在著些許的開心,看來自己真的神經了。
蔣慕白不顧旁人的議論,徑直的走到蘇莫的旁邊,撲通便坐了下來,目光不曾向蘇莫投射一絲一毫。這時,主任壓了壓手,示意同學們安靜下來。然後笑眯眯的走到蔣慕白身邊,小聲的詢問道,“蔣少爺還有什麼吩咐嗎?”蔣慕白擺了擺手,看都不屑於看他一眼,教導主任沒趣的便退了下去。
主任剛走,整個班像是炸了鍋,男生女生交頭接耳的討論了起來,坐在蔣慕白身前身後的幾個同學更是各種搭訕,而蔣慕白的眼神依然月色如水般的寧靜,蘇莫的心裡五味雜陳,他搞不清楚蔣慕白為什麼突然臨時決定坐在自己身邊,與自己剛剛收到的情書有關嗎,容不得蘇莫細細思想,心聲便淹沒在一陣陣的躁亂中。
整節課蔣慕白就跟一尊石像一樣,沒有表情,沒有動作,你根本不知道的眼睛看向哪裡。蘇莫覺得渾身不自在,可是想張開嘴說什麼,下課鈴聲響起,一群女生蜂擁而至,在蔣慕白身邊發嗲扮萌,蔣慕白只是低頭的看著書,一言不發,充耳不聞。蘇莫可做不到阿,她可不是蔣慕白那種非人類阿,她內心這個怒阿,難道這群蒼蠅沒發現這裡還有一個人的嗎!!她只有忍耐著,把這些人想作麻雀,蘇莫只想把她們的嘴巴全部的割下來,看她們還怎麼一個個的呱呱亂叫!!不多一會樸真居然也湊了過來,在蘇莫耳邊不停的羨慕,周圍的女生們似乎是注意到了這個“眼中釘”“肉中刺”,一個個凶神惡煞的眼神撇過蘇莫,蘇莫覺得自己絕對是被蔣慕白這個畜生陷害了!!回頭再看看蔣慕白,那傢伙是在偷著樂嗎,那嘴角明明掛著一絲邪邪的笑容,明明是小人得志的樣子阿!蘇莫更加沒好氣了,只是自己總不能成為全校的公敵吧,只有躲了出去,好吧,蔣慕白這個人渣!蘇莫各種生氣阿。
還好,今天總算有驚無險的平安度過了,蘇莫看了眼躺在書中那封粉紅色的情書,眉頭微蹙,這究竟會是誰呢。蘇莫趴在床上,一遍遍的看著情書裡的字型,想象著這會是個怎樣的人呢。偶然間,月光透過窗戶灑在銀色的地板上,蘇莫張大瞳孔,夜空的月亮如水般眼睛,哎呀呀,又亂想了,蘇莫忙用被子矇住腦袋,睡了過去。
夜光真美,蘇莫睡的很沉很沉,輕微的呼吸聲在空蕩蕩的房間裡顯得都那麼清晰。蘇莫像是夢到了什麼,睫毛不安的抖動著,身體也跟著微微的抽搐,驀地,她開啟眼睛,眼神空洞的看著天花板,努力的回想著什麼,但是似乎什麼也想不起。蘇莫扭個頭,看向窗外,是自己眼花了嗎,徐言司正站在窗戶前,他笑靨依舊如春風,蘇莫的眼淚奔瀉而下,看著這個他闊別良久心之所念的人,數年未見,他還是年少的模樣,憂鬱的眼底彷彿蘊藏著巨大的悲傷不被釋放,好似稍不留神,足以淹沒一座城,讓人好不心疼。蘇莫一動也不敢動,她太害怕徐言司的再次消失,哪怕可以再多一秒鐘。徐言司雙腳突然變的輕飄飄,身體隨著晚風消散在夜空裡。蘇莫想要跳出這扇窗,想要跳出這多年的枷鎖,她什麼也不要了,她一心只想要追回他,——徐言司!
“徐言司!……”蘇莫“刷”的從床上坐起來,沉沉的嘆了口氣,原來自己剛才在做夢阿。是阿,蘇莫暗自嘲諷道,他怎麼還會記得我呢。
外面的天空已經泛白了,太陽還沒有完全的露出整張臉,蘇莫也感到一絲絲的涼意,披了件衣服,懶洋洋的撥了撥亂糟糟的頭髮,對著鏡子裡的自己仔細的打量著。
“叮鈴鈴……”手機鈴聲響個不停,蘇莫慢吞吞的拿起手機,發現竟然是媽媽的來電,這麼早,有什麼事情嗎。
蘇莫按下接聽鍵,疑惑的問道,“媽,怎麼了?”
媽媽在另一端說話支支吾吾,蘇莫聽不太清楚,擔心的問道,“媽,究竟怎麼了嘛。”蘇莫有些著急了。
媽媽語氣驟然轉變,溫柔的說,“沒事,就是問你什麼時候回家了,媽媽想你了阿。”
聽到媽媽這樣說,蘇莫放下心,笑呵呵的說道,“很快吧,這週末回家去看看你們哇,你們的金枝要回去了,記得做好滿漢全席阿,哈哈。”媽媽也在那邊跟著蘇莫笑了起來。
蘇莫和媽媽掛完電話,打了個哈欠,準備再補個回籠覺,指望她早起簡直難如登天阿。
終究蘇莫還是沒心情睡著,不知道為何心裡隱隱作痛,她在擔心什麼,是因為夢裡的徐言司眼底的洶湧,還是媽媽突然的問候呢。蘇莫無奈的搖搖頭,睡覺只好作罷,起身穿好衣服。
蘇莫再一次早早的到了學校,整個人像是丟了魂,因為昨晚的夢,她一直惴惴不安。只是偏偏蔣慕白並沒有來上課,也沒有女學生在來她的周圍吵鬧不停,這突如其來的靜反而讓她更不安心,整個人渾渾噩噩的度過了一早上。
下午因為沒課,蘇莫難得的拉上樸真想要放個松,精神太消極了,結果樸真大失所望的把她拽去了籃球場。她坐在球場上無聊的陪著樸真看董飛打球,樸真在旁邊一個勁的叫好,一會遞水一會遞毛巾,想起樸真平時吵吵鬧鬧,沒想到還是個細膩的女孩子阿。
正想著,一個身材妖嬈的女人舉著一把透明的太陽傘向蘇莫走來,烏黑傾瀉的直髮,媚如蛇蠍的眼睛,蘇莫一眼認出這正是蔣慕白身邊的萬萬。
樸真傾斜出半個身子,伸著脖子看著萬萬,萬萬不屑一顧的走到蘇莫面前,冷冷的說道,“蘇莫,我找你。”
蘇莫輕斂眉眼,淡淡的回了句,“什麼事情。”
“我只是受人之託,給你送張邀請函罷了。”說完,萬萬纖長的手指夾著薄薄的白色的一張紙遞到蘇莫面前,“晚上,千萬不要遲到。”
蘇莫接過邀請函,還想問些什麼,萬萬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樸真在一旁搶過蘇莫手裡的邀請函,輕輕開啟,沒有主題,只有時間和地點。下午蘇莫一把奪了過去,沒好氣的說道,“我不打算去的,還是丟了吧。”順勢就要丟進垃圾桶。
樸真一把攬過去,“哎呀,可不要阿,別人一番心意你就去看看唄,況且我看你今天也不太開心,就當去找點樂子了嘛,嘿嘿。對了,這個女人是誰阿?你認識的嗎?”
看來樸真是果斷的把萬萬忘記了,也難怪,她今天的妝扮與往日不同,看著像是日本電影裡貞子,臉色煞白,嘴唇好像嗜血一般黑紅,只是那雙眼睛總是輕易便能勾了你的魂。
蘇莫聽著樸真的勸說,猶豫片刻,還是收好邀請函,跟樸真簡單的告了別,匆匆的回去。
蘇莫翻箱倒櫃的搗騰出兩件衣服,自己好像從沒穿過這類的衣服,全是壓箱底的阿。蘇莫隨意的在身上比來比去,一襲裸色的抹胸小禮服,一件白色**花邊裙,女孩子的愛美之心氾濫起來,愣是很難停下來了。再一看時間,馬上就要六點了阿,約定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蘇莫果斷拾起那件小禮服穿上身,急忙忙的衝了出去。
蘇莫到了地點,豪華的別墅,比起蔣慕白上次帶自己去的地方彷彿更多了幾分萎靡之氣,蘇莫不太喜歡這裡。門口站著幾個有模有樣的黑衣男子,一個鬍子發白的老者一臉慈祥的笑吟吟的接過
每一個經過的來賓的邀請函,蘇莫認出了他,這不正是蔣慕白的管家萬老伯嗎。蘇莫剛想小跑上前,冷不丁發現怎麼這麼輕鬆順暢,糟糕!!
蘇莫發現自己竟然忘記換了這雙平底鞋!!自己的腦袋是短路了,別人看見肯定會覺得自己是奇裝異服的怪人吧,簡直丟臉死了!蘇莫本來還想打個招呼,如今只能儘量的低著頭一邊走一邊掩面的把邀請函遞給萬管家,可能是太忙了,萬管家也並沒有刻意的去留意每一個人。
這裡每個女人都穿戴的花枝招展,珠光寶氣,腳下的恨天高踩在地板上吱吱作響。她們想的無非是使出渾身解數吸引到優質潛力男,而對於自己,果然這種地方不是應該來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