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遊看著趴在地上的離夢,平復了下心緒才道,“你可知錯”。
那小身板明顯瑟縮了一下,“奴才知錯,求殿下責罰”。
“既然知錯,那說說吧,錯哪兒了”,鳳遊冷著聲音繼續道。
離夢抬起頭看著鳳遊,見人表情嚴肅又窩了回去,過了一會兒才說,“奴才勾引主子,當,當杖殺”話落,便不再開口了。
傾城瞪大眼,這傢伙傻了,同樣驚訝的還有鳳遊,他與傾城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不可置信。
鳳遊挺了挺胸,又道,“你既活著為何不告知於我,有了子嗣又怎可欺瞞”。
“我……”離夢又沒聲音了。
傾城強忍著扶額的衝動,這傢伙就不能象徵性的掙扎一下。鳳遊那臺階都戳你臉上了。傾城抿著唇看向鳳遊。嗯,架這了,你咋下來呢?但傾城明顯低估了人家主僕的熟悉程度,只聽見鳳遊又道,“今日若處決了你那,孩子你預備怎麼辦?本君該如何處理?”
傾城默默豎了個拇指,牛,直戳肺管子。
離夢終於繃不住了,也不再窩在地上,抬起可憐兮兮的臉,“殿下,崽崽是無辜的,不能殺呀”,見鳳遊長袖一甩轉了身,離夢忙去扯他衣襬,卻只敢小心地抓住一角,“他還小,什麼都不懂,殿下養久了,他就是殿下的孩子,只認您一個爹”。
鳳遊翻了個白眼,“本君本來也是他爹”。
“對對,是奴才糊塗,殿下,殿下,崽崽很乖的”。
傾城拎著小崽子走到快要碎掉的離夢面前晃了晃,“鳳遊承認是他爹了”,看著梨花帶雨的小離夢,見人依舊一臉懵,指著鳳遊道,“他是爹,你是小爹”,見離夢傻傻的點頭,傾城皺起一張臉,拍了拍貌似很嚴肅的鳳遊,“他是不是要崽子,要主子,就是沒打算要我”。
鳳遊終是笑了,“應該是”。
傾城一把將小崽子摟進懷裡,“我不管這狐狸精總得給我留一個”。
鳳遊擰眉,這三個字從她嘴裡說出來,怎麼就感覺不對味兒呢?
接著傾城的衣襬一沉,低頭對上離夢可憐巴巴的表情,他伸著雙手,目光一刻也不離他的孩子。傾城重重嘆了口無能為力的氣,將小崽子遞了過去,卻被一隻大手攔了下來。傾城與離夢都不解地看向鳳遊,“靈族族規,叛妻者自行離去,孩子歸妻主所有”。
啥玩意兒?傾城抱著崽子的手還僵在半空,離夢卻已經碎了,他小心翼翼的去扯鳳遊,“殿下,殿下求求你,求求你,我不能沒有崽崽”。
“你連娘子都沒有,你要什麼崽”。
“嗷嗷嗷”,感受到了爹爹的悲傷,小狐狸也悲切地叫著。
離夢伸著雙手,奈何鳳遊扯著傾城的手臂,看著這一大一小上演生離死別的戲碼。
“我沒有娘子,我只有崽崽”,離夢的目光一直在小狐狸身上,要不是因著鳳遊在這兒,他可能會動手。
傾城聽了他的話,下一秒把小狐狸又摟進自已懷裡,行,你還是別要了。
鳳遊也沒想到離夢會冒出這一句,也接不下去了,他回頭看著氣鼓鼓的傾城,開口便是炸雷,“當年是你強了他”。
傾城愣住,大腦當場宕機,見傾城這樣,鳳遊點了點頭,“既如此,你把孩子賠給他吧”。
你們主僕是一起不要臉了是吧?傾城看著懷裡的小狐狸,見他正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她,又軟又萌,可離夢親口說不要她,也不知是心裡是個什麼滋味兒,她將小崽子還給了離夢,轉身便走了,鳳遊看著她的背影張了張嘴,又低頭看著抱著小狐狸哭的離夢,算了,還是弄清楚再說吧。
傾城又回到了那棵大樹,她坐了回去,依舊蕩著腿,心裡卻有些沉,望著遠方不知在想些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想,她在那棵樹上坐了許久,區區二十幾年的經歷讓她不敢有任何奢求了,除了這個身份,她也許並不值得些什麼。
鳳遊將離夢帶了回去,九小隻自是興奮的,大家都注意到了他懷裡的小狐狸,只有南衣與月璃矇在鼓裡,其他人卻一眼看穿了小狐狸的身份,而見到他的行知,卻異常興奮,抬著手衝他喊著,“抱,弟弟,抱弟弟”。
九小隻當場石化,瞞不了一會,眾人齊齊看向南衣,卻見人正盯著離夢,而小離夢根本不敢抬頭,南衣的目光比正午的太陽還要灼熱,南衣放下行知,走到離夢身邊,指著他懷裡的小狐狸問道,“這是傾城的孩子”,那是不容置疑的語氣。
鳳遊微微撤了半步,對,就是這個範兒,既然你行,還是你來吧。
離夢抬頭對上南衣的眼神,一秒又縮了回去,直覺那道目光還在,便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得到肯定後月璃驚訝的上前將小崽子抱了過來,“好神奇呀”。
鳳遊看著他,有啥神奇的,在帝墟境裡你倆才是另類好嗎?行知的小眼睛一直追隨著小狐狸,見終於落進了自已人手裡,他抱著月璃的腿,“弟弟,弟弟”。月璃則蹲下來,將小狐狸往行知面前遞了遞,卻不想小狐狸直接跳了過去,行知還穩穩地接住了,看著一人一狐那親密的樣,月璃更是驚歎。
而面對南衣的離夢就是另一番情形了,南衣看看鳳遊,見人偏過頭一副你別問我,我不摻和的表情。他又轉向離夢,自從得知浮雲是藍長風依照龍族的樣子建的,南衣便覺得底氣足了許多。開口便是,“你既已誕育尊主子嗣,我等便也不為難你,今日你敬了茶,以後便是兄弟,但是你要尊敬兄長,善待兒女,愛護妻主,記下了嗎?”
鳳遊揹著一隻手,在心裡默默的背了一遍。
聽到這話的離夢震驚的抬頭,那眼裡可沒有一點兒欣喜,他看了鳳遊一眼,忙跪在地上,“不不,我不嫁尊主,我只想要我的崽崽”。
“你說什麼?”南衣這一嗓子怒氣值直接拉滿,離夢撲閃著大眼睛,嚇得吞嚥了下口水。這一向溫吞的南衣公子兇起來,不是一般的可怕,不想南衣一把抓住他的衣領,“你當我妻主是什麼人?還只要孩子,妻主的血脈絕沒有留在外面的道理”,話落,手一鬆離夢直接踉蹌了一步。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可以留下來照顧崽崽”,離夢忙慌忙解釋。
“言下之意就是不願,我告訴你,就算我妻主強了你,有了孩子,你也只能留在她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