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敲門的人是餘正平。
就聽見餘正平朝屋裡面大聲喊道，“特派員，你現在怎麼樣？我可以進來嗎？”
袁公明連忙將密碼本和滿鐵調查員的大號布袋收好。
然後朝門口喊道，“餘主任，請進！”
餘正平立即推門走進來。
臉上帶著無限笑容，走到袁公明跟前輕聲說道，“正好到吃中飯時間，請特派員吃飯。”
醫生說袁公明正常，能說明問題。
如果特派員待會兒能吃能喝，更能說明問題。
也是校長的小主意。
食堂小包房。
酒席早已經擺好。
因為袁公明遭到雷劈，在床上躺了三天，杭州特務訓練班在三天後給特派員接風洗塵。
餘正平伸手相請袁公明入座。
袁公明也不客氣，入座。
餘正平起身給袁公明滿酒，十分抱歉地說道，“本該校長親自出面接待特派員。”
“可是南京特地關照，特派員的事情務必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確保不走漏半點訊息。”
“校長命我單獨接待特派員，特地委託我轉告，招待不周，多多原諒。”
先三杯酒開局。
隨後餘正平再次起身給袁公明滿酒，“剛才三杯是校長敬的酒。來，再來三杯，小弟給特派員接風洗塵。”
客隨主意。
袁公明是海量，酒來口擋，喝多不誤事。
餘正平見狀，心裡明白，特派員真得徹底正常。
好事。
特派員可以正常離開特務訓練班大門。
幾輪酒菜之後，袁公明立即提起正事，“餘主任應該知道本人此行任務，是過來挑選頂尖人才。”
餘正平笑笑，拿起酒杯搪塞，“唐科長打過幾個電話關照特派員的事情，餘某肯定全力配合。”
“特派員要的人才，好說，百分之百保證。”
袁公明立即察覺餘正平話裡的難處，直接問到底，“餘主任，有話請直說。”
餘正平已經露出難色，搓著雙手說道，“特派員，你來早啦！本期培訓班還沒有開學。”
什麼故事？
袁公明聽得莫名其妙，“沒有開學？處座命令我立即趕來訓練班挑選人才，應該不會錯。”
餘正平認真地回應，“本期培訓班下週正式開學，週期半年。”
“處座是不是讓特派員預定人才，等學員結業，立即趕到特派員這裡報到。”
袁公明怎肯相信，立即點破，“餘主任，請你實話實說。”
餘正平略微遲疑一下。
說，還是不說？
看起來特派員應該通情達理，善解人意。
說吧！
餘正平說出實話，“特派員，是你來晚啦！上期培訓班已經結業。”
又是什麼故事？
袁公明聽得莫名其妙，“已經結業？那些學員呢？”
非常激動，著急。
餘正平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袁公明已經坐不住，起身，拉著餘正平就要往外面走，“餘主任，趕緊幫忙抓幾個沒走的學員給我，我不能空手離開杭州。”
餘正平不動身，反而將袁公明勸回座位，“特派員，不著急，聽我慢慢說。”
“三天前的早上開的結業典禮，中午吃的結業大餐，下午學校派車將全部學員送到車站。”
學員走光啦！
然後三天前的晚上，袁公明在風雨交加之中抵達杭州特務訓練班。
來晚了。
還被雷電劈到。
沒轍。
袁公明立即低頭不語，心情壞到極點，料不到會是如此場景。
哪來的人才，連個人都沒有。
六個月以後再來挑選？
笑話。
餘正平眼見袁公明情緒低落，說出一個辦法，“特派員可以立即回到南京，請處座協調，改派學員。”
回南京？
絕對不可能。
袁公明立即恢復常態，拿起酒杯，自嘲地說道，“來的早，不如來的巧，原本還擔心有人和我搶功勞。”
“如今一個人執行任務，功勞算在我一個人頭上，好事。”
心裡的苦，外人看不出。
還能怎麼辦呢？
罵杭州？
杭州特務訓練班只管教學，不管人事分配，罵不著。
罵特務處？
那些人是長官，平時見面都困難，如果開罵，搞不好會被送去坐牢。
辱罵長官，罪不可恕。
袁公明深度懷疑，自己是唐科長用來應付處座而放出來的棋子。
處座，看看，年輕的袁公明已經離開南京，前往杭州，潛入上海開展工作。
年輕的袁公明經過各方面考察，業務素質高，工作能力強，肯定能圓滿完成處座交辦的任務。
處座應該覺得沒有選錯人。
沒有選錯。
就算沒有帶走一個學員，袁公明已經準備獨自前往上海，組建新的情報網路。
沒成想，餘正平又說出一個辦法，“其實，還有一個學員沒有離開學校。”
沒人要的學員？
被退貨？
袁公明閉口不言，眼睛盯著餘正平。
餘正平笑笑，“學員名稱陳保國，唐科長特地關照，必須留給特派員使用。”
什麼故事？
餘正平也不隱瞞，實話實說，“他是唐科長的外甥，懇請特派員好好培養。”
袁公明差點氣歪鼻子，心說，“培養？幹嘛不讓外甥直接當特派員呢？”
但是袁公明沒有任何辦法。
只得把人收下。
破人。
破事情。
袁公明懊喪不已。
咋辦？
趕緊離開吧！
辭別杭州特務訓練班，陳保國開車，兩人立即出發。
路上，陳保國首先發問，“特派員，我們這就去上海嗎？”
袁公明無奈地笑笑，“記住，今後叫我袁先生。”
袁公明說出底細，“我接受特務處命令，前往上海組建情報小組，組長袁公明，組員陳保國。”
“我們要去上海乾一番偉大的事業！”
講講理想。
讓理想照進現實。
東海小組現在是兩個人的隊伍。
好過一個人。
先這樣吧！
雖然剛剛組隊，新的戰鬥已經迫在眉睫。
保安隊在公路設卡，檢查，發現和盤查四處活動的日本特務間諜。
袁公明的汽車停在木頭路障跟前。
一個揹著土槍的保安隊員晃悠悠走過來，伸手敲著駕駛旁邊的車窗，不耐煩地說道，“立即出示證件，接受檢查。”
袁公明搖下車窗，將特派員證件遞出去。
保安隊員對對證件，對對人，立即發現可疑的地方，證件簽發日期是最近。
印章的紅泥新鮮無比。
可疑。
偽造水平好像不咋地。
保安隊長眼見保安隊員發現機會，立即走過來檢查。
保安隊員將袁公明的證件遞給隊長，低聲說道，“是新證件，請隊長仔細檢查。”
保安隊長會心地笑笑，仔細看著袁公明的證件，樂呵呵地說道，“長官，剛上任呀！恭喜！”
袁公明笑笑，跟著說出一句十分喜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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