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搖曳。

晏承平淺嘗輒止,看著元春泛紅的眼角和微腫的唇瓣,沒再多說什麼,彎腰打橫將元春抱了起來,入手處溫軟綿密,比起清沅確是多了幾分豐腴的分量,倒也恰好貼合了懷抱的弧度。

“殿下……”元春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摟住晏承平的脖頸,把頭埋得更低了,不敢去看,那張雪膩的臉頰絢麗如霞,一顆芳心砰砰的跳個不停。

晏承平輕笑一聲,抱著元春穩步朝內室走去,紅綢鋪就的地面軟軟的,燭火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交疊在一起,溫馨而靜謐。

內室中,硃紅描金的拔步床佔去了半間,床架上雕滿纏枝蓮紋,每一片花瓣都嵌著細小的珍珠,掛著的“百子千孫”帳用蜀錦織就,上面用金絲銀線繡著各式頑童嬉戲的紋樣,垂落的流蘇隨著氣流輕輕晃動,掃過床沿的玉鉤發出細碎的響。

晏承平將元春輕輕放在錦被上,床上鋪著九層鴛鴦錦被,一層比一層輕薄,最上面那層用雲錦織就,一對戲水鴛鴦栩栩如生,蔥鬱的秀髮散落在枕間,與鴛鴦枕上的刺繡交纏在一起。

元春側臥著,偏過螓首,臉頰酡紅,閉著眼,呼吸淺淺的,連帶著胸口都微微起伏,月白色的中衣領口有些鬆散,露出一小片瑩白的肌膚,細膩得像上好的羊脂玉,櫻顆般的貝齒緊咬著粉唇,芳心既羞臊,又帶著一抹難以言說的悸動。

晏承平坐在床沿,抬手輕輕撥開元春身前的襟扣,中衣之下,是一件水紅色的抹胸,用軟羅織成,貼合著身形,將麗人的曲線勾勒得恰到好處,既不失端莊,又透著幾分女兒家難以言喻的柔媚。

“莫怕。”晏承平見元春肩頭繃得緊,輕輕堆著雪人:“放鬆些。“

元春感受著身前的異樣,把臉往枕裡埋了埋,耳尖紅得要滴出血來,細聲細氣應了個“是“便不在多言,臉頰上的玫紅順著脖頸蔓延開,連帶著耳尖的紅,都深了幾分。

“難不成,先前沒看過那些畫冊?”晏承平瞧著元春這幅吧“不知所措”的模樣笑了笑,俯身湊到麗人晶瑩的耳垂邊低語。

這話撞得元春心頭一跳,猛地想起出嫁前那日,母親屏退眾人,從樟木箱底翻出個紫檀木匣,裡面裝著幾本線裝冊子,封面畫著“麒麟送子“,內裡卻是些男女相擁的工筆圖。

母親教她:“都是正經規矩,到了日子,照著做便是。“那些冊子後來被平兒仔細收在陪嫁的梳妝匣裡,此刻正安放在外間妝臺上。

“看...看過的。“元春聲音細若蚊蚋,臉頰燙得能焐熱手,支支吾吾道:“只是...只是...“

道理雖懂,真到了此刻,哪裡還有心思理會那些。

晏承平眼底蘊著笑意,湊上前噙住元春的粉唇,那觸感溫軟,慢慢廝磨著,一寸一寸捕捉著那抹柔膩。

洞房花燭夜,此刻難道還有別的念頭?

元春的心跳瞬間撞得像擂鼓,從胸腔一直傳到耳尖,“咚咚“的聲響幾乎蓋過了燭火的噼啪聲,連帶著頸間都泛起層醉人的霞色,豐腴的身形起初還僵著,睫毛急促地顫動,可鼻尖帶著龍涎香的氣息纏上來,倒讓人慌得忘了躲閃。

不知過了多久,元春忽然輕輕揚起玉頸,將自己往晏承平身前送了送,纖纖素手下意識的搭在少年肩頭,那動作生澀得很,像雛鳥第一次學飛,帶著幾分笨拙的急切。

“彆著急。”晏承平感覺到懷中人兒那點笨拙的迎合,愈發輕柔了些,指尖順著麗人的腰線緩緩摩挲,貼著元春的粉唇低語:“跟著孤就好。”

這份笨拙的迎合,不是礙於身份的順從,是情動時忍不住的靠近,帶著未脫的青澀,比任何嫻熟姿態都真切。

元春能清晰感覺到他解開中衣繫帶的動作,指尖帶著薄繭擦過腰側,引得身形輕輕瑟縮了一下,彎彎的眼睫顫了顫,美眸閉得更緊了,

方才看畫冊時那些模糊的影子,此刻竟有些愈發的清晰起來,可真到了眼前,手腳還是軟得不聽使喚,只能任由少年引導。

晏承平順著脖頸往下,帶著龍涎香的溫熱氣息漫過肌膚,元春渾身便軟得沒了骨頭,攥著錦被的手漸漸鬆開,挺翹的鼻翼間洩出細碎的膩哼,像被春風拂過的柳梢,輕輕顫著。

暖閣裡紅燭燒得正旺,燭芯偶爾爆出的火星,將帳上百子圖的金線都映得活泛起來。

“等等。”就在這時,元春心猛地一揪,像被什麼攥住了似的,忙用手肘輕輕推了推,聲音帶著點喘,側過身,素手在鴛鴦枕下慌亂摸索,錦緞的涼意擦過指腹,終於觸到那方疊得四四方方的素白軟帕,紅著臉往身下墊時,動作急得帶起一陣香風。

皇家規矩大,往後在東宮立足,這方帕子便是你的底氣,缺了它,縱是鳳冠霞帔加身,這太子妃的位置也坐不穩當,往後在宮裡抬不起頭。

晏承平看著元春這副又慌又較真的模樣,心下不覺好笑,伸手握住麗人按在帕子上的手,輕輕按在錦被上:“孤曉得。”

“殿下……”元春抬眸望他,彎彎的柳葉眉微微蹙著,像含著露的新柳,瑩潤的眸子溼漉漉的,蒙著層水汽,貝齒輕咬著粉唇,將那點紅嫩咬得愈發鮮明,聲音帶著哀求般的顫:“還請……”

“自然。”晏承平嘴角勾著淺淡的笑,低頭在元春粉嫩的唇角輕輕啄了下:“孤疼你。”

元春把眼一閉,雪白的玉頸不由自主地微微揚起,弧度優美得像弦上的月光,肌膚在燭火下泛著瑩潤的光,倒像朵迎著晚風緩緩舒展的白芍藥,帶著點怯。

帳外紅燭“噼啪”爆了個燈花,火星濺在銅製燭臺上,映得帳上的影子晃了晃。

兩人交疊的身影投在蜀錦帳上,被燭火拉得長長的,像幅剛落筆的工筆畫,墨色未乾,纏綿得化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