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道漆黑煞氣光柱沖天而起,將方圓數十丈古木盡數掀飛。

漫天木屑紛飛間,白幽與其血煞老魔踉蹌衝出煙塵,身後赤黑長袍身影宛若鬼魅般,緊追不捨。

“血蓮教的雜碎!”

血煞老魔怒目圓睜,厲聲暴喝,袖袍翻湧間,三道纏魂骨釘裹挾著森然煞氣破空而出。

釘身黑霧繚繞,所過之處,淒厲哀嚎之音不絕於耳。

其之左臂筋骨盡折,軟垂身側,鮮血宛若泉湧般自傷口處噴湧而出,落於地面綻開猩紅血花。

白幽面色蒼白如紙,難尋絲毫血色,其之素雅青色長袍,已然盡數化作血色襤褸。

手中白骨折扇遍佈蛛網裂痕,仿若下一瞬便要崩碎開來。

他指尖輕顫,自袖間取出一道墨色符籙。

未有絲毫遲疑,將其舌尖咬破,一口殷紅精血噴射而出,精準地落於那道符籙之上。

剎那間,其之表面煞氣翻湧,尺許漆黑煞焰蒸騰而起。

他眸中寒芒閃爍,袖袍猛地一振。

那道符籙頓時宛若離弦之箭般,化作一抹幽光,朝著身後那道已然逼近十餘丈內的赤黑身影,激射而去。

見狀,那道赤黑身影,忽地一滯。

衣袂獵獵作響間,但見他指尖掐訣如電,一道血色靈芒自指尖迸射而出,凌空化作一朵妖異血蓮。

那血蓮迎風便長,初時不過寸許,轉瞬間便已宛若磨盤般,血色蓮瓣交錯間,橫於身前。

“轟——!”

妖異血蓮與其符籙、骨釘相撞,驟然迸發出刺目靈光。

狂暴氣浪決堤般席捲而出,將其周遭古木連根拔起,倒飛出去十數丈之遠。

藉著那股爆開的氣浪,白幽、血煞二人速度陡然暴漲三分,再次與那赤黑身影拉開百餘丈之距。

“白道友,如此下去,你我二人恐要共赴黃泉!不若分散突圍?”

血煞老魔被其勁風掃中後背,猛地噴出一口黑血,慘白麵容之上冷汗涔涔,沙啞嗓音之中裹挾著幾分急切。

白幽眸光閃爍,心中暗忖:

“這老魔必是見那血蓮教之人,轉盯我追殺而來,便欲棄我獨自逃脫。”

“若是任其離去,只怕轉瞬間我便殞於敵手,需得想法將其穩住。”

念及至此,他面色忽轉,佯裝鎮定,朝著血煞老魔沉聲道:

“血煞道友此言差矣!”

“你我二人合力,方才勉強應對敵手,若是分散遁走,恐是正中敵人下懷,被其逐個擊破。”

他語氣忽地一頓,強行擠出一抹笑意:

“血煞道友莫非以為,在下獨自出來,未有向族內討要一二保命之物?”

血煞老魔聞言,眸中精光閃爍,出聲問道:

“白道友,既有保命之物,為何不早些用出,否則何須這般狼狽不堪?”

言語之間,顯然帶著幾分不信之意。

白幽袖袍輕撫,輕笑道:

“不過因其頗為珍貴,心中略有不捨,若是實在事不可為……便也顧不得那些。且……”

話及此處,他語氣陡然轉冷,威脅道:

“血煞道友與我同行,未曾避諱他人,若是在下未能回返,道友恐是脫不得干係……”

血煞老魔聞言,咬牙切齒道:“白道友,你……”

“哼!”

他冷哼一聲,面容之上已然帶上幾分怒意,不過卻是未再提及分散逃脫之事。

衣袍獵獵作響間,身形悄然遠離白幽三分,顯然二人已是心生間隙。

半盞茶後。

眼見那道赤黑身影,再次逼近十餘丈內,血煞老魔急聲喝道:

“白道友,還不將保命之物使出,莫非是誆騙血某不成?!”

白幽未有接話,手腕輕轉間,再次取出一道墨色符籙,向後猛然甩去。

藉著符籙炸開,煙塵漫天之際,他眸中狠厲之色陡然暴漲。

下一瞬,他掌中煞氣暴漲,未有絲毫遲疑,猛地將其拍向血煞老魔。

“你……”

血煞老魔瞳孔驟縮,當即甩出三枚森白骨釘攔截,不過其之修為終究是差上數籌。

三枚骨釘瞬間炸作齏粉,餘下凌厲掌風去勢不減,裹挾著破空尖嘯,瞬間擊中胸膛。

他猛地噴出一口血沫,雙眼死死地盯著白幽,整個人宛若斷線風箏般倒飛而出。

正在此刻,那道赤黑長袍身影破開塵煙,正見血煞老魔倒飛而來。

他未有絲毫遲疑,猛地一振袖袍,一道猩紅血芒如毒蛇吐信般激射而出。

“血蓮教的道友,在下願意棄暗投明!”

血煞老魔瞳孔驟縮,一道刺骨寒意自尾椎直貫腦門,當即急聲喝道。

言語之間,已然帶上幾分哀求之意。

“聒噪!”

那血蓮教之人,絲毫不為所動,冷喝一聲。

袖袍翻湧間,數道猩紅血芒再次破空而出,朝著血煞老魔激射而去。

“嘭——”

猩紅血芒貫體而過,血煞老魔連半聲慘叫都未及發出,身軀便於半空中轟然爆裂,炸作漫天血霧。

那血蓮教之人,袖袍一卷,那團血霧竟宛若百川歸海般,瞬息便被其盡數吸收入體內。

他面色之上,倏地掠過一絲紅潤,周身氣息隨之微漲,顯然將其血霧吞噬,一番追逐損耗的靈力略有恢復。

他抬眸望向那道倉皇逃竄的身影,唇角勾起一抹森然弧度,冷聲喝道:

“白幽道友,何不速速歸順?”

“在下或可上稟教內,留你半分神智。”

“何必現下這般狼狽,平白受些皮肉之苦,如同喪家之犬一般。”

言語之間,速度未有絲毫放緩之意,反倒因其方才血煞老魔血氣補充,愈發迅捷三分。

白幽餘光恰好瞥見,血煞老魔被其吞噬,又聞其之言語,頓時驚魂大駭,厲聲喝道:

“爾等這般陰邪手段,白某可不敢輕信,歸順?”

“怕不是歸入你腹中!”

言罷,猛地噴出一口精血,渾身煞氣蒸騰間,速度陡然暴漲三分,再次拉開一段距離。

那血蓮教之人見狀,並未有何急迫之意,反倒略微放緩速度,不遠不近地綴在白幽身後。

顯然已是打起先行消耗白幽周身靈力的計謀。

赤黑長袍獵獵作響間,發出宛若貓戲耗子般的戲謔:

“白幽道友,於我血蓮教可有大用,在下萬萬不敢如此。”

白幽未再應聲。

與此同時,前方數里之外,

林墨身形宛若驚鴻掠影般,自遠處破空而至,轉眼間又沒入一處泥沼中。

未有洩露一絲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