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青木不敵，坊市淪陷

“哈哈！”

白無邪手中動作不停，再次揮刀斬向青木道人，口中狂笑不止：

“多年不見，青木老兒倒是有了幾番長進！”

青木上人按住劇烈起伏的胸口，悄然抹去嘴角溢位的一縷血跡，再次掐訣迎了上去。

……

片刻之後。

“轟——”

林墨藏身於人群之中，見方才那仙風道骨的青木上人，轟然砸在陣法光幕上。

光幕上頓時蕩起層層波紋，顫動不止。

此刻，青木上人白鬚盡染猩紅，青色道袍被刀氣撕成襤褸。

他又掏出幾瓶丹藥，赤的綠的金的各色藥丸混雜在一起，就著血沫盡數灌入口中。

霎時間，佝僂的身子宛如弓弦一般猛然繃緊，再次沖天而起：

“再來——！”

然，轉瞬間又被猛地砸在陣法光幕之上，如此三起三落。

陣法光幕動盪不止，表面浮現出蛛網般的裂痕，仿若下一刻便會盡數崩碎。

青木上人手中掐訣，踉蹌著跌入陣中。

“諸位是我神木宗對不住了，陣法尚能維繫一炷香的功夫，爾等且想法逃去吧……”

他左手緊按胸口，勉強撐起身來，向一眾散修快速說了幾聲，便徑直衝向坊市中心而去。

聞言，林墨瞳孔驟縮，周遭一眾散修皆是面色慘白，更有幾人踉蹌著跌落在地。

轉眼間，又見青木上人裹著殘破青色大鼎，自坊市的西北角處猛然沖天而起。

一眾散修見此，更是嗚呼哀哉亂作一片。更有甚者，宛如瘋魔般，指著遁走的青木上人，破口大罵。

“青木老兒休走！”

白無邪大喝一聲，向著青木上人遁走的方向追了過去。

遠處天穹之上，不時傳來一陣悶雷般的轟鳴，間或夾雜著金屬崩裂的刺耳銳響。

不過那些動靜卻與林墨無關。

他緩緩後退，身形宛如游魚一般穿過騷亂的人群，落在眾人身後。

悄然停下動作，抬頭張望一番。

見無人注目，足尖猛踏地面，一道殘影劃過，躥入坊市中心的建築群落之中。

街道之上，諸多鋪面皆是鋪門緊閉，寂靜一片。

卻不知是隨同青木上人一起遁走，還是隱於暗中，伺機而動。

踏入雜務殿內，黑檀櫃檯東倒西斜，斷裂處露出新鮮的木茬。

林墨掃視殿內，卻是連半塊靈石碎屑都未留下，不禁低嘆：

“原本還想來此撿個漏，沒成想竟這般乾淨！”

“罷了罷了。先找個地方隱藏，以待時機。”

林墨足尖一踏，調轉身形，躥入建築陰影之中，不見蹤影。

……

坊市陣法之外。

白無邪離去之後，漆黑骷髏飛舟轟然砸落下來，將地面砸出一個數百丈的深坑。

飛舟尚未停穩，甲板上便傳來陣陣怪異的尖笑，那聲音宛若鬼哭狼嚎一般，刺得人耳膜生疼。

轉眼間，便見數百名黑袍魔修如夜鴉般飛掠而下，衣袍翻湧間帶起森森魔氣。

若是此時有築基修士神識掃過，便能發現竟未有一個魔修修為低於煉氣中期。

雖然散修之眾約有千餘修士，不過其內煉氣初期便佔了七八成之多。

修為不及暫且不說，便是術法之道也相差甚遠，鬥法技藝也是遜於魔道修士。

魔道宗門非同正道宗門一般，宗內長老弟子相互坑害，謀財害命乃是常有之事。

這般環境之中，能活下來的修士，哪個不是從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狠角色？

同階之下，即便宗門修士，若非天縱之才，恐怕也難以取勝。

更遑論一眾無門無派、窮困潦倒的散修。

那些魔修落地之後，並未立刻施展術法，攻擊陣法光幕。

他們如黑潮般四散開來，轉眼便將整個坊市中心包圍起來。

此時，方才怪笑著，掐訣唸咒，數百道魔道術法同時爆發。

頓時陣法之外鬼嘯沖天，陰風怒號，宛若九幽地獄現世。

過了約莫半炷香的功夫。

白無邪扛著魔刀自天邊破空而歸，身後拽著百丈森森魔氣，身形宛如隕石一般猛然砸向地面。

塵土四濺。

白無邪神色陰冷，滿臉怒意，見一眾魔煞宗弟子竟還未將陣法光幕打破，更是眸中血光大盛，怒喝道：

“一群廢物，連個破陣法都打不破！”

隨即，他猛然踏地，執刀前揮，一道數丈長的漆黑刀芒陡然形成，尖嘯著直衝陣法而去。

數名陣法之前的魔煞宗弟子躲閃不及，被那漆黑刀芒徑直斬作兩段。

其餘魔煞宗弟子見此，手中掐訣不斷，連連避讓，不敢觸其黴頭。

“咔嚓——”

突然一聲脆響，自刀芒擊中之處，陣法光幕如冰面般炸開蛛網裂痕。

轉眼間，盡數崩碎，消散一空。

“哼！”

打破陣法之後，白無邪冷哼一聲，轉身回到飛舟之上，衣袍翻卷間帶起森然煞氣。

抓捕散修之事，卻不需他這個築基中期修士出手。

螻蟻之修，自有門下一眾魔道弟子料理。

若非宗內奪得玄金礦脈，尚需一些散修礦奴開採，否則若按他的本性，不若盡皆斬殺用以血祭魔功來得痛快。

……

待到白無邪離去之後。

一眾魔煞宗弟子宛如蝗蟲一般，瘋狂湧進坊市中心。

尖聲怪叫著，手中連連掐訣，術法四處亂轟。

將一個個躲藏起來的散修，從暗地裡揪了出來。

隨後一個接一個地封住經脈，像串螞蚱般用縛靈索捆成一串。

“哼！這些正道修士倒是會享受。”

雜務殿樓前，一個三角眼魔煞宗修士看著眼前雕樑畫棟的五層樓閣，冷哼一聲。

魔煞宗內，除卻老祖、宗主以及一干築基長老，能有一個像樣的住所之外，其餘弟子盡皆蜷縮於陰暗潮溼的山洞之內。

無有他故，只因魔宗弟子時常突然暴起鬥法，即便修好樓閣，沒過三日便又重新化作一片廢墟。

索性便不再修建住所，將一眾弟子盡皆趕入山洞之中。

想到此處，三角眼魔修眼中妒火更盛，手中連連掐訣，一道道血色魔光向著雜務殿徑直砸了過去。

轉眼間，這座雕樑畫棟的五層樓閣便如同紙糊般轟然倒塌。

三角眼魔修見到樓閣徹底化作廢墟，方才停手，臉上露出森然冷笑，轉身欲要去往下一處。

卻未瞧見，原地雜務殿廢墟陰影之下，一道眸子陡然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