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到齊了。”

教室裡,講臺上池田擔任緩緩開口。

他的聲音低沉,不急不慢,卻顯得很有力量感,特別是和他表現出來的視覺效果搭配起來。

同學們中有不少人的目光看向了空著的小泉座位,他們分明記得這位置昨天還有人坐的,抽屜裡昨天才領的還安靜地躺著,怎麼這就說到齊了?

只有那兩個小泉的跟班,坐在椅子上,低著頭,滿臉都寫著不安、害怕。

小泉是他們不良三人組中的核心,平日裡每天早上他們都會在最順路的小泉家樓下集中,然後一起上學。

而今天,當二人去到小泉家的時候,剛好碰到了被警車送回來,滿臉悲慟的小泉父母,得知了小泉昨晚在學校遇害了的訊息。

其中小泉母親還問了個奇怪的問題:

你們班組的擔任老師,是不是池田銳?

他們對這個名字印象很深,當下就點頭了,不知為什麼,他們覺得小泉父親的眼神一下子就變了.變得很恐怖。

不過他們更擔心的是小泉的事.準確說,是他的亡魂。

前一天還好好的,今天就突然無了,哪怕不關他們的事情,但他們也不由自主地感到恐懼,生怕會被小泉的亡魂找上。

埋怨他們為什麼不攔著他,或是跟他一起參加七眾人的選拔會。

“我知道你們都有很多想法,也看到了外面走動的警察沒錯,昨天晚上,在學校的舊教學樓,的確發生了一些.讓人遺憾的事情。”

池田銳稍稍加重了最後幾個音節,目光銳利,將眾人的神情盡收眼底。

眾人噤若寒蟬,這語氣,怎麼聽上去好像人是他殺的一樣!要不要叫警察過來啊!

“但事情已經過去,警察會處理好一切,你們現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好好上課,不要被亂七八糟的傳言所迷惑,也不要在外面亂說一些未經證實的謠言能做到嗎?”

池田銳掃視一圈。

“能!”

“嗯很好,接下來,我點幾個人的名字,點到的先去門口等我一下,大糞一拓、吉村.還有,野比智良。”

池田銳放下標註的名單,平靜地讀出了四個人的名字:兩個是小泉的跟班,一個是跟小泉打過架的學生,最後是野比智良。

那兩個小泉的跟班倒是沒有什麼意外的神色,因為他們來之前就被池田叫住了,問了一些事情,就連另外兩人也是他們提供的。

這並非什麼針對,不過是在單純慌亂時候,什麼都沒敢隱瞞,全數托出。

野比智良眼見其他三人都起身走到門口,他才慢慢站起來,戴了沒了一邊鏡片的眼鏡,心裡滿是被突然點名的慌張,走到那三人身邊。

他能感覺到,四周那些若有似無的注視,好像還夾雜著無聲的竊竊私語,這讓他的頭垂得更低。

“接下來你們先預習一會,我回來之後,開始進行班級職務的選舉。”池田銳交待完後,就帶著幾人離開了。

池田銳一走,所有人都輕鬆了下來,說話也終於敢放肆了。

“他們是不是跟昨天發生的事情有關啊?”

“你們沒注意到那個叫小泉的不良沒有來嗎?叫出去的其中兩個昨天就是跟小泉形影不離的朋友”

“誒,才開學一天你就記得這麼清楚麼?”

“我見過小泉的母親,很.”

“等會你要競選班委員長嗎?”

“哈?我想當體育委員。”

“我們班成績最好是誰,我投他當學藝委員。”

“肯定是東山君啊,不過他之前一直都是當班委員長的.”

東山對議論聲視若無物,正在嘗試著運用他昨晚透過《養魂經》外經部分粗淺學來的第一個術法。

【借鬼眼】

一種能夠溝通鬼物,消耗部分元氣,共享視野的普通術法。

這種術法還必須要有一個能聽從命令的鬼物才能施展,並不附贈操縱鬼物的術法。

如果是在這之前東山慎學會了這個法術,恐怕也會因為找不到鬼魂而變得無用。

不過現在上田應該很樂意幫他這個忙。

他多少有點好奇警方會問些什麼資訊,目前掌握了什麼線索,以及這個術法用起來會有什麼感覺。

很快,他就透過鬼眼找到了在走廊小心翼翼閒逛的上田,和他溝通起來。

【好、好的!我會努力的!】

上田像是接受了什麼重要使命一樣,跟隨著東山慎的指引,四下找尋了起來。

這個術法用起來給東山慎的感覺,就像是電腦螢幕開啟了一個視窗,可以拖動到視野的四周,也可以放大縮小。

上田沒花多少時間就找到了池田銳他們所在,就站在某個閒置社團活動室外,不止他們,還有不少其他其他班的學生,以及幾個身穿制服的警員維持著秩序。

此時的池田銳正在安慰學生。

“.所以,實話實說,不要說謊,有什麼就說什麼,教頭也在裡面,有什麼問題可以向他求助,結束之後,你們一起回去班級,明白了嗎?”

“明白了。”

“好,點到名字的就進去。”

上田先一步穿過牆壁,進了房間。

裡面看得出來是臨時佈置的,只有兩張桌子和幾張椅子,兩個警察負責問話,教頭站在一邊,昏昏欲睡。

問話過程比較公式化,基本都是瞭解對方和死者的關係,最後一次見面時候說了什麼,昨天晚上在哪裡幹嘛,有沒有收到死者的聯絡。

“野比同學,我們想了解一下,你和小泉同學的關係如何?”

“.一般。”

“你們之前有發生過什麼衝突嗎?”

“.有些誤會他昨天撞碎了我的眼鏡。”

“哦你昨天晚上放學後是直接回的家嗎?”一名警員看了眼野比眼鏡的裂紋,低頭記錄著什麼。

“是的。”野比眼神有些閃爍。

“不用緊張,我們只是收集一些必要的資訊而已,接下來的話,我們需要向你的家長確認一番。”

野比智良恐懼地抬起頭,看著眼前這位警官,嘴巴稍微張開,想說什麼阻止,卻又害怕被當成嫌疑人。

警察看出了他的慌張,對視一眼,儘量放平語氣:“是昨晚家長不在家嗎?”

“不、不是.他在。”野比智良的手握緊又鬆開,還是不想被懷疑的想法戰勝了對父親的恐懼。

警察在平板上備註了下:“好了,野比同學你可以回去了。”

“謝謝。”

野比低著頭,走出了房間。

看了一會他們記錄的東西,東山慎大致清楚了警視廳其實並不把這些學生當成嫌疑人。

確實如他們所說,只為了收集資訊,尋找看看有沒有什麼共同點。

不過也有一個人受到了明顯不一樣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