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坊市柳家
從坊市煉丹開始長生路 精緻小dv 加書籤 章節報錯
晨光穿透黑風谷的瘴氣時,陳默已將蘇邪的屍體拖至谷口。
周雨薇按照靈草閣修士的說法,取了半碗黑血混在清水中,沿著谷口潑灑。
灰黑色的瘴氣如同遇到剋星般翻滾退散,露出後面嶙峋的山石與乾涸的河床。
“總算能走了。”周雨薇鬆了口氣,“這毒瘴比想象中頑固。”
她的目光掃過溶洞外那些麻木的靈草閣修士,隨後看向陳默:“他們怎麼辦?”
“經歷這場劫難,靈草閣怕是再難恢復往日風光了。”
陳默沒有說話。
修仙界的興衰本就尋常。
“劉丹師呢?”陳默不見劉丹師的身影,對著周雨薇問道。
“他說路已帶到,便先行離開了。”周雨薇對著陳默說道,“他怕你殺了他。”
陳默笑了笑,沒再說話。
思索片刻後,他轉身躍上一塊巨石,隨後對著谷中那些修士傳音道。
“蘇邪已死,黑風谷的毒瘴三日內會自行消散。”
“願留者自便,想走的……隨我回坊市。”
話音落下,溶洞裡傳來一陣騷動。
最終有八個修士收拾了行囊,跟著他們踏上歸途。
行至半路,陳默忽然停步,看向西側的密林。
那裡有三道隱晦的氣息一閃而逝,帶著濃重的血腥氣。
“是黑蛟幫的餘孽。”周雨薇握緊佩劍,“看來蘇邪雖死,他們仍在附近徘徊。”
陳默指尖凝聚起一絲火靈力:“斬草要除根。”
他身形一晃,如離弦之箭竄入密林。
周雨薇連忙跟上,只見三道黑衣人影正欲逃竄,卻被陳默以禁字元牢牢鎖住。
“饒命!”為首的漢子臉色慘白,“我們只是來看看情況,絕無惡意!”
“黑蛟幫現在如何?”陳默開口問道。
“黑蛟幫...”那漢子愣了愣,“黑蛟幫如今四分五裂,幫主也不知去向。”
那漢子顫顫巍巍的說道:“原先的二當家如今上位,開始清掃幫主的餘孽。”
“我等三人原本是想來投靠三當家的。”
“你們二當家是什麼實力?”陳默問道。
“二當家的是築基後期,比起三當家的只強不弱。”
“黑蛟幫現在何處?”陳默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在...在雲河山旁邊的天峻山上...”
陳默懶得廢話,流霜劍青光乍現。
三息後,林中恢復寂靜。
“走吧。”他擦去劍上的血跡,眼神平靜無波。
周雨薇看著他的背影,忽然輕聲道:“你似乎……變了許多。”
陳默腳步微頓:“嗯?”
“以前你雖沉穩,卻還有幾分少年氣。”周雨薇望著不遠處的地上的血跡,“可現在……”
“現在怎樣?”
“像一柄藏在鞘中的劍。”周雨薇斟酌著詞句。
“鋒芒內斂,卻透著股斬盡殺絕的冷意。”
陳默沉默片刻,抬頭望向雲河坊市的方向。
“這世道,容不得半分婦人之仁。”
......
三日後,雲河坊市終於迎來了久違的朝陽。
陳默等人的歸來在坊市引起不小的震動。
萬鴻濤親自在雜貨鋪門口等候。
看到陳默時,他的眼睛一亮。
隨後他趕忙迎了上來,“陳小哥,此去無恙?”
陳默點了點頭,隨後問道:“坊市如何?”
“五嶽宗與黑蛟幫的餘孽被幾個家族清剿得差不多了。”
萬鴻濤遞過一本賬冊,“就是靈草閣那邊還空著,不少散修都盯著那塊地呢。”
陳默翻開賬冊,上面密密麻麻記著戰亂中的損失。
其中光萬記雜貨鋪就虧損了近萬的靈石。
“靈草閣的地,我要了。”他忽然道。
萬鴻濤一愣:“陳小哥想做什麼?”
“開個丹鋪。”陳默合上賬冊,“就叫‘玄墨丹鋪’。”
周雨薇聞言輕笑:“用你的道號命名?”
“嗯。”陳默看向西側那片空置的閣樓,“剛好,可以安置一些人。”
他指的是那些從黑風谷跟回來的靈草閣修士。
其中有兩個擅長辨識靈草,兩個精通丹爐養護,其他四個擅長煉製丹藥。
剛好能填補丹鋪的空缺。
接下來的半月,坊市漸漸恢復生機。
修繕靈草閣舊址的事情是萬鴻濤管,而靈草閣收集的丹方則盡數都在陳默手上。
其中一品丹方居多,二品丹方也有兩三張。
將二品丹方盡數收入儲物戒之後,陳默在這段時間內將那些一品丹方盡數煉製了一遍。
沒想到面板竟然發生了變化。
【技能:一階煉丹(小成1/500)】
再將這些一品丹方刻在玉簡上後,陳默將這些丹方盡數發給那些修士。
既然先前是靈草閣的人,那業務肯定相對熟練。
陳默對他們只有一個要求,便是不能如之前一般偷工減料。
他將丹藥生意全權交給萬鴻濤代售。
價格比市價低了兩成,很快便在散修中打響了名聲。
......
這日清晨,陳默正在後院晾曬新採的青靈草,忽然聽到前堂傳來爭執聲。
他眉頭微蹙,將手中的青靈草捆好,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緩步走向前堂。
晨光透過雕花木窗,在青磚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只見一個穿著錦緞短打的漢子正唾沫橫飛地指著櫃檯。
周雨薇站在櫃檯後,平靜的臉上帶著一絲冷意。
幾個剛招來的夥計縮在角落,大氣不敢出。
“你這什麼破丹?”漢子將一個瓷瓶狠狠砸在櫃檯上。
“說是凝神丹,老子吃了不僅沒凝神,反而頭暈眼花,差點走火入魔!”
“我看就是用爛草葉子糊弄人的劣丹!”
周雨薇拿起那枚滾落在地的丹藥,指尖拂過丹體。
“這位道友,我玄墨丹鋪的丹藥皆為上乘,每一批都經過三次驗丹,絕無劣品。”
“你說丹藥有問題,可有證據?”
“證據?老子的身體就是證據!”漢子梗著脖子,“我告訴你,今天不給我個說法,我就砸了你這破鋪子!”
陳默走上前,目光落在那漢子身上。
此人修為在煉氣五層左右,身上帶著一股酒氣。
他的腰間掛著塊“柳”字令牌。
是坊市柳家的人。
“怎麼個說法?”陳默聲音平淡,聽不出喜怒。
漢子見正主出來,氣焰更盛。
“要麼賠償我一千靈石的損失費,要麼就自認賣劣丹,從此滾出雲河坊市!”
陳默拿起那枚丹藥,放在鼻尖輕嗅。
丹香清冽純正,正是他三日前煉製的凝神丹,品質算得上中乘。
“這丹確實是我煉的。”陳默緩緩道。
漢子眼睛一亮:“你總算承認了!”
“但它沒問題。”陳默話鋒一轉,指尖靈力微動,一縷靈氣注入丹藥。
丹藥表面瞬間泛起一層瑩潤的光澤,藥香比之前濃郁了數倍。
周圍看熱鬧的散修發出一陣驚歎。
能讓丹藥二次煥發靈氣,足見煉丹者對藥力的掌控已到化境。
“你頭暈眼花,不是因為丹藥。”
“是因為你酗酒過度,又強行運功,導致靈力紊亂。”
陳默看著漢子,眼中閃過了一絲冷意:“不信的話,可找坊市醫師一驗便知。”
漢子臉色一白,顯然被說中了心事,卻依舊嘴硬:“胡說八道!明明就是你丹藥的問題!”
他說著就要上前掀櫃檯,周雨薇眼神一冷。
青虹劍“噌”地出鞘,劍尖直指漢子咽喉。
“再敢放肆,休怪劍下無情!”
漢子被劍氣逼得連連後退,色厲內荏地吼道:“你們敢動手?我柳家在坊市可不是好惹的!”
陳默擺了擺手,示意周雨薇收劍。
他走到漢子面前,聲音壓得很低:“柳家?很了不起?”
“三日前,黑風谷的蘇邪也說過類似的話。”
漢子瞳孔驟縮,臉上的囂張瞬間被恐懼取代。
蘇邪的下場誰都知道,被陳默一劍斬於石室,連屍骨都餵了毒物!
“滾。”陳默吐出一個字。
漢子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衝出丹鋪,連掉在地上的令牌都忘了撿。
周圍的看熱鬧的散修見沒熱鬧可看,也漸漸散去。
只是看向陳默的眼神多了幾分敬畏。
周雨薇撿起地上的令牌,眉頭微蹙:“柳家在坊市經營多年,雖不算頂尖勢力,卻也有些根基。”
“這下怕是結下樑子了。”
陳默拿起那枚凝神丹,指尖輕輕一捏,丹藥化為粉末。
“無所謂。”他看向角落裡瑟瑟發抖的夥計:“都各司其職吧,不必驚慌。”
夥計們連忙應聲,手腳麻利地收拾起櫃檯。
這時,萬鴻濤挺著胖肚子走進來,擦著額頭的汗。
“陳小哥,剛才的事我聽說了。”
“那柳家老三就是個混不吝的,仗著他爹是柳家族長,在坊市橫行慣了。”
“柳家族長?”陳默問道。
“柳乘風,煉氣九層的修為,據說快突破築基了。”萬鴻濤壓低聲音,“這人護短得很,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陳默點了點頭,走到門口望向柳家所在的東街方向:“我知道了。”
萬鴻濤看著他平靜的側臉,忽然覺得這年輕人身上的氣場越來越強了。
竟讓他這在坊市混了幾十年的老油條都有些心驚。
“需要幫忙的話,陳小哥儘管開口。”萬鴻濤拍了拍胸脯。
“我萬記雜貨鋪雖然比不上那些大家族,這點人脈還是有的。”
“多謝萬掌櫃。”陳默微微一笑。
萬鴻濤走後,周雨薇看著陳默:“真要和柳家對上?”
“不是我們要對上誰。”陳默轉身回後院,“是這世道,總有人逼你出手。”
陽光穿過丹鋪的天井,落在他肩上的白玉貓身上。
小傢伙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冰藍色的瞳孔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
後院的青靈草在風中輕輕搖曳,散發著淡淡的藥香。
陳默拿起晾曬的靈草,指尖拂過葉片上的露珠。
有些賬,遲早要算。
有些麻煩,躲是躲不過的。
他將靈草收好,轉身走向煉丹房。
赤銅丹爐已經備好,爐下的炭火正旺。
他指尖靈力流轉,控火術運轉到極致,爐中藥液翻滾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這是他今日煉製的第五爐凝神丹。
自玄墨丹鋪開張,訂單便絡繹不絕。
因品質遠超靈草閣舊制,成了散修口中的“搶手貨”。
“嗡!”
爐身輕顫,丹香驟然濃郁。
陳默揭開爐蓋,五枚圓潤飽滿的青色丹丸靜靜躺在爐底。
陳默拿起一看,丹體上隱有靈光流轉,竟是上品凝神丹!
【技能:一階煉丹(小成2/500)】
陳默將丹藥收入玉瓶,窗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周雨薇推門而入,臉色凝重:“陳默,柳家來人了。”
“哦?”陳默面無表情,“帶了多少人?”
“就一個。”周雨薇遞過一張燙金帖子。
“柳家族長柳乘風親筆,說請你今晚去柳府赴宴,賠禮道歉。”
“賠禮道歉?”陳默接過帖子,上面的字跡張揚跋扈,哪裡有半分賠禮的誠意。
“倒是會做表面功夫。”
他將帖子隨手放在桌案,目光落在爐子上。
“不去。”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周雨薇嘆了口氣,“可柳乘風明擺著是鴻門宴。”
“我們不去,他怕是更有藉口動手。”
陳默的指尖無意識的在桌案上敲動。
“他要動手,總得有由頭。”
“若我們去了,反倒給了他拿捏的機會。”
他瞥了眼帖子上的落款時間。
今夜三更。
“三更宴客,本就不合規矩。”陳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既想玩,我便奉陪。”
周雨薇看著他的模樣,心中微動:“你想怎麼做?”
“兵來將擋。”
“你派人去通知萬掌櫃,讓他暗中盯著柳府動靜。”
“至於我們……”
他拿起流霜劍,劍身在火光下泛著冷冽的光。
“等他們自己過來。”
......
夜幕降臨,雲河坊市漸漸沉寂。
玄墨丹鋪的燈籠卻亮得格外醒目。
陳默坐在前堂的太師椅上,指尖摩挲著一張“驚雷符”。
周雨薇站在他身側,佩劍半出鞘。
白玉貓蹲在櫃檯,耳朵警惕地豎著。
三更梆子聲剛過,坊市東街突然傳來一陣喧譁。
數十名手持刀棍的漢子簇擁著一頂轎子,浩浩蕩蕩地停在丹鋪門口。
轎子簾掀開,柳乘風走了出來。
他身著墨色錦袍,面容陰鷙,腰間玉佩在月光下泛著幽光。
“陳道友,深夜叨擾,勿怪。”柳乘風皮笑肉不笑,“小犬不懂事,衝撞了貴鋪,老夫特來賠罪。”
他身後的柳家老三縮著脖子,臉上帶著紅腫的巴掌印,顯然是被教訓過了。
陳默起身,目光平靜地看著柳乘風:“柳族長客氣了。”
“客氣?”柳乘風臉色一沉,“老夫送來請帖,可陳道友卻要讓老夫親自來賠罪?”
“看來是沒把我柳家放在眼裡。”
他揮了揮手,身後的漢子瞬間將丹鋪圍得水洩不通。
“既然陳道友不給面子,那老夫只好自己討了!”
話音未落,柳乘風身形一晃,掌風帶著磅礴的靈力拍向陳默面門!
煉氣九層的威壓驟然爆發,鋪內的桌椅瞬間被震碎!
陳默坐在椅子上,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
“驚雷符,敕!”
符籙脫手的剎那,晴空響起一聲炸雷!
一道紫電落下,直劈柳乘風面門!
柳乘風沒想到他竟敢還有後手,倉促間回掌格擋。
電芒與掌風碰撞,發出刺耳的爆鳴。
柳乘風被震得連連後退,嘴角溢位一絲血跡。
“好小子!有點本事!”柳乘風又驚又怒,“給我砸!”
數十名漢子蜂擁而上,刀棍齊落。
周雨薇劍影翻飛,每一劍都精準地落在敵人破綻處,轉眼間便有七八人倒地哀嚎。
陳默則對上柳乘風,流霜劍在他的手中殘影不斷。
他雖只是煉氣七層,卻仗著玄器之利與禁墟符道,竟與柳乘風斗得不相上下。
“鐺!鐺!鐺!”
金鐵交鳴之聲響徹坊市。
柳乘風越打越心驚,他發現陳默的靈力雖不如自己渾厚,卻凝練得可怕。
尤其是那詭異的符籙,總能在關鍵時刻封住他的招式。
“禁!”
陳默瞅準破綻,一張“禁”字元祭出。
柳乘風身形驟僵,流霜劍順勢橫掃,在他胸前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啊!”柳乘風慘叫一聲,靈力瞬間紊亂。
就在這時,坊市方向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萬鴻濤帶著數十名修士趕來,為首的正是外城坊市執法隊的隊長。
“柳乘風,住手!”執法隊長怒喝,“深夜械鬥,你想毀了雲河坊市嗎?”
柳乘風看著湧來的執法隊,又看了看胸口的傷口,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知道今日討不到好,狠狠瞪了陳默一眼:“我們走!”
漢子們扶著受傷的柳乘風,狼狽地撤離。
丹鋪內一片狼藉,卻終於恢復了平靜。
萬鴻濤擦著汗走來:“陳小哥,你可真行,連柳乘風都敢打!”
陳默收劍回鞘,胸口微微起伏:“不是我想打,是他逼我的。”
周雨薇包紮著陳默手臂的劃傷,輕聲道:“柳乘風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知道。”陳默看向窗外的月色。
“但經此一戰,至少能讓某些人明白,玄墨丹鋪不是誰都能捏的軟柿子。”
這世道,弱肉強食是真理。
有些骨頭,就算斷了,也要硬著站著。
他走到櫃檯,拿起那枚柳家老三掉落的令牌,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他的手上微微用力,令牌瞬間化為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