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入門級辟穀丹

卯時三刻，天邊剛泛起魚肚白。

陳默早早便起了床，用著幾個小瓶收集著無根水。

說是無根水，其實通俗來講便是晨間的露珠。

他手裡捏著三隻小玉瓶，小心翼翼地傾斜瓶口，對準葉片尖端飽滿的露珠微微一顫，那晨露便順著瓶口滑入瓶底。

單單是收集無根水，便花了他近一個時辰。

直到三瓶都裝滿，陳默這才輕輕撥出一口氣，小心把瓶塞蓋好。

......

天才微微亮，空氣裡還夾雜著些許霧氣。

陳默裹了裹身上的衣衫，目標明確的走向坊市之中最大的鋪子。

萬記雜貨鋪。

關於日常的用品或是藥材，乃至房事用具，這鋪子裡面都賣。

這掌櫃是個臉上總堆著和氣生財笑容的胖子，姓萬。

“喲，陳小哥！這麼早就來照顧小店生意？”萬掌櫃見陳默進來，臉上頓時堆滿了笑容。

“萬掌櫃。”陳默對著萬鴻濤善意一笑。

“看陳小哥這氣色，煉氣四層似乎是更穩當了。”萬鴻濤毫不吝嗇的誇道。

“後生可畏啊！”

“陳小哥今天要點什麼？”

陳默對萬掌櫃的熱情習以為常，這位的嘴在坊市裡是出了名的甜。

坊市裡總流傳著一句話：萬掌櫃這嘴，就是狗來了都得高興到花點錢。

“萬掌櫃，來三兩青禾穀粉，六兩地脈薯粉，還有一兩寧神花，一兩岩鹽結晶。”陳默一邊說著，一邊估量著價錢。

“好嘞！”萬鴻濤手腳麻利地稱量。

“陳小哥這是要煉辟穀丹吧？”萬鴻濤一邊稱著，一邊和陳默搭話道。

陳默點了點頭。

“哎呦！”萬鴻濤笑著說道，“那陳小哥算是找對人了！”

“我這青禾穀粉，是靈谷精磨的上好細粉，香著呢！”萬鴻濤開始滔滔不絕的講述著自己的貨。

“還有這地脈薯粉，塊大汁多，靈力溫和。”

“這寧神花，剛收的鮮貨，花瓣上露珠還在咧！”

聽著萬鴻濤喋喋不休的介紹，陳默的心裡竟然不由得生出一絲心安。

“好咧！”陳默微微失神之際，萬鴻濤已經將這些東西打包好了。

“陳小哥，一共三塊靈石。”他胖胖的手指在算盤上噼啪一打，報出數目。

陳默點了點頭，拿出三塊靈石交給萬鴻濤，隨後拿著貨準備離開。

“欸，陳小哥！”萬鴻濤叫住了陳默，“煉好了記得給老萬我留一顆嚐嚐鮮？”

“放心，按市價收！”

陳默微微一笑，“沒問題，煉好了我給掌櫃的送過來。”

他略一拱手，轉身離開了雜貨鋪。

萬鴻濤看著陳默的背影，掂了掂手中的靈石，嘿嘿一笑：“這小子，悶是悶了點，倒是個勤快的。”

......

回到小屋，陳默將門窗仔細關好，只留一線縫隙通風。

他將那捲刻著辟穀丹方的劣質玉簡拿出，逐字逐句地確認每一個細節。

尤其那句“文火慢熬，化液融藥，後三轉成丹”的要訣。

陳默在心中反覆默誦了數遍。

在準備充分後，陳默拿出了赤銅丹爐擺放在了桌案上。

他的指尖輕點，一絲靈力注入到丹爐中，頓時，火焰在丹爐之中閃爍著。

微微平復心緒，開始第一步。

將藥材逐一放進丹爐之中後，陳默手一引，控火術運轉，原本橘紅色的火焰逐漸變成了淡黃色。

在文火熬了大概三刻鐘之後，爐內的藥材已經盡數化作液滴。

隨後陳默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無根水，緩緩倒入，終歸是水火不相容。

倒入的那一剎那，竟然隱隱有炸爐的傾向。

陳默暗道不好，趕忙引導著靈力將這無根水包裹了起來。

化液融藥，聽起來似乎很簡單，可此刻卻是差點讓陳默滿盤皆輸。

陳默穩住心神，待主材藥液穩定，將寧神花取三片花瓣投入，混著無根水融入到藥液之中。

花瓣入爐即融，化作一絲清流。

這股涼意有效地中和了藥液中因煅燒而產生的燥氣。

最終所有的液滴全部融入在一起，達到了一個穩定的平衡值。

三轉成丹之時，陳默集中注意力，細細的感受著丹藥的變化。

好在他在三轉成丹的造詣上已經是頗為熟練。

有驚無險，幾粒黑色的丹藥已經漂浮在了丹爐的中心。

陳默拈起一錢岩鹽結晶，以靈力碾成極細的粉末，均勻撒入。

“嗡！”

爐內傳出一聲輕微的顫音，一股藥香從丹爐之中飄出。

陳默開啟丹爐，只見七顆指甲蓋大小，通體渾圓的丹丸靜靜躺在爐底。

這丹丸呈米白色，散發出的氣息不似藥香，更像是米香。

【一階煉丹（辟穀丹·入門1/100）】

陳默緊繃的精神驟然鬆懈。

一股疲憊感湧了上來，他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終於成了！”陳默拿起其中一顆細細打量，臉上久違的露出了笑容。

下品辟穀丹。

吃一顆可以近三天不吃不喝。

陳默甚至覺得自己應該多煉一些，這樣他可以省下不少的飯錢。

這一枚下品辟穀丹定價大概在三塊靈石。

雖然沒有凝神丹定價高，但好在成本低，產量高，需求大。

陳默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如釋重負的笑容。

小屋裡，淡淡的米香瀰漫開來，久久不散。

......

“王虎。”一個八字須的男人毫無感情的招王虎過來。

王虎嚥了咽口水，隨後躡手躡腳的走上前去。

眼尖的他一眼就看到，這位大人的面前擺放的正是陳默的凝神丹。

“大...大人，怎麼了？”王虎有些忐忑的問道。

那八字須的男人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捏起了一顆中品的凝神丹，放在鼻子前嗅了嗅，臉上露出了陶醉又滿足的表情。

“這丹藥你是從哪裡得來的？”那男人淡淡的問道。

“稟大人，是...是在雲河坊市的一位散...散修手裡收來的。”王虎有些結巴的回答。

這也不怪他。

眼前這個八字鬍的男人，正是黑蛟幫的三把手，靈草閣的閣主——蘇邪。

蘇邪淡淡瞥了一眼王虎，聲音依舊淡漠：“你是說，這是一個散修煉制的？”

“對，對！”王虎趕忙回答，僅僅是瞥了一眼，就讓王虎如同墜入冰窟，“周管事也能作證！”

“這主意還是周管事提出來的！”

一旁的中年人也趕忙點頭，他有些怨恨的瞪了王虎一眼。

“有意思。”蘇邪舔了舔嘴唇，臉上露出了病態的笑容。

隨後他一把將所有的凝神丹全部嚥下，在凝神丹的藥效下，他的身體竟然有些發抖。

“嗬嗬嗬嗬...”蘇邪的笑聲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如同煉獄之中的魔鬼。

“真是有意思的小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