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第一次離開尼姑庵,現在留宿在這破廟裡,不知道朱思章他們走到哪裡了?想到朱思章,種果就有些失落,明明自己告訴了他要跟他一起去,他為什麼還偷偷的離開不等等自己呢?

慕容靳見她生氣,也不好再欺負她,看著種果悶悶的樣子似乎不太開心,只好轉移了話題:“你叫什麼?我也要進京,你一個女孩不方便,不如就跟我一起上路?”

“貧尼法號種果,我想我還是不要跟你一起,要是你仇家追上來,我這種沒見過世面的小尼姑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還是不要拖累你了。”種果一個人待著也沉悶,見慕容靳不再胡言,自然也就會回答他。

只不過,第一次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待在一起,想到兩人今晚可能都要在這裡住下,種果的心裡總是有些怪怪的。直覺不想和除了朱思章以外的任何男人扯上關係,種果幾乎沒有想,就拒絕了慕容靳。

提到慕容靳仇家的事情,慕容靳似乎不太高興,眼神瞬間變得凌厲,身上頓時有殺氣散出。

他隨手拿起一根樹枝搗了兩下火堆,“他們,如果不是我被暗算,我會讓他們全部都有來無回。倒是你,雖然是個小尼姑,但模樣也生的俊俏,想必你也沒出過門,不知這世道混亂,跟我一起走,總是比你一個人上路安全得多,就當是我補償剛才不小心打傷你。”

種果彷彿一下子又回到了第一次遇到慕容靳的那個晚上,那時候的他也是這副模樣,只是讓人看一眼就生怯。

對慕容靳說的話,種果雖然沒出過門,卻也是聽人提過,心裡難免生出一點害怕的感覺,她咬著唇,眨巴著眼睛看了慕容靳一會,才點點頭:“罷了,什麼補償的我用不上,反正也是同路,跟你同行也是無傷大雅,只是要麻煩你了。”

“不麻煩,既然你對我有救命之恩,我自然是要報答你的。”慕容靳聽到種果的話,身上的氣勢又緩和下來,似乎是為了安慰種果,還衝著她笑笑。

種果也不知道眼前這人究竟是什麼身份,只是感覺這人一點也不簡單。不過,種果是個單純的人,她的世界也很單純,並不想和什麼大人物扯上關係,等到了京城,她就立馬和這個人分道揚鑣,還是去找朱家公子,讓她比較有安全感。

兩人又是簡單的交談幾句,時辰已經很晚,種果疾走了一天的路身體已經很疲憊,又被慕容靳打了一掌,整個人有些虛弱,還在和慕容靳說著話,就已經睡著了。

慕容靳每到晚上,人會變得越發的敏感,發現種果已經睡著,便也不再開口打擾。

他從旁邊抱來更多的枯草,在種果的身邊鋪開,扶著她躺在枯草上安穩的睡下,又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蓋在她的身上,這才在種果的身邊坐下。

這小尼姑看起來很可愛,性格又單純善良,總是一眼就能吸引住慕容靳的注意力。以往的慕容靳還從來不曾這樣去照顧過一個女人,坐在她的身邊,慕容靳總是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晚自己吻她的樣子,雖然她痴痴傻傻的沒有任何反應,還是讓他有些懷念。

那天跟她做過那麼親密的事情,這若是換做誰家的姑娘,她現在應該已經算是自己的女人了吧?

只不過,慕容靳的目光從她身上的尼姑袍上掃過,可惜了是個小尼姑,自己似乎不應該擾亂出家人清修,擾亂佛門,這實屬罪過。

這是第一次,慕容靳將自己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了自己身邊的這個女人身上,心裡也是胡思亂想許久,最後才平靜下來。看著種果安靜的睡顏,他這才開始在她的身邊打坐休息。

翌日清晨,種果醒來的時候只覺得渾身有些僵硬,雖然淨心庵的條件也算不上很好,但比起此時睡在地上來說,還是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種果一骨碌的從地上爬起來,伸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這才看到滑落到地上的衣服,她記得這衣服是那個男人的,只不過這一覺醒來,人怎麼不見了?

好奇的在廟裡環顧一圈,種果都沒有發現慕容靳的身影,這才抓著衣服,背上自己的包袱就要出門。

“你醒了?”

剛走出門,種果就聽到那人的聲音,看著那人不知道突然從哪裡冒出來,手上還拿著一些乾糧和果子。

“你昨晚沒休息?”種果懷中還抱著慕容靳的衣服,想到慕容靳昨晚那麼照顧自己,心裡還是有些感動,也少了昨日對他的戒備,說起話來溫柔了不少,軟糯的聲音聽起來如孩子一般。

慕容靳走到她的面前,將手中的吃的遞到種果的手裡,又伸手把衣服拿了回來,自己穿上,留給種果一個爽朗的笑聲:“怎麼會不休息?只不過習武之人習慣了早起,見你還沒醒,就去給你找了點吃的。”

“謝謝!”種果手上拿著吃的,心裡大為感動,同時也對慕容靳改觀不少。

這一定是個好人,除了淨心庵內的住處和師父們之外,慕容靳是第一個對自己如此好的人,從小就沒有親人的種果對他這種照顧十分感激。

“別這麼客氣,快吃過東西好上路,總在這荒郊野外也不是個辦法。”慕容靳越過種果,回到昨晚的位置坐下,自己也拿著部分果子和乾糧吃起來。

他身上還有要事要辦,不能總在這裡耽誤。更何況,荒郊野外是殺人的好地方,長久待在這裡,一定會有麻煩找上門來。

種果也不知道說什麼感動的話,她性子單純直白,也不會說話。見到慕容靳都開始吃東西了,也只好跟著他坐下,一起吃起東西來。

兩人簡單的填飽肚子,種果便跟在慕容靳的身後一起往京城的方向走去。經過這一晚上的相處,種果已經把慕容靳認定為大好人,很快就撇開了心裡的所有芥蒂,和他熟絡起來。

這一路上,慕容靳都十分照顧她,她心裡也把慕容靳當做了自己的好友。

兩人一起在路上行了七天,才來到一個比較大的古城,千琅城。

千琅城是上京的必經之路,這幾天來兩人都是在荒郊野外露宿,也需要在城裡收拾整頓一番,再重新上路。

慕容靳帶著種果在客棧住下,囑咐她先好好休息之後,就離開了客棧。

好不容易來到城裡,慕容靳第一時間裡自然是要和自己的隨從聯絡,之前和隨從有事分開,後遇到埋伏和刺殺,害他已經和手下失聯,京中的事情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慕容靳來到自己安排的一個線點,留下了自己的訊息,處理了一些事情後,這才去市集上買了一些路上需用的乾糧,再回到了客棧。

剛回到客棧裡,慕容靳就發現了自己的隨從許石居然在客棧內等他,帶著他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兩人剛上樓,經過種果的房間,種果正好開啟門想看看慕容靳回來沒有。

慕容靳將食物先交給種果,告訴她自己有事,讓她先等等,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種果站在門口,抱著慕容靳準備好的乾糧,看著慕容靳不知道從哪找來一個陌生的男人兩人一起回到了房間,心裡突然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不過見慕容靳的樣子,兩人一定是熟人,種果也沒有多想。

她和慕容靳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慕容靳的事情她弄不懂,也不想知道。從她離開尼姑庵就只有一個小小的心願,能夠早日找到朱思章。

慕容靳對她的照顧她很感激,不過對於朋友,她十分相信,而不會去特意探聽他的事情,雖然明知道慕容靳的身份一定不一般。這點,要歸功於在淨心庵中長大,常年的清修給她養成的好性格。

種果已經在房裡休息了許久,再回到房裡也不知道做什麼好,只好坐在桌前看著慕容靳準備的食物發呆,同時,心裡也思念著朱思章。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房間裡待了多久,只是後來聽到自己的房門被敲響,種果開啟房門,卻是慕容靳站在房門外。而他之前帶著的那個男人,手中端著幾盤小菜。

見到是慕容靳,種果勾起嘴角朝他笑笑,看樣子他總算是忙完了。

慕容靳主動走進房來,他身後的許石也跟著進來,把小菜放到了桌上,然後默默的關上門離開,全程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種果站在桌旁莫名其妙的看著許石離開,心頭難免疑惑:“這不是你的朋友麼?怎麼走了?”

慕容靳已經坐在桌前,伸手拿起一雙筷子遞到種果的手中,語氣顯得有些低沉:“他是我的隨從,是不會跟我們一起吃飯的。”

“哦。”種果也知道這大戶人家的規矩,自然沒了疑問。只不過,她拿著筷子坐下來,看著慕容靳的臉,卻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感覺慕容靳似乎有事。

之前慕容靳在自己面前總是帶著淺淺的笑意,可是現在,一臉嚴肅的慕容靳讓種果有種又回到兩人初見面的那種時候,總覺得心裡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