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吃素

丘處機等人剛跨進殿門，腳步便下意識放得極輕，連呼吸都刻意放緩，生怕粗重的氣息驚擾了座上的“仙人”。

他們垂手立在殿中，目光落在葉江南身上，滿是敬畏，連上前見禮都不敢貿然動作。

可沒人知道，葉江南壓根沒察覺殿裡多了人。

他捧著茶盞，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杯沿，滿腦子都在琢磨一件“頭等大事”——中午全真教到底吃什麼？

道教清修，本就忌葷腥、重素食，全真教更是恪守規矩。

這麼一想，葉江南心裡頓時涼了半截：該不會是滿桌青菜豆腐的全素宴吧？

他悄悄抿了口淡茶，眉頭微不可查地蹙了下。

若是隻有素齋，自己這饞肉的肚子可沒法將就。

要不……

中午隨便扒兩口應付過去，等沒人的時候，再從空間裡摸點醬牛肉、烤雞出來解饞？

葉江南端著茶盞的手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吃貨”的糾結，全然沒注意到丘處機等人正屏氣凝神地站在一旁，把他的“出神”當成了“悟道冥想”。

時間一點點過去，眼看半柱香都要燃盡，殿內依舊靜得落針可聞。

就在這時，殿外突然傳來急促的呼喊：

“前輩！前輩！”

葉江南被這聲音拉回神思，才終於抬眼，瞥見了站在殿中的丘處機等人。

而丘處機一行人聽到喊聲，齊刷刷扭頭看向門口，臉上滿是慍怒。

是誰這麼不知輕重，敢打擾仙人清修？

郝大通這才反應過來，連忙上前，笑著為葉江南介紹：

“前輩，我為您引薦一下……這位是掌教師兄丘處機。”

丘處機立刻上前一步，躬身行禮，語氣恭敬：

“弟子丘處機，見過前輩。”

“這是師兄王處一，這是師弟劉處玄……”

郝大通依次介紹，丘處機、王處一等人也一一上前行禮，口稱“弟子”，態度謙卑得近乎小心翼翼。

葉江南看著這陣仗，心裡直犯嘀咕：雖說自己扯了個“王重陽故友”的幌子，可他們也不用這麼恭敬吧？

論年齡，這些人個個比自己大。

論身份地位，都是全真教的高層。

論武功實力，更是遠在自己之上。

就因為一句瞎忽悠的話，竟被當成了“前輩”捧著？

他忽然有些後悔。

這忽悠要是拆穿了，郝大通他們怕是能當場把自己拎起來算賬。

可開弓沒有回頭箭，現在否認，別說完成系統任務，能不能活著走出全真教都難說。

葉江南輕咳兩聲，勉強壓下慌亂：

“大家不必如此客氣。”

話音剛落，他忽然想起方才的喊聲，又問道：

“對了，剛剛是誰在殿外叫我？”

郝大通等人聞言，怒氣又上來了，紛紛怒視著殿門。

很快，趙志敬端著一個托盤，興沖沖地跑了進來，托盤上還擺著幾碟精緻的點心。

可他一進殿，看到丘處機等人都在，頓時收斂了腳步，連忙低下頭，大氣都不敢喘。

王處一看著徒弟這毛毛躁躁的樣子，壓著怒火，沉聲道：

“志敬！”

“修行之人當沉穩，你這般冒失，成何體統？”

“前輩在此清修，你為何貿然前來打擾？”

趙志敬連忙解釋，語氣帶著討好：

“回師父的話，弟子聽聞前輩在此，怕前輩無聊，便做了些點心送來，想陪前輩聊聊天，解解悶。”

王處一皺了皺眉。

這話聽著沒毛病，可總覺得哪裡不對。

一旁的丘處機卻瞧出了端倪。

趙志敬這是想趁機巴結前輩，求指點呢。

他怕趙志敬說錯話惹惱葉江南，便淡淡開口：

“志敬，這裡有我們陪著前輩就夠了，你先下去吧。”

趙志敬哪肯放棄這拉近關係的機會？

他還指望葉江南能指點自己突破宗師境呢。

他眼珠一轉，笑著說：

“既然有師父和師伯們在，弟子便不打擾了。”

“只是這點心是弟子剛做的，丟了可惜，不如留下給前輩嚐嚐？”

說罷，他抬眼看向葉江南，眼神裡滿是期待。

葉江南卻看得古怪。

趙志敬這態度，比郝大通還熱情，簡直不對勁。

他可是記得原著裡的趙志敬，氣量小、脾氣躁，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當年還因為和郭靖的過節，故意刁難虐待楊過。

這麼個“小人”，突然獻殷勤，準沒好事。

葉江南連忙擺手，婉拒道：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點心就留給你師父和師伯們吧。”

他可不敢吃趙志敬遞來的東西，誰知道有沒有貓膩。

趙志敬聽出了拒絕，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很快又堆起假笑：

“弟子聽前輩的。”

他將點心放在桌上，在丘處機等人冷淡的目光裡，悻悻地退出了大殿。

趙志敬剛走，殿內又靜了下來。

丘處機上前一步，語氣恭敬：

“前輩，方才志敬冒失，擾了您清修，還望您莫怪。”

葉江南擺了擺手，心裡卻還惦記著午飯，嘴上隨口應著：

“無妨，年輕人難免毛躁。”

話落，他狀似無意地提了句。

“不知眼下時辰，全真教的午膳，約莫何時備好？”

這話一出，丘處機等人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仙人也是要進食的！

馬鈺連忙接話：

“前輩放心，後廚早已備好齋飯，晚輩這就讓人送來。”

葉江南心裡“咯噔”一下，果然是齋飯！他強裝鎮定點頭：

“有勞了。”

沒一會兒，小道童端著食盤進來，三素一湯擺上桌。

清炒青菜、涼拌豆腐、素炒菌菇，還有一碗冬瓜湯，連點油星都少見。

葉江南看著滿桌素菜，嘴角抽了抽，拿起筷子勉強夾了口青菜，味同嚼蠟。

丘處機等人坐在一旁，見他吃得慢，還以為是齋飯簡陋，怠慢了仙人，連忙致歉：

“前輩，我教清苦，只有這些粗茶淡飯，委屈您了。”

葉江南哪敢說嫌素，只能硬著頭皮道：

“挺好，清淡養身。”

心裡卻早已盤算好，等這頓飯應付完，就找個藉口溜回房，從空間裡拿只烤雞解饞。

吃慣了肉，一下子吃素，真吃不下去。

要不是郝大通和丘處機等人在，葉江南都不會動一下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