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鐵劍不練，練銀劍

銀色戰車似乎也感應到了什麼，虛幻的身影在月光下不安地波動了一下，頭盔下那雙漆黑的眼睛也轉向了隔壁的方向。

“娜兒不久後就會離開，但我的能力成長又和她有關……這算哪門子孽緣？”

他重新點開面板，猩紅的警告文字依舊刺眼。手指煩躁地在光幕上劃拉，試圖找到更多資訊。

“嘖，不會金龍王也能吧？”

他想起唐舞麟，白天在一起時他完全沒想過開啟面板看看。

替身成長和龍王這兩者之間詭異的關聯性，理不清頭緒。

在面板下方，一行新的、相對較小的藍色字型悄然浮現：

【與其建立連線可更快增加天賦點數，但注意，目前精神力孱弱，請謹慎靠近】

“連線？怎麼連線？握手還是靈魂繫結啊？”

藍池忍不住低聲吐槽，對著空氣翻了個白眼。那幾行紅字像烙印一樣印在視網膜上，看久了只覺得腦仁突突地跳。

他煩躁地揮手關閉了面板，房間裡瞬間陷入昏暗，只有清冷的月光。

他重重地平躺回去，盯著天花板上模糊的光影。

深呼吸。

不對啊！——一個念頭突然砸進混沌的思緒。

“我一6歲小屁孩想這麼多幹什麼？世界又不會明天就爆炸！我又不是唐舞麟肚子裡金龍王那個定時炸彈！慢慢變強不就好了？”

娜兒走了還有古月，藍池試圖給自己找條後路，3年時間，就算精神力提升有限，大不了和唐舞麟一樣被分到吊車尾的5班唄，時間還有的是。

這麼一想，緊繃的神經似乎鬆了一點點。他拉高被子矇住頭，努力模仿熟睡的呼吸聲，妄圖把自己強行“裝睡”。

不過安靜片刻，他猛的坐起身，動作之大差點把被子掀飛，彷彿是見了鬼一樣手忙腳亂地再次召喚出銀色戰車。

月光下，銀甲騎士的身影依舊虛幻而孱弱，藍池用意念指揮它，對著面前的空氣笨拙地揮砍了幾下。

西洋劍劃過的軌跡認真看軟綿綿的，毫無力量感，甚至因為精密度E，動作還歪歪扭扭。

光顧著沉浸在自己這‘與眾不同’的武魂和什麼見鬼的龍王血脈裡了！完全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銀色戰車的劍術要自己練！

它本身沒有任何特殊能力，爆甲和射劍？想都別想！連劍術都要我這個本體從頭學起！

成長性S？潛力無限？

前提是，他得先學會怎麼用劍砍人啊！不然S級的面板也是白給！

果然還是牢替身啊……

他低聲哀嚎，徹底認清了現實。當務之急不是對著面板流口水，而是必須想辦法學點真本事。

“咔噠”——

就在藍池被現實打擊得有點蔫兒的時候，臥室的門把手忽然被人從外面小心翼翼地擰開了。

聲音很輕，但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藍池立刻屏住呼吸，不動聲色地望過去，這個時間點，父母沒事絕對不會來開他房門。

門口那個嬌小的身影，只可能是……

娜兒穿著明顯過大的睡衣，赤著腳站在門口的地板上，懷裡緊緊抱著葉彩玲給她的那個洗得發白的舊玩偶。

銀色的長髮披散著，在門縫透進來的微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她那雙紫水晶般的眼睛裡盛滿了不安和怯生生的試探，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飄落：

“你……睡著了嗎？”

藍池心裡嘆了口氣，撐起身子：“還沒。怎麼了？做噩夢了？”他的語氣盡量放得平和。

“我還沒睡，你來這幹嘛？”藍池撐起身子坐起。

娜兒抱著娃娃的手指收緊了些，微微低下頭，聲音更小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我一個人……感覺好冷……房間好大……可以……”

後面的話似乎羞於啟齒，但那雙充滿祈求的眼睛已經說明了一切。

藍池看著她這副像被遺棄小獸般的模樣，那點關於替身的複雜心思暫時被壓了下去。

他掀開被子，動作帶著點認命般的無奈，小聲嘀咕：“我就知道……這種‘妹妹半夜怕冷求收留’的橋段，電視裡都演爛了……”

他挪到床鋪靠牆的裡側，拍了拍身邊空出來的位置，聲音放得更溫和了些：“上來吧，這裡暖和點。”

娜兒眼睛瞬間亮了一下，像蒙塵的寶石被擦亮。

她抱著娃娃，小步快跑過來，有些笨拙地爬上床，小心翼翼地鑽進藍池的被窩，蜷縮在他旁邊。

冰涼的小腳無意中碰到了藍池的腿，讓他激靈了一下。

“睡吧。”

藍池拉好被子蓋住兩人，儘量忽略身邊多了一個熱源和那淡淡的、混合了家裡沐浴露味道的奇異體香。

（也許是銀龍王自帶的？）。

娜兒似乎終於找到了安全感，輕輕“嗯”了一聲，抱著娃娃，呼吸很快變得均勻綿長。

藍池卻有點睡不著了。身邊多了個，雖然現在看起來無害得像只小貓，但替身面板那猩紅的警告可還在記憶裡灼燒呢。

他睜著眼，看著天花板，直到後半夜才在疲憊和胡思亂想中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天早晨。

葉彩玲端著一盤熱氣騰騰的油條和包子上桌，就看到自家兒子藍池正襟危坐，一臉“我有大事要宣佈”的表情。

而旁邊，新來的小姑娘娜兒正眼巴巴地盯著食物，那眼神，讓葉彩玲毫不懷疑只要自己一放下盤子，食物就會瞬間被蠶食殆盡。

“媽，”藍池清了清嗓子，儘量讓自己的請求聽起來不那麼突兀，“那個……能幫我買幾本書嗎？”

“書？什麼書？”葉彩玲一邊把早餐放到桌上，一邊好奇地問。

果然，她話音剛落，娜兒的小手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起一根油條塞進了嘴裡，腮幫子立刻鼓得像只小倉鼠。

“就是……”藍池組織著語言，“關於西洋劍術的，比如《西洋劍基礎技法圖解》、《古典擊劍入門》或者……《騎士劍法大全》之類的？有圖的最好。”

葉彩玲剛拿起一個包子準備遞給娜兒，聞言動作頓住了，左眉習慣性地高高挑起，臉上露出混合了驚訝和調侃的笑容。

“西洋劍術大全，什麼老古董的東西，兒子，你什麼時候對這個感興趣了？剛覺醒了個看不見的騎士武魂，今天就真要當騎士啦？”

她笑著把包子塞進娜兒手裡，後者立刻接過去繼續埋頭苦吃。

藍池撓了撓頭，用早就想好的藉口糊弄。

“就……突然覺得挺帥的嘛！想研究研究！說不定對武魂控制有幫助呢？”

他說話間，目光飛快地瞟了一眼旁邊正和油條“搏鬥”的娜兒。女孩吃得專心致志。

“也是，男孩子就喜歡這些。”葉彩玲自顧自點頭，“那你等等，媽媽今天給你買。”

“謝謝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