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用我幫你們叫輛垃圾車,順便把你們也一起帶到回收站。”

“行了,瘋牛,差不多得了,沒必要這麼咄咄逼人。”

有個墨西哥裔的男人看不過去,過來想要把瘋牛拉走。

瘋牛毫不在意墨西哥裔的勸阻,甚至連他一起罵了進去。

“閉上你的嘴哈維爾,你以為你在這工作了幾年就不是外地佬了嗎?”

話一出口瘋牛就後悔了,但此時礙於面子卻沒有立即道歉。

墨西哥裔臉都黑了,雖然他很瞭解瘋牛的脾氣,但沒想到他連自己這個一起工作了三年的同事跟朋友都罵了進去。

“哈哈,你確實可以叫垃圾車了,只不過要裝的是你和你的破二手腳踏車。”

蘇顯突然舉起一張被保護膜覆蓋的鈔票在瘋牛面前揮舞。

這就是那張哈佛銀行發行的鈔票,保護膜左上角有三個大寫字母PMG,右上角則是阿拉伯數字45。

“這是?”

看熱鬧的人裡有人認出評級標誌。

蘇顯停下手中揮舞的動作,讓眾人看清手中鈔票樣式。

鈔票上清清楚楚地寫著哈佛銀行,還有吐刀樂的單詞。

“哈佛銀行券!”

尋寶人中自然有懂行的,認出鈔票來歷的人立馬驚呼。

“哇哦,夥計你真是見多識廣,那麼可不可以請你告訴瘋牛這張鈔票是不是垃圾。”

“額”

那人沒有開口,畢竟他跟瘋牛也算一夥的,讓瘋牛丟臉對他可沒什麼好處。

“什麼哈佛銀行券,這玩意能值多少錢?”

瘋牛也想知道這一張兩美刀的鈔票能值幾個錢,難不成能比他的崔克還貴不成。

既然瘋牛也想知道,那他就說了。

“這是十九世紀六七十年代哈佛銀行發行的地方鈔票,現今存世量可能不會超過二十張。”

“呼,呼”

聽到這鈔票如此稀有,瘋牛鼻子喘起了粗氣。

“這張鈔票已經經過評級,而且評分有45,我想價格能達到一萬美金。”

“法克,怎麼可能,他們這是走了什麼狗屎運!”

“這並不是走運,應該是得到了確切的訊息,他們自從進入倉庫就目的明確的翻找雜誌中有沒有夾雜東西。”

這人倒是觀察的很仔細。

“我們花了多少錢拿下倉庫來著?”

蘇顯明知故問。

“足足八百塊啊!花了八百居然只賺了一萬。”

卡爾一副很不滿意的樣子。

“對了蘇,我來的比較晚,這位瘋牛先生是花了多少錢買這輛二手腳踏車?”

蘇顯裝作思考的樣子。

“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三千八百塊,居然只用四千塊就拿下了一輛二手腳踏車,我太羨慕了。”

“酸蘿蔔別吃。”

瘋牛的臉色肉眼可見地由白轉紅。

緊接著雙手對準蘇顯的胸口用力一推。

“砰”

蘇顯直接被一股巨力推的倒飛了出去。

好在身後有一堆翻開的雜誌墊著,蘇顯倒是沒受什麼大傷,只是胸口有些悶痛。

“該死,瘋牛你是真瘋了嗎?”

墨西哥裔哈維爾見狀趕忙上前檢視蘇顯的傷勢。

“啊!”

哈維爾剛要觸碰蘇顯的身體就聽見一聲慘叫。

“讓開,別碰蘇,離我們遠點,我已經報警了!”

卡爾聽見慘叫將哈維爾趕走。

“法克,你傷到哪了?”

卡爾手足無措的樣子讓蘇顯忍不住想笑。

旋即嘴巴張合,擠眉弄眼。

卡爾讀懂了蘇顯的唇語。

“叫我影帝。”

另一邊。

瘋牛呆滯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口中喃喃。

“怎麼可能,我只是輕輕推了他一下而已。”

“輕輕?你是說你輕輕一推就把他給推飛出兩米遠?”

“哈,沒想到我們弗雷斯諾有一位赫拉克勒斯。”

“好了,別說風涼話了,他們已經報警了,想想待會兒該怎麼辦吧?”

哈維爾再次開口。

作為有名的老好人,即便先前被瘋牛出言不遜,現在還是準備幫他一下。

“報警了?”

聽到這話周邊圍觀的人瞬間走了一大半,這事是瘋牛自己辦的,他們可不想跟條子打交道。

“法克,我要是進了監獄斯黛拉怎麼辦?”

瘋牛急得不行。

“唉,我去跟他們談一下吧。”

聽到斯黛拉的名字,哈維爾的黑臉有所緩和。

瘋牛這個人哪哪都不好,種族歧視,地域歧視,脾氣暴躁,情商極低,出口成髒,但他有一個跟哈維爾相同的優點,那就是愛自己的親人。

斯黛拉,也就是他的女兒在確診白血病之後,他的妻子面對鉅額的治療費用直接跑路了,全靠他一個人支撐治療和生活開銷。

這也是哈維爾願意跟瘋牛做朋友的原因,他相信瘋牛內心其實是一個善良的人,只是被現實壓成了這副樣子。

於是哈維爾趁著警察還沒到場再度走進了49號倉庫。

“停,先不要叫,夥計。”

見蘇顯有要張嘴慘叫的趨勢,哈維爾搶先開口。

“先暫停一下你的表演,我將你和你同伴的交流全看在眼裡。”

“你的意思是我在訛人嘍?”

蘇顯反問。

“難道我被他推飛倒地是裝的不成?”

哈維爾趕忙擺手搖頭。

“我並不是這個意思,相反,我跟你一樣,同樣認為這次的事情是喬的責任。”

接著補充了一句。

“瘋牛的名字叫做鮑勃.喬。”

這讓蘇顯有點搞不懂了。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直說吧?”

哈維爾當即把瘋牛的家庭狀況說了一下,並表示只要蘇顯同意私下協商解決就好,他們願意賠償。

看著蘇顯和卡爾懷疑的樣子,哈維爾只好繼續解釋。

“你也看見了,以瘋牛的人緣怎麼可能三千八百塊拿下第一個倉庫,除去崔克,剩下的露營用品也都是知名品牌。”

“在場的大部分人都看在斯黛拉的份上沒有去跟他競價。”

說到這,哈維爾深深嘆了口氣。

“唉,斯黛拉是我女兒來到美國後的第一個朋友,所以我才會願意幫喬當說客。”

接著開啟手機相簿,展示他女兒與斯黛拉的合影。

畫面中是兩個可愛的小女孩,隨著照片的翻動,合影中的白人小女孩斯黛拉麵色越來越蒼白。

直到最新的一張照片,斯黛拉的頭髮已經剃光了,臉上依舊帶著燦爛的笑容。

蘇顯和卡爾都沉默了。

“我相信你了,我會跟警察解釋的,賠償也不必了,你讓瘋牛在警察面前給我道個歉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