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馬上寫奏章 讓玉帝撥款

在孫悟空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威壓下，張德帥和幾個力士哭喪著臉開始幹活。

乒乒乓乓！

拆架子的拆架子。

嘿喲嘿喲！

搬賬冊的搬賬冊。

整個御馬監塵土飛揚，雞飛狗跳。

那些原本懶洋洋或桀驁不馴的天馬，被這突如其來的巨大動靜驚擾了。拆木頭的巨響，力士們吆喝的聲音，還有漫天飛舞的灰塵……

天字廄的馬開始不安地踱步，打響鼻。

地字廄那些性子烈的馬，更是焦躁起來，用蹄子重重地刨著地面，發出威脅的嘶鳴！

孫悟空正扛著一大摞比他猴還高的舊賬冊，興沖沖地往馬廄旁的空地堆，

完全沒注意到身後馬廄裡的氣氛越來越不對。

張德帥倒是注意到了，臉都嚇白了，想提醒孫悟空，

“大……大人！動靜太大了！馬……馬好像受驚了！”

孫悟空頭也不回，

“沒事！天馬嘛，膽子大！適應適應就好了！這叫脫敏訓練！”

孫悟空早就聽老君說過了，天馬數目混亂好多都是虛報的，一旦被查賬發現那就完了，

正好讓天馬受驚，跑的到處都找不到。

到時候問起來，天馬受驚都跑沒了，

你要問哪些天馬都跑沒了？

賬本都沒了，怎麼會知道，

現在有多少天馬，那就是多少天馬。

他用力把賬冊堆好，叉著腰欣賞自己的傑作，

馬廄旁邊，一座由陳年賬冊堆成的小山丘迅速成型。風吹過，捲起發黃的紙頁，嘩啦啦作響。

就在這時！

轟隆！

一聲巨響！

地字三號廄一根本就有些腐朽的欄杆，在幾匹受驚烈馬的猛烈衝撞下，轟然斷裂！

緊接著，像是連鎖反應！

噼裡啪啦！

鄰近幾個馬廄的欄杆也接二連三地被撞斷！

“唏律律——！”

幾十匹憋屈已久、野性難馴的天馬，如同脫韁的……呃，本來就是脫韁的野馬，嘶鳴著衝出了馬廄！

它們被灰塵和噪音刺激得狂性大發，又看到眼前突然多了一座紙山，那嘩啦啦的紙頁飛舞，在它們眼裡簡直就是挑釁！

領頭一匹赤紅如火、脾氣最爆的燎原火，長嘶一聲，揚起碗口大的鐵蹄，朝著那賬冊堆成的山丘就衝了過去！

其他天馬一看老大帶頭，也紛紛效仿！

轟！噠噠噠噠！

幾十匹天馬，如同狂暴的洪流，瞬間淹沒了那座賬冊小山！

堅硬的鐵蹄無情地踐踏！

厚重的賬冊在鐵蹄下如同脆弱的枯葉，被踩得粉碎！紙張漫天飛舞，墨跡與泥濘混合，糊成一團團不可名狀的汙穢！

更有甚者，幾匹頑皮的天馬，似乎覺得這紙毯踩著挺軟和，乾脆在上面打起了滾！

龐大的身軀碾壓之下，本就脆弱的賬冊徹底化為齏粉！

張德帥發出一聲淒厲的、不似人聲的慘叫：

“我的賬——！！！”

他連滾帶爬地撲過去，想搶救點什麼，卻被一匹撒歡打滾的天馬一蹄子掀飛出去，摔了個狗啃泥，

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辛辛苦苦做了幾百年的假賬、那些見不得光的靈活處理記錄，在鐵蹄和翻滾中灰飛煙滅！

孫悟空也傻眼了！

他扛著金箍棒，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如同末日般的景象，

天馬奔騰，紙屑紛飛，塵土漫天，張德帥在泥地裡哀嚎……

這……這動靜是不是搞得太大了點？

好像……用力過猛了？

背鍋大道……這鍋，好像有點沉啊？

不管了，不管了，反正目的是達到了。

孫悟空向著手下的人大喊一聲，

“天馬跑了！”

“還不快快將天馬給找回來！”

“咳咳！那個……張副監丞！別愣著了！趕緊組織人手，把跑出去的天馬都找回來！清點數目！看看有沒有少！”

他又指著那片焦黑的最佳化成果，

“還有這裡！打掃乾淨！用水衝！多衝幾遍！”

張德帥被孫悟空一嗓子吼回了魂，

看著孫悟空那副幹得不錯，繼續努力的表情，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打掃乾淨？

衝幾遍？

那些賬……那些要命的證據是沒了，

可這爛攤子……這鍋……

他欲哭無淚，只能掙扎著爬起來，

哭喪著臉去指揮同樣嚇傻了的力士們。

馬糧仙、刷馬仙、釘掌仙幾個，看著新上司的眼神充滿了敬畏和恐懼。

這位爺，是真虎啊！

上任第一天，就把御馬監幾百年的老底給掀了，還順帶搞了場天馬暴動！

這避馬瘟的功力，簡直驚天地泣鬼神！

折騰了三天三夜，人仰馬翻，總算用仙草和胡蘿蔔把大部分天馬哄了回來。

但最終清點下來，還是少了……

張德帥說大概少了三成？

具體少了多少？

不知道！

名冊都沒了！

張德帥看著空空如也、只剩滿地紙屑和馬蹄印的賬冊山舊址，欲哭無淚。

他辛辛苦苦做假賬、吃回扣、虛報馬匹數量、剋扣馬料攢下的小金庫證據，全沒了！

全沒了啊！

孫悟空扛著金箍棒，

看著眼前稀稀拉拉、驚魂未定、數量明顯不對的天馬，撓了撓頭。

好像……是少了點？

算了，反正名冊也沒了，現在有多少匹，那就是多少匹！

他大手一揮，

“張副監丞！愣著幹什麼？趕緊重新登記造冊！以後咱們御馬監，就按現在的實數來！”

張德帥一個激靈，看著孫悟空那純真的猴臉，心裡五味雜陳。

這猴子……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

賬冊沒了，天馬少了……這口鍋可太大了！

但轉念一想，賬冊沒了，自己那些見不得光的操作不就死無對證了？

天馬少了，正好可以重新申請撥款，說不定還能……

他小眼睛滴溜溜一轉，立刻換上一副沉痛又積極的表情，

“大人英明！這次意外，損失慘重啊！”

“天馬受驚走失，草料庫也被幾匹跑瘋的馬撞塌了一角，存糧全毀了！”

“當務之急，是重新登記造冊，然後……趕緊向上面申請撥款！補充天馬和草料！”

“不然咱們御馬監就真癱瘓了！”

孫悟空深以為然，

“對對對！申請撥款！”

“你趕緊替我寫一份奏章！寫得慘一點！”

“突出咱們的損失和重建的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