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受到任何傷害,或者莫名其妙死了……”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讓威脅的意味在寂靜的夜色中發酵,然後才一字一句地緩緩道:

“這個留影器裡的所有影像,會立刻、自動、出現在天斗大鬥魂場中央最巨大的魂導螢幕上!”

讓全城的人,都好好欣賞一下七寶琉璃宗小公主的‘風采’!”

“所以,乖乖的,別給我添麻煩,懂?”

這番話如同冰冷的鎖鏈,瞬間捆住了寧榮榮所有的反抗念頭!

天斗大鬥魂場?人山人海?公開處刑?

光是想象那個畫面,寧榮榮就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比屁股上的疼痛還要可怕百倍!

她毫不懷疑這個手段狠辣、心思縝密的少年能做到這一點!

她徹底被嚇住了,身體僵硬得像塊木頭,連抽泣都死死憋住,只剩下細碎的嗚咽在喉嚨裡滾動。

她只能拼命點頭,眼中充滿了後怕和屈服。

感受到懷裡嬌軀的僵硬和微微顫抖,林江心中暗自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

他抱著寧榮榮,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她能稍微舒服一點,然後邁開步子,朝著史萊克學院的方向走去。

寧榮榮蜷縮在他懷裡,小小的身體緊繃著,一動不敢動。

最初的恐懼和僵硬過後,一種極其複雜的感覺湧上心頭。

身後火辣辣的疼痛時刻提醒著她剛才的屈辱,對林江的恨意和恐懼根深蒂固。

但此刻,身體懸空,不用再忍受扭傷的腳踝著地和屁股摩擦的劇痛,身下這個結實溫暖的胸膛,竟然帶來了一絲……安全感?

她被迫將小臉貼在對方不算柔軟但很乾淨的粗布衣襟上,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平穩有力的心跳和行走時的輕微顛簸。

鼻尖縈繞著一股淡淡的、混合著青草和陽光味道的男性氣息,這感覺陌生又奇怪。

她混亂的腦子裡一片漿糊,只剩下一個念頭:絕對不能惹怒這個人!絕對不能讓他出事!

林江抱著這個燙手山芋,感受著懷裡少女輕得沒什麼分量的身體,

以及那僵硬中帶著點依賴的蜷縮姿態,內心不由得泛起一絲古怪的念頭:

“嘖……什麼情況?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雖然這‘甜棗’是被迫的,效果這麼好的嗎?這小魔女現在乖得像只鵪鶉……”

他搖搖頭,甩開這荒謬的想法,抱著寧榮榮,踏著星光和夜色,在寂靜的鄉間小路上,一步步走向燈火依稀的史萊克學院。

……

夜色漸濃,史萊克學院那破舊的操場上,幾盞魂導燈散發著昏黃的光暈,勉強照亮了中央的空地。

弗蘭德院長負手而立,鏡片後的目光銳利如鷹,掃視著前方。

在他面前,戴沐白、奧斯卡、馬紅俊、小舞、朱竹清五名學員排成一列,氣氛有些凝重。

唐三不在是因為受傷太嚴重,無法參加訓練。

他們顯然是在等人——那個擅自離隊、跑圈未歸的寧榮榮。

弗蘭德已經醞釀了一肚子的說辭,準備好好敲打一下這個七寶琉璃宗的小魔女,讓她明白史萊克的規矩。

就在這時,操場入口的陰影中,一個挺拔的身影抱著另一人,步履沉穩地走了進來。

昏黃的燈光將來人的輪廓逐漸勾勒清晰。

林江抱著寧榮榮出現在眾人視野中。

他神色平靜,甚至帶著一絲“助人為樂”後的坦然。

而被抱著的寧榮榮,則顯得異常安靜。

她將臉深深埋在林江的胸膛,似乎不願見人。

最引人注目的是,林江那件粗布外衫,正被寧榮榮緊緊地系在腰間,長長的下襬垂落,巧妙地遮擋住了她身後和臀部的大部分割槽域。

弗蘭德的目光瞬間鎖定在兩人身上,眉頭微不可察地皺起,銳利的視線在寧榮榮腰間那件明顯不合身的男性外衫上停留了一瞬。

他推了推眼鏡,聲音帶著慣有的冷硬和質問:

“這是……?”

他看向林江懷裡的寧榮榮,“寧榮榮!你的二十圈呢?跑完了?”

林江腳步未停,徑直走到眾人前方几步遠才停下。

他動作自然地調整了一下抱著寧榮榮的姿勢,讓她能稍微面向眾人(雖然寧榮榮依舊把頭埋得很低),這才看向弗蘭德,語氣平穩地解釋道:

“弗蘭德院長,她半路崴了腳,傷得不輕,自己走不了路。我在路上遇到,看她實在可憐,就幫忙把她抱回來了。”

懷裡的寧榮榮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她沒想到這個剛剛才對她“施以酷刑”、手握她最大把柄的少年,此刻竟然會主動替她遮掩?

一股極其複雜的暖流,混合著巨大的委屈、殘留的恐懼和一絲難以置信的感激,悄然湧上心頭,讓她鼻子莫名一酸。

他……竟然在幫她?

弗蘭德的目光從寧榮榮身上移開,銳利地審視著林江。

眼前這個少年身形挺拔,面容英氣,眼神沉靜,不卑不亢。

他總覺得有些眼熟。

“你是?”弗蘭德的聲音帶著一絲探究。

林江微微頷首,坦然道:

“我是林江,弗蘭德院長。前年,我曾經想加入史萊克學院,可惜……被您拒絕了。”

他的語氣聽不出太多情緒,只是平靜地陳述一個事實。

“哦——林江。”

弗蘭德鏡片後的眼睛閃過一絲恍然,他想起來了。

稻香村那個天賦不錯的少年,武魂是相當不錯的天青藤,當時給他留下了點印象。

他點了點頭,語氣帶著公式化的解釋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惋惜:

“是你啊。我記得。抱歉,我們史萊克學院有自己的規矩。”

“我們只招收魂力等級達到20級以上的,或者年齡在13歲以下的怪物。前年你魂力未滿20級,而今年……”

弗蘭德的目光在林江身上掃過,“你已年滿14歲了吧?很遺憾,依舊不符合我們的入學標準。”

這番話清晰地傳入在場每一個學員耳中。

戴沐白雙手抱臂,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飾的輕蔑弧度,看向林江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個不自量力的鄉下人。

內心OS:“原來是被拒之門外的失敗者。以為救了個寧榮榮就能攀上高枝?痴心妄想!”